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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凯旋睡得很沉、很香,她微微一笑,脸抵在他手臂上,继续睡了。
翌日清晨,萧凯旋醒来,亲吻熟在自己怀中的人儿。月琳琅微微眨了眨星眸,轻轻地哼唧了几句。
他温柔地说着,挑起她的一缕长丝,轻轻地扫着她的小鼻子。
“好痒。”她拼命摇了摇头,左摇右摇便清醒多了。耳畔,是男人十分动听的笑声。
“摄政王早。”月琳琅打了个哈欠道,“怎么在这里睡了一夜沙发,睡得好累。”
“那回上林苑继续睡。”
想一想,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一直听小平小安报的信说阑珊已见大好,但月琳琅因为负伤的缘故,一直也未亲自去探望。于是,她便说:“琳琅心里十分惦念母亲,今日刚好是初二,摄政王要随琳琅回娘家吗?”
他满目爱意地望着她,拿着一缕长丝在鼻前嗅了嗅,回答却是这样的:“你自己回去吧,本王与那月正英还是不见面为妙。”
她想,萧凯旋不去月府应当算是一件好事,“那好,琳琅自己去探望母亲。”
“代本王问候她。待会让老刘准备好礼物,你带着去。”
“多谢摄政王。”
萧凯旋用力搂了搂月琳琅,在她耳根亲昵言道:“早些回来,本王等着你。”
月琳琅动作麻利地梳洗一番,带着丰厚的礼物去往月府。
此时,尚未完全康复的阑珊很逞强地下床操持着过年的事,主要是为了迎接女儿的到来。
月琳琅在门前见到阑珊的身影,些微诧异道:“娘这是康复了吗?”
“娘见到琳琅就是康复了!”阑珊笑意盈盈地抓着月琳琅的手,在手里温柔地摩挲着。
“您可不要逞强呀。”月琳琅不放心道,“看气色仿佛是好了一些,但到底还是不像从前。娘得多多休养。过年的事让下人们做也便是了。”
“哦,哦。”阑珊笑了笑,没说什么,便把月琳琅迎了进去。
二人一路来到素轩,月琳琅觉得府中好似不如从前热闹,虽然也是布置得红红火火,但是仿佛少了些什么似的。
问起小平小安,她才知道府中减少了用度,能够使唤的人屈指可数。
“这是怎么回事呢?下人们都去哪了?”
“王妃不知道么?月御史已经辞官了。”
月琳琅诧异道:“有这种事?他为何辞官呢?”
小平、小安一起摇了摇头,谁也说不出原因。月琳琅只好去问阑珊。
阑珊闻言先叹了一口才道:“这大过年的,我原本不想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但是,既然女儿问起,我便不瞒你了。老爷抱病在家休养,时日一长,朝廷怎可养这样的闲人?他自己也觉得一下子老了许多,朝廷上的事做了也是力不从心。我想,这也是好事,让他在朝上与摄政王剑拔弩张的,那倒真不如现在,起码求个平安无事。”
“是摄政王说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阑珊急忙否认道,“摄政王这不是还给你爹送了补品嘛!”
“那补品是给您的。”月琳琅说。
“哎,”阑珊哀叹一声,眼眶瞬间红了,她稍微用力地握了握月琳琅的手,“孩子,他毕竟是你爹啊,就不能让他高兴地过个年吗?先是你大娘、二娘走了,然后启山也出了事,他无法带在身边,如今也只有你能来看一看他了。”
阑珊把月正英说得很凄凉,月琳琅并非十分心软,只是她不想悖逆了阑珊的意思。于是,她点了点头道:“好吧,女儿明白了。不过,娘啊,爹这一辞官便没了朝廷俸禄,你们的生活是否会受到什么影响?”
“不会,不会。娘是勤俭惯了的,你最是了解。你爹其实也是一个勤俭之人。虽然看起来府中的下人少了,但其实也是因为并不需要这么多人来伺候。不是还有小平和小安嘛!”
阑珊这样说倒是也有道理,只是这对老夫妻顶着一个空荡荡的大宅子,好不孤单!月琳琅想起这些,表情不免有些失落。
阑珊见状急忙言道:“琳琅,你今日回娘家,想吃什么好吃的,娘亲自为你做去!”
