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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丽婉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她当了一辈子的贵妇，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更何况是现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
“是么？”
慕栖宸不仅不生气，反而有几丝愉悦。
如果盛烟愿意让她生了孩子继承他的一切，他求之不得。
“栖宸，你如果……”万丽婉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周围已经有人在看自己，话语戛然而止，拉着慕栖宸往别墅里走，“我们进去说。”
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都不愿意站在外面成为别人的看点。
“车上说吧。”慕栖宸挡住万丽婉的去路。
“你……你不让我进这个别墅？”
万丽婉感到不可思议，她可是慕栖宸的母亲呀！慕栖宸怎么可能把她拒之门外？！
“小烟不愿意看到你。”慕栖宸打开车门，“您请上车。”
万丽婉直到坐到车上，依旧气得胸口发闷。
“回老宅！”万丽婉对司机命令。
司机看了一眼慕栖宸，等后者点头，同意司机踩驱动车往慕家老宅走。
那你晚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接将慕栖宸带到慕家的祠堂。
“进去，跪下！”万丽婉指着其中一个牌位，“对着你父亲的灵位跪下！”
慕栖宸沉默的看了一眼父亲的灵位，依然跪在蒲团上。
“慕栖宸，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你父亲生你养你的父亲，如果不是因为盛家的人，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可是呢，就是因为盛烟她爸，你父亲三十出头就死了！”
“慕栖宸，你现在喜欢盛烟，还让盛烟养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对得起你父亲吗？啊！”
“还有你妹妹！如果不是因为盛家的人，她不会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因为太小而去世，她甚至连排位都不能拥有！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
“我看你就是鬼迷心窍，被盛烟那个狐狸精勾了魂！”
……
万丽婉不停的谩骂，喋喋不休，言辞激烈，像是在发泄压抑已久的情绪。
慕栖宸望着自己父亲漆黑的排位，面色从容，看不出来丝毫的忏悔之意。
他对得起慕家的人，对得起自己死去的父亲和未出世的妹妹，唯独对不起的是盛烟。
等到万丽婉骂累了，他才开口：
“我可以回去了吗？”
万丽婉呼吸一滞，“你、你说什么？”
“如果您教育完了，我要回去了。”慕栖宸站起身来，过了一个多小时，即使有蒲团垫在膝盖下面，膝盖依旧传来阵阵的痛。
“你回哪里去？”万丽婉抓住慕栖宸的手腕，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不愿意相信。
“浅水阁。”
“你还要回去陪盛烟？慕栖宸，你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你还认不认我这个母亲？”
慕栖宸步子顿了顿。
万丽婉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软下语气来：“栖宸，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只要你放下盛烟，你会发现还有女人比她更好，更适合你。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根本不是问题，趁着现在还小，赶紧拿掉，以后你的妻子会为你生儿育女。”
“您以为，那孩子是盛烟想生？”慕栖宸回头，嘲讽的问万丽婉。
“难道……”不是吗？万丽婉愣住。
当慕栖宸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答案就已经出来了。
“妈，孩子是我要盛烟生的，是我苦心孤诣让她留下，用了卑劣的手段让盛烟不去医院拿掉孩子。”
万丽婉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慕栖宸没说一句话都像是在她的心头割肉。
“妈，别以为只有您不想要那个孩子。”慕栖宸克制住心口窒息的疼痛，“盛烟也不想要。”
这个孩子和那个女人，都是他用尽手段留下来的。
他生怕她多蹙一下眉，可她却被万丽婉这么对待。
“栖宸……”万丽婉看清了慕栖宸浑身的冷意，那决绝的模样，让她有一种即将失去这个儿子的错觉。
万丽婉心头一阵慌张。
“妈，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再去找盛烟。”我也不会再给你今天这样出现在盛烟面前的机会！
月鬼等候在老宅外。
远远的看到慕栖宸踩着夕阳余晖走出来，整个人透着一股肃杀之意，心情无比的糟糕。
“老大。”月鬼迎上去。
“去查，是把消息带进来的。”慕栖宸的掐灭指尖的烟头，眉眼间全是阴翳。
“是。”
宾利轿车加速返回浅水阁。
慕栖宸快步走进别墅，在客厅环视了一圈，没有瞧见盛烟，心里咯噔一声，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他立刻问佣人：“盛烟呢？”
“盛、盛小姐在、在楼上！”
佣人被慕栖宸的语气和神态给吓得结巴，刚才先生问话的时候凶得可怕。
慕栖宸心里松了口气，大步往盛烟的房间走。
他敲了两声门，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直接破门而入。
盛烟坐在自己最近新买的懒人沙发里，出身的望着窗外，直到听到慕栖宸破门的声响才转过头去。
整张脸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情绪，她五官精致，面容姣好，安静的坐在那里就像是没有生气的陶瓷娃娃。
最漂亮的那一个陶瓷娃娃。
“盛烟，听到敲门怎么不应声？”慕栖宸在门口停顿了两秒，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确定盛烟是安然无恙的坐在沙发里，那口提起来的气终于完全松了下去。
“我说不让你进来，你就会不进来？”盛烟安静的反问。
其实她之前在走神，根本没有听见慕栖宸的敲门声。
慕栖宸走向盛烟，用行动告诉她：不会。
就算她说了不让他进，他依旧会进。
“也是，我没有资格不让你进来。”盛烟垂下眸，嘲讽的笑了，“这是你的房子，我哪有资格限制你的行为。”
慕栖宸心中一痛，像是被什么钝器狠狠的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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