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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把追兵甩在了身后,柴少宁停步河边,大口喘息回气。他心里面清楚,自己只是暂时脱离了险境,敌人凭借马力之便,很快就能追上来,而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没有了反抗的余力。
柴少宁左右扫视。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码头,码头上停了十来条船,全都是宽不过五尺,长仅丈半的小渔船。有几条船上还有渔民站立,看样子是刚撒网归来,见天色向晚,正把船系在码头木桩上,要背了收好的渔网、渔蒌回村。
柴少宁奔过去,拉住一位渔夫道:“这位大叔,我想雇一艘船下河。”说着把一锭银子塞进了渔人手中。
那渔夫看看手中沉甸甸的银两,问柴少宁道:“这位小兄弟是要过河还是出行?”
柴少宁要借船力拉开与敌人的距离,同时为自己赢得恢复体力的机会,因此道:“出行,顺河而下,越快越好!”
渔夫看看天色,摇头道:“汾河虽然水势平缓,但大雨将至,又是入夜行船,小兄弟不如明天雨住了再走,省过在河中挨冻。”
柴少宁抬头顺渔夫目光向天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变得阴沉起来,灰蒙蒙且有不断加厚的趋势,果然夜里是要下雨。
“不妨事!”性命要紧,柴少宁哪儿能顾得上那么多?急声道:“请大哥帮帮忙,我有急事要赶去下游,必须现在就走。”
渔夫犹豫道:“等我回去加件衣服,再拿套蓑衣出来。”
柴少宁一听这叫个烦,可又不能拿剑逼他就范,于是不再和他罗嗦,转身朝另一位渔夫走去。
这位渔人舍不得手中的银子,忙叫住柴少宁道:“这位兄弟等一下,你先上船坐一会儿,咱们马上出发。”
把柴少宁安顿上船,渔人问同伴借了两件衣服厚厚地套在身上,又从随船准备有雨具的渔夫那里借来一套蓑衣,回来要支起船篷,好令柴少宁有个避雨所在时,却惊异地发现,船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船夫四下打量,周围除了已离开岸边走在回村路上的几个渔夫外,适才发生的一切恍若作梦,柴少宁竟然凭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起自心头,然而再摸摸怀中的银子,的的确确还在,不是做梦。
镇定一下心神,船夫揉眼再看,灰蒙蒙的傍晚阴空下,除过眼前一目了然的十几条小船外,果真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鬼呀!”渔夫这下可吓坏了,急步奔离码头的时候,大路上马蹄飞溅声传来,一位精瘦老者和一位高大俊秀的汉子持着剑,凶神恶煞般领着一支马队飞驰而来。
渔夫见到救星般大叫起来道:“官爷们来得正好……”
柴少宁仗着内功深厚,不惧严寒,在远远听到马蹄声朝这边奔来时就悄然翻身入水,双掌使出吸力攀附在了船底。只是柴少宁怎么也做不出那种杀人灭口的事来,这时候听渔夫大声讲出遇到自己的情景,心中立知要遭。
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船体如薄纸般被刺透,剑锋的寒芒比水温更低,迫得柴少宁向河底直沉下去。
强大的气劲发出,船体碎裂开来,化为万千暗器,挟着柴少宁求生的意志向上方的姚至远和夜游神射去。
那二人知道这些碎木裹挟着柴少宁的内力,不啻于利刃般可怕。既知柴少宁就在水下,倒不怕他不探头换气。因此两把剑挑飞木块的同时,人也飘回崖上。
“轰”地一道剑气破水而出,刺穿岩石袭向二人的同时,斩断了三条船绳,有三艘渔船立时被水冲下河去,两条打着滚又被河水卷回岸边,一条进入水道,向河道中央冲去。
轻易避过柴少宁的剑气,姚至远和夜游神都觉得好笑。这个柴少宁盲目催发剑气,只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只能加快他败亡的步伐。
在又一声击碎船体的轰然大响声中,柴少宁的身形终于冲出水面,夹在万千碎木中向姚至远和夜游神站立处扑了过去。
那二人知道柴少宁意图垂死挣扎,一声冷哼,反守为攻,齐朝柴少宁扑了过来。
三人在岸边的十来条小船上奔走相斗,那些船根本经不起这三人的劲力,眨眼间悉数被毁,碎木在水中散开,随流飘向河面。
眼见柴少宁在水中已无立足之地,姚至远和夜游神一齐加强攻势,要把柴少宁迫下水中,之后便可用乱箭射杀。
在这样强大的剑阵面前,柴少宁终于放弃了强行上岸的打算,一回身飘向远方的大河之上。
姚至远和夜游神知道柴少宁不识水性,齐回身落向岸边。
蓄势已久的弓箭手见主帅与敌分离,“呼啦”一声单膝扑跪河边,强弓拉至极限,利箭锐啸升空,向柴少宁所在范围内扑射下去。