“娘不要忙了,您保重身体要紧。女儿俩看一看双亲,不吃饭便要回府了。”月琳琅原本同萧凯旋说好,下午返回摄政王府,但是又不愿劳动阑珊,便临时改了主意。
阑珊显然是有些失望的,然而月琳琅把事情都怪在萧凯旋头上,她也没办法。毕竟,她也希望见到摄政王黏着自己的女儿,黏一辈子才好。
“好吧,年后再常回来看看吧!”
“是。爹在哪里呢?”
“老爷在书房。自从辞官之后,他便练字作画,这样也好,颐养性情。”
月琳琅随着阑珊的指引,来到书房见月正英。
月正英正如阑珊所言,如今只剩下月琳琅这女儿。然而,他依然还是对月琳琅热情不起来。一脸故作坚强状,从容之余还是有些破绽。在月琳琅看来,月正英是一个极其热爱工作岗位的人,他喜欢做的事,突然做不了了,不郁闷才怪。她看了看月正英画的马,笔法虽然工整,但是明显少了些许生气。
“老骥伏枥。”月琳琅故意说。
“你怎么来了?”月正英一边画画一边问道。
“今日是大年初二,谁家的闺女不回娘家呀?”
“老夫受不起摄政王妃这样的闺女。”
“爹,大过年的,就别说气话了。”
“是他故意让你来看一看,老夫过得怎么样,是也不是?”
月琳琅感觉这问题着实可笑,萧凯旋犯得着这样吗?于是,她没有理会,兀自言道:“女儿带了补品,您与娘亲的身体都不是太好,不妨熬一些补汤调理一下。”
“老夫好得很。自从辞官之后,老夫顿觉神清气爽,百病全消。”
“那好呀,女儿乐于听到这些。只是爹不要让娘太操心了,她还在养伤期间,亲自操持一个家,不容易。”
“你这是在看老夫的笑话吗?老夫这里需要夫人亲自操持家事,是寒酸了。回你的摄政王府去吧,那里富丽堂皇,衣食无忧,你只做一只被人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便是了。”
被人管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这可不是月琳琅想做的,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是被萧凯旋如此对待的。最近,她每一天都能感受到萧凯旋的真心,那可不是主人玩弄一只金丝雀时能流露出来的情感。
月琳琅没有再与月正英争执,只是淡淡言道:“祝爹娘新年快乐,身体安康。娘,多保重,女儿走了。”
“琳琅,琳琅,你好歹喝一杯茶再走呀,琳琅!”
月琳琅大步流星地走着,身后的阑珊好像还埋怨了月正英几句似的,不过她已经听不清了。既然这里不欢迎自己,她何必不去欢迎自己的地方呢?有人可舍不得她呢!
月琳琅一刻不待地回了摄政王府,在进门前,她去了月之城堡,精心准备了美丽的心形茶点。大约午饭的时候,她才把美食做好,装在精致的食盒里,提着去往上林苑。
未走到上林苑的门口,月琳琅已经隐约听到了红袖的歌声,那莺莺燕燕的转腔煞是地道。接着,月琳琅再走了几步,映入眼帘的是紫云、天香柔若无骨的身段。
月琳琅暗暗地站在门边,远望过去,那里还有一名男子在莺歌燕舞中笑开了花,好比那一夜天空上缤纷绽放的烟火。
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食盒应声掉落于地。门里的歌声和舞蹈没有停,笑声也还在。只有月琳琅,好像不对劲了。她的心里仿佛是被巨石撞击了一下,咚地一声,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这不是太好笑了吗?她明明可以在娘家待到下午,明明可以陪母亲用午饭,明明可以什么吃食都不做,明明可以在日落之前赶回来享受连日来已经依恋上的那个温暖怀抱。
那里富丽堂皇,衣食无忧,你只做一只被人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便是了!月正英这句话忽然在月琳琅的耳边响起,仿佛一个脆生生的耳光打在她脸上。
她落寞地弯了弯僵硬的唇角,镇定地拿起地上的食盒,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回身,安静地走开……
当晚,萧凯旋出现在月之城堡。此时的月琳琅还在沙发里呼呼大睡。原来她在这里,让他找得好苦!
“小懒虫,醒醒啦!”他轻轻地推了推她,“醒醒。天都黑了。”
月琳琅听到萧凯旋的声音,动也没动,继续睡。
萧凯旋在她的腰间呵痒,她竟然也没有笑,只是翻身坐了起来,表情漠然。
黑暗中,他没有察觉什么异样,于是揽着月琳琅的肩道:“今晚咱们回上林苑吧!”
“王爷自己去吧!琳琅喜欢一个人在城堡里面呆着。”
“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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