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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们哪位是家属？”医生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试探性的问宫莫寒夫妇。
“我们警察局一起来的。”宫莫寒交待了一句，并没有说自己就是汪豫北的家属，也没有承认自己就是警察。
不过这句话很有歧义，若是不解释，别人听来就觉得他们应该是警察。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医生没怀疑，他开始对两人解释，“病人得的是宫颈癌晚期，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肺组织和骨髓，基本没得救了。”
这个病人是由警察局送过来的，在抢救的时候，医生就听身边的人说了。
既然是警察局送过来的人，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背景。
医生能做的，要么就是把人救活，要么就是如实相告。
不过现在看来，救活是没可能了。
她的癌肿拖的时间太久了，不仅身体其他组织器官有扩散，就连子宫颈那一块，也已经跟着糜烂了。
“那她今天为什么会晕倒在机场？”宫莫寒接着追问。
“癌肿在身体里破裂引起大出血，血压急剧下降，病人出现了休克症状。”医生耐心的解答道。
捏着拳头，宫莫寒的脸色逐渐难看。
难道南风的线索查到这里就又断了？汪豫北到底知道多少，她到底还有什么没告诉他们？
心头压抑着一股无名之火，宫莫寒压低了声音问：“她现在还活着吗？”
只要汪豫北这个女人还有一口气在，他不会放过她。
点点头，医生回答：“刚刚经过抢救升压，又输了血，现在出血情况得到了控制，人就醒了过来。不过按照她这个状况，不做手术血止不住，做了手术也……没多大意义了……”
癌细胞一旦扩散，在身体就像是瘾君子一样。
只要碰见合适生根发芽的土壤，就开始扎根，然后贪婪的吮吸着身体里的养分和生命力。
直到把这具身体吸成了一具空壳，才舍得放手作罢。
如今汪豫北身体里的癌肿就是这么个情况，就算是做了手术止血，其他部位仍旧涓涓不断的有癌细胞扎根，生于死只是迟早的事情。
“我进去看看她。”宫莫寒松开关欣的手，打算一个人进去。
“我们一起去。”关欣跟上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倔强。
迟疑了两秒钟，宫莫寒就点头答应了。
有些事瞒不住了，还不如不瞒。
两人一起走进了抢救室内，眼前的场景叫人不忍直视。
刚做完腹腔穿刺，或许是由于汪豫北体内的出血量实在是太多了，黄色垃圾桶里堆满了染血的纱布。
除此之外，汪豫北身上插上了各种管路，整个人奄奄一息，似乎断气只在顷刻间。
“汪豫北。”宫莫寒冷声叫了她的名字。
虚弱的睁开眼睛，瞥了宫莫寒一眼，随即又闭上了。
“南风到底在哪？”他一字一顿恨恨的问道。
就算是躺在病床上，汪豫北也依然神情冷傲。
若说之前她还需要资源，所以不得不对宫莫寒巧言令色，那么现在她就是彻底放弃了挣扎，宛如砧板上的鱼肉。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横竖都是一死。
与其如了宫莫寒的愿，还不如死之前让他也痛不欲生。
“宫莫寒……”她带着氧气面罩，合动了一下嘴唇。
声音虽然不大，不过宫莫寒却听的真确。
他俯下身，把耳朵贴近了汪豫北：“说。”
“我让人绑架了你女儿……可惜啊，她聪明，自己跑出去之后……就丢了……哈哈哈哈哈……”汪豫北的气息不稳，说几句就要喘上好一会儿。
听见这个答案，宫莫寒看向汪豫北的眼神变得猩红。
他伸出一只手，掐住了汪豫北的脖子。
“莫寒，冷静！”关欣抱着他的胳膊扯开。
她看得出来，刚刚宫莫寒眼里，是真的有了杀气。
眼前这个女人一直在用话刺激宫莫寒，南风就是他的命门。
寻找了这么久，结果告诉他，他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南风早就不在他们手上了。
换作是谁，都接受不了。
不过此时，关欣反而是最冷静自持的一个。
他们进抢救室来见汪豫北，是众目睽睽的事。
如果这个时候，汪豫北死在了他们手底下，毫无疑问，这个谋杀罪会落在宫莫寒头上。
原本就是一个要死的人，为了她再赔一个进去，不划算。
“她在故意刺激你，莫寒。”关欣提醒他道，“她迟早会死，死在病魔手里，无人可怪。死在你手里，杀人的罪名就洗脱不清了。”
看向关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汪豫北随即把头扭向了一边。
收回了自己的手，宫莫寒反应过来了。
刚刚他差一点就被迷惑了，一向冷静沉稳的宫莫寒，在听到他们其实根本不知道南风下落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以前看那些寻亲节目的时候，关欣坐在旁边哭的稀里哗啦，宫莫寒还不以为然。
如今自己也到了这一天，才恍然惊觉，孩子真的是父母的命门。
“走吧。”宫莫寒盯着病床上的汪豫北看了一眼，对关欣说道。
临走之前，他突然停下脚步：“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宫莫寒眼神里闪过了一丝阴恻恻的光。
“李承泽死后，我派人抓了他的一个手下。追问了一番，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想对你下死手。这么多年以来，你陪在他身边，他深爱的却只有李嫣然的母亲。至于你，还不如养在身边的一条狗。”宫莫寒语气冰冷，不紧不慢。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带着关欣离开了病房。
而病房里的汪豫北，却无声无息抓紧了被子。
她之所以消失之后还留在小区里，除了灯下黑，还在观察李承泽的动静。
这么多年的感情，李承泽真的想杀她，她是不信的。
可等啊等，这群人一直没找到她，她也就自己骗自己。
如今，谎言终于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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