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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卉念着恐怖片里的名句“不要回头看”,快步地跟着秦岸谦。秦岸谦一路不说话,大步走在这荆棘从中,如履平地。他们一前一后,一个冷漠沉稳阴戾,一个恐惧摔跤疲惫。
到了目的地了,这更让木小卉几乎吓晕过去,以为自己今生就要葬身在这里,将来连一个上坟的人都没有,更别奢望这辈子和周栩的白首偕老。
这里是一片墓地,零零散散的几座坟墓,也不知是谁的。几乎晕厥过去的木小卉也看不清那墓碑上写着什么。
“秦先生,”她试图问他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秦岸谦站立如林子里的参天大树,冷若冰霜,咬牙切齿:“这是我秦家的墓地。我爷爷和我爸爸,为了你们木家那些拜金女,到这边境来做刀口舔血的生意,却还是被抛弃,郁郁而终。他们不愿面这个世界,死后要葬在这里。我的长辈,都在这里。”
木小卉已经明白秦岸谦带她不远万里来这深山丛林中的原因了,看来她今日是凶多吉少了。她知道木家人亏欠秦家人的不是一点,对秦家人来说,是罄竹难书。可是,木小卉能在此做什么呢?
“跪下,认错!”秦岸谦一声吼在这幽暗深林中回声一句一句来,把木小卉颤抖地一个扑街般地跪下了。
她一跪下就磕头不止,对那几座坟墓痛哭流涕:“秦家的前辈们,我是木家后代木小卉,我木家做过的对不住你们的事,今天,我给你们赔罪了。求你们原谅木家……求你们原谅我……”
不停地磕头,这话也从“原谅木家”到“原谅我”了。
秦岸谦在后面看着听着,怒视的眼足可万箭穿心,但是他没有失去冷静思考的意识:木小卉所说的原谅木家,是一定要说的,但是原谅她什么?她犯过什么错吗?她从小没享过木氏企业的福,也没有害过秦家的人。秦家需要原谅她什么呢?
秦岸谦感觉自己的心在偏转,不能如此下去了,眼前这个磕头的丫头已经让他心绪不正了,所以这个丫头犯的错就是招惹了他,那么她也对不起秦家,她必须死!
他找了个自认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则勉强其辞的借口,为的就是要让木小卉葬身此处。
木小卉是只爱哭的小强,她还在不断地磕头,磕到地上的石子,刺破了她额头也不管。她要为她今日的绝境找一处逢生路。
“咚”的一声响,让整个森林安静下来,鸟声没了,木小卉的磕头哭泣和道歉声也没了。她趴在地上,是瘫软的,眼神无光无神了,心跳到快要出喉咙口了。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才那一声是她在电视剧里听到过的枪响。
木小卉这次是真的遇鬼了,双手撑在地上,缓缓转头朝后面看,见秦岸谦举着枪,枪口朝天空。刚才那一枪,是朝天开的吗?他是在吓吓我吗?他经常这样的。
木小卉都分不出心思去想秦岸谦违法持有枪支等事了,只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神经全部错乱,没法想到绝处逢生了。
“你以为你道歉就可以弥补你木家犯下的过错吗?磕头就可以赎罪吗?”秦岸谦举着枪,如讨伐一般质问无辜的木小卉。
木小卉感觉到自己今日是生命尽头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的泪顷刻间停止,虽还害怕,但也认命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才可为木家赎罪,要怎么才能让你不再痛恨。你要让我死是吗?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再恨了,不要再为难我哥好吗?”
“这是你自己说的,那这一枪就送你归西了。”秦岸谦的枪对准了她。
木小卉点头,闭眼,心里默念道“来世再见,栩哥哥”,等着秦岸谦的那一枪声响起。这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却漫长如千年。
木小卉没有等到秦岸谦的那一声枪响,却听到“啪”的一声,如墙壁倒塌。怎么回事啊?自己还活着吗?她试一试睁开眼,看到秦岸谦倒地了,闭上眼了,手里的枪也落在地上。
难道他真的在吓我?木小卉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秦岸谦晕倒了。喊了几声,一声比一声大,却没有喊醒秦岸谦,看来他是真的晕倒了。
木小卉的糊涂脑子飞速运转,想着现在要怎么自救,对了,枪!目光落在了秦岸谦身边的枪上,她现在腿还是软的,站不起,只有爬过去捡起枪支来。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来遭受他的非人的折磨和羞辱,想到父亲是因他而死,想到自己的家族还有可能遭遇他的攻击,想到自己和周栩被拆散的日子……这一切,只需要秦岸谦死去,就不复存在了。
从未触碰过杀人器械的木小卉,双手颤抖地握着枪,瞄准了那个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恶魔秦岸谦,她要扣动扳机……
一枪毙了他,就可以走出这原始丛林,穿越溧水,搭乘车辆回到省城,回到栩哥哥身边,上大学……
等等,木小卉在扣动扳机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吓死,她看看这密林周围,杳无人烟。再回忆一下刚才来的路线,不行,路痴木小卉根本想不起来,就算记得路线,她也走不出这个密林。
凶兽猛禽,虫蛇鼠蚁,这些都足以要了她的命。如果她要走出这个原始森林,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地上这个人魔秦岸谦了。木小卉无奈地松懈了双手,把枪放在了大腿上,愣愣地看着秦岸谦。
其实她可以和他同归于尽,那也可以解救她木家,解救苍生,可她来了世间一回,不想这么年轻就死去啊。再搏一回吧,她把枪放在了双肩包里。随后对那一排坟墓作揖,心里默念:秦家的各位列祖列宗,你们看到了,我没有杀秦岸谦,给你们秦家留了唯一的血脉。也求你们让他放过我和我木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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