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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开着开着车,秦恕之脑中突然冒出两个字!
\t夏小满曾经跟他提过,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海滨公园看海。
\t他立刻调转方向盘,一路狂飙而去。
\t海滨公园。
\t灯塔放射出红色的灯光,在海面上来回扫射。
\t“哗哗哗”海水拍打着礁石,激荡着水花。
\t一抹白色的身影站在海边,宽大的病号服罩在她瘦小的身上,她虚弱得仿佛随时可能被海风吹走。
\t“小满!”秦恕之大喊了一声。
\t夏小满猛地一颤,转头,看着焦急地奔向自己的秦恕之,惶恐地后退了一步。
\t“站住,别靠近我。”她尖叫。
\t秦恕之立刻不敢动了,“好,我……我不靠近你,你别想不开。你先过来,你想怎么骂我打我都行。小满……”
\t他的喉咙紧紧绷着,充满了恐惧。
\t“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夏小满凄然一笑,这几天她已经流光了眼泪,再也哭不出来,但声音沙哑得更揪痛人心。
\t“为什么要骗我?”
\t“你明知道我很爱你,你明知道我最恨小三……为什么?你可以不爱我,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呜咽着,控诉着他的残忍。
\t“对不起,我没想到会伤你这么深。如果一早知道,我绝对不会招惹你。我曾经被欺骗过,我也受了伤,我想要报复女人,所以我以玩弄感情为乐。但我没想到……我会这么喜欢你,小满,我真的喜欢你。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喜欢上一个人,但你的单纯善良让我动了真心。”
\t“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逼自己和你分手,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我想着只要不见你,过段时间你自然会忘了我,可……都是我的错,我是个罪人。”
\t“犯错的人是我,该受惩罚的人也是我,请你别再折磨自己好吗?小满,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我不值得你爱。”
\t“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让我爱上你……”她哽咽,“我也知道你不值得,可我还是爱你。你让我变成了一个小三,你让我深深厌恶自己。”
\t她低着头,无声低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死了会轻松很多……”
\t她扭头冲向大海,但秦恕之迅速抓住了她,一把将她紧紧扣入怀中。
\t“放开我!放开!”
\t“放开我!”
\t她拼尽全力挣扎,耗尽了所有力气,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t……
\t秦恕之将夏小满抱回医院,值班医生正好是几天前那个,一边帮夏小满输液,一边痛心地训斥道:“你们是怎么照顾人的,好不容易才救回一条命,现在又弄成这样,她是孕妇啊,她经不起折腾。”
\t“对不起,我……等等,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t秦恕之很吃惊。
\t他有过很多女人,安全措施一向做得很好,从来没出现过意外,一次也没有。
\t但小满肚子里的一定是他的孩子,这一点他深信不疑,也许是某次出了意外。
\t太突然了,秦恕之像被人猛地敲了一棍,整个人当场愣在原地,五味杂陈。
\t“你是她男朋友吧,连女朋友怀孕都不知道,还偏偏选在这时候和她分手,你还是个男人吗?长得人模人样的,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一点也不把感情当回事。”
\t“她现在的身子很虚弱,可经不起折腾了,再来一次,孩子肯定保不住,你自己看着办吧。”
\t……
\t叶舒萌和池南川赶回医院时,秦恕之站在走廊上,仰头靠着墙,一脸颓然。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勾勒出一道哀伤的暗影。
\t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叶舒萌跑进了病房。
\t“有烟吗?给我一根。”秦恕之的嗓子很哑,声音很低,充满了疲惫。
\t池南川什么也没说,递给了他一根。
\t秦恕之以前烟瘾很重,但自夏颜怀孕后,他就把烟彻底戒了,之后这些年他从没见他抽过。他现在的样子,也是他不曾见过的,那么无措。
\t朝空中狠狠吐了口一个烟圈,秦恕之低下头来,颓然一笑。“小满怀孕的事,你知道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t池南川也点了根烟,走到他身旁,并排靠在墙上,抽了一口。“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能对她负责吗?”
\t他太了解秦恕之,他表面吊儿郎当,但家庭观念很重,也很爱宁宁。在他心里,宁宁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他再喜欢小满,也不可能为了她放弃家庭。
\t秦恕之苦笑,“是啊……我能对她负责吗?”
\t“如果你想把她养在外面,以她的性格,她绝对不会接受,夏颜和你家也不会接受。而且那样孩子就是私生子,对他更残忍。”
\t“操。”秦恕之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t老天是想玩死他吧?
\t他的第一个孩子不是他的,他却必须承担起父亲的责任。现在小满怀了他的亲骨肉,他的第一个孩子,却要面临成为私生子或者被打掉。
\t不论哪种都让他心痛。
\t他就像站在悬崖边缘,进退两难,两边都能让他粉身碎骨。
\t“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t“我干不出你这种混账事儿。”池南川冷冷地说了句,弹了弹烟灰。
\t但沉默了几秒后,他接着道:“我会选择从一开始就结束悲剧。生下来,不管对孩子还是对小满,都是一辈子的痛苦。”
\t“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混账,欺骗了她的感情,你没有资格决定孩子的命运。我想小满也不希望从你口中听到打掉孩子这句话,那足以毁了她一生。”
\t秦恕之又用力抽了口烟,被熏得皱眉,轻轻咳嗽起来。他自嘲一笑,笑得很苦涩。“听上去我只有以死谢罪这一个选择?”