正这时,本要看柴少宁如何葬身大河的姚至远和夜游神突然一齐色变,二人呼一声跃起,踏着河面碎木向柴少宁飞追过去。
仅一步之差,柴少宁脚尖再次在河面一块浮木上急点,身形倏地加速,落往先前因漂向河中而仅存的那艘小船上,留下扑击过来的姚至远和夜游神去应付本来是针对柴少宁而发的满天飞箭。
误射主帅的弓箭手们吓得一齐停射,顿时给了柴少宁最后的逃生机会。身形一落船上,柴少宁立即操起舟中木桨拼命划水。
看看船过河心,脱离了弓箭射程,柴少宁颓然仰身倒在舱中,任由那艘船被河水冲着向下游对岸处漂去,他则一边大口喘息,一边伸指点往左肋下,止住了伤口处的血流。
姚至远的快剑实在是非同小可,又攻了柴少宁个出其不意。柴少宁虽然拍起木船,挡住了夜游神的攻击,但却没能制止姚至远的快剑。在那种情况下,没被刺中心口而只是伤到肋下,柴少宁已经算是非常侥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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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仍沾在剑尖上的一滴血迹,姚至远不但没有半点得色,心中反而更是惊惧。在那种不利的情况下,柴少宁竟然仍能逃生,此人的可怕处只怕已经超越天地三恶!
好在柴少宁已经受伤,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复原,这将成为击杀柴少宁的最好良机!
姚至远一声令下,带着夜游神及众兵将,上马朝下游另一个码头处飞驰而去,要另寻船只过河,绝不给柴少宁以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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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下了一夜又一天,终于转化为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飞雪。漫山遍野,皑皑一片,一切都融入了无边无际的白色之中。
两天两夜没吃没睡的柴少宁经过又一次狂奔之后,甩掉后方不离不弃的追兵,一头栽倒在密林中一片荆棘丛后的土坑中。
这个土坑不大,刚好能容下躺身其内的柴少宁。一阵风刮过,坑边细雪飞扬,如烟雾般缭绕片刻后,纷纷扬扬向着柴少宁身上罩盖下来。
此时的细雪已经转为鹅毛般的大雪,雪片在空中飘忽游荡,在经过无数次翻腾后,这才不甘心地落往柴少宁身上。
剑还在手中,然而柴少宁躺在那里却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由于伤口得不到包扎处理,每移动一步都令他痛不欲生,这时候不要说姚至远和夜游神那样的高手,就是跑来一只野兽也能要了他的性命!
望着因降雪而变得神秘厚重的空际,柴少宁眼前浮现出圣月、宋?q兰、苏文丽三位妻子的娇容。
这样的情景曾经在太行山中出现过,但那次妻子给他的是突然爆发的无穷力量,令他不仅脱离了险境,还尽数消化赤阳珠的功力,跻身绝顶高手之境。
然而这次,柴少宁却是心中凄苦,无限的思念绞碎了他最后的生存意识,柴少宁眼前渐变模糊,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憋胀难耐的窒息感传来,柴少宁睁眼一看,一片漆黑,手足面目等皮肤裸露处冰冷无比,他竟已被深埋雪下,断绝了气息来源。
柴少宁有心扒开厚雪,然而手动处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全身如被点穴般动弹不得。
由于喘不上气,柴少宁胸口如被压上一块大石般沉重无比,眼前也开始闪现金星。
难道就这样活活窒息而死?柴少宁心中升起强烈不甘,握剑的右手猛地攥紧了剑柄,一道闪电在炸响声中从剑身上窜出,把柴少宁所处小坑内的积雪悉数化为雪水。
一口气走顺,柴少宁顿觉浑身舒畅,力气也恢复了少许。
坐起身一看,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天边乌云散尽,露出一轮圆月,已到了十月十五。
柴少宁打量身周,雪地上留有不少脚印,其中一些呈现出花瓣状,显然敌人带着猎犬一类的灵兽。要不是柴少宁身上衣衫结冰,迷迷糊糊中又被大雪深埋,伤口处的血腥味一定逃不过那些畜牲的鼻子。
再看坑前荆棘,上方厚雪抖尽,丛中还有利器扎刺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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