\t池南川没说话。
\t扔了烟头,一觉狠狠踩熄,秦恕之望向窗外一轮冷月,心中凄然。压抑在心头多年的秘密,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t“宁宁不是我亲生的。”
\t“……”池南川眼中掠过一抹惊讶。
\t“有一次我无意间发现的,当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以为夏颜是被我的真心感动,结果她只是想给孩子找个父亲,才选择和我结婚。我当时整个人都……都快疯了。”
\t扶着栏杆的手狠狠掐紧,秦恕之眉心深锁着,整张脸都就纠结得抽筋了。“可我这人,我这人tm的还有良心你知道吗?我不忍心让宁宁那么小就没有爸爸。”
\t“夏颜十月怀胎是我陪着她,我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感受着那个小小的生命一天天成长,我每天都在期待着她出生。她出世的那一天,我激动得哭了。”
\t秦恕之眼里已然泛起了泪光,他仰头深吸了口气,掐紧栏杆,把眼泪逼回去。
\t“我忍了这么多年,从没向任何人提过。我告诉自己,不管宁宁是不是我的亲骨肉,都是我女儿,永远都是。可我没那么伟大,我每次看到夏颜,我都很恨她,一次又一次忍不住想质问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可为了宁宁,我忍了。我在外面玩女人,就是为了报复她,否则我会疯掉。”
\t“我说这么多,不是想为自己的罪名开脱。是,我罪该万死,但里面那个女人,她怀的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你让我打掉,我真的没办法轻易狠下这个心。”
\t这次池南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t其实眼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仍是那一个,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哪个男人会忍心打掉自己的亲生骨肉?
\t换做是他,他也万万做不到!
\t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无言地拍拍秦恕之的肩膀,久久陪他站着。
\t……
\t秦恕之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多,客厅内开了一盏壁灯,茶几上放着一块生日蛋糕和很多礼物。
\t他轻轻推开了儿童房的门,宁宁窝在夏颜被臂弯中睡着了,睡梦中还吸着自己的手指,粉嘟嘟的很可爱。
\t秦恕之心头涌起一阵愧疚,在门口静静站了很久,才关上门回房。
\t他刚进浴室,夏颜就进了他的房间,从他西装裤袋中拿出了他的手机,打开通话记录。
\t十几通电话,都是打给夏小满的。
\t他没来参加宁宁的生日,就是着急去找那个女人?
\t她是故意选择这天玩失踪吗?
\t她试图用这种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卖惨装可怜绑住他?
\t无耻的小三,用尽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抢别人的老公,真该死。
\t愤怒充斥着夏颜的大脑,胃里的酸液翻滚得厉害。
\t她调查过她的家庭,父母离异,家里很穷,大上学还是靠亲戚资助。越穷的女人就越贱,因为自己通过正常方式得不到,就想方设法破坏她的家庭。
\t但有她在,就没有她一个野女人捣乱的份。
\t浴室水声停止了,夏颜忙把手机放回裤袋。
\t“你不是睡了吗?”秦恕之问道。
\t“我听见有声音,知道你回来了,过来看看。”
\t心里再怎么酸,再怎么愤怒,夏颜都完美地隐藏了,“你的脸怎么受伤了?”
\t“不小心碰的。”秦恕之避开了她的手。已经好几天了,脸消了肿,但还是看得出伤痕。
\t“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打电话到你公司,秘书说你很早就走了。”
\t“嗯,碰到一个客户。”秦恕之没多解释,随口带过。
\t她还对她撒谎!
\t“你第一次没陪宁宁过生日,她很失望。”
\t“过两天我抽空陪她去游乐场。”
\t“事后弥补,你觉得有用吗?”
\t秦恕之没想到她会纠缠这个问题,而且语气还有些讽刺的味道,他望向她。“怎么了?”
\t“没什么,就是爸妈和宁宁一直问你为什么不回家,我被问得有些烦了。”夏颜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t“恕之。”她认真叫他的名字。
\t“嗯?”
\t“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t秦恕之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没有心情和任何人说任何话,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今天怎么了?”
\t“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很爱你,你今晚没回来,我比宁宁还要失望。我知道过去几年我一直忙着公事,很少把精力用在我们的感情上,导致我们的心越来越远,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会改,我会把更多时间用在家里。”
\t有那么一秒,秦恕之怀疑夏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感觉她像是要极力挽留他。但他不能确定。
\t这几年他们的感情很淡很淡,很少交流,他已经不清楚夏颜在想些什么,不了解她。
\t“你是我的丈夫,是宁宁的爸爸,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不管是为了这个家,还是为了自己,我都不能放弃你。”夏颜依入他怀中,“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
\t“从现在起,我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我想要正常夫妻的生活。别再对我冷淡了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吧。”
\t“恕之,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把你的心拉回我身上,牢牢抓住。”
\t她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抢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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