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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地仍未解冻,爆竹声在冰天雪地里也变得格外清翠、热闹起来。
柴少宁久不见樊离、冯孝等人,一问下才知道。原来一直得不到西北前线的消息,众人担心孙少阳的战况,又怕西北荒凉,物资匮乏,人马在寒冬中会受煎熬。于是决定派五万人马增援,同时送去大批钱粮衣物。
那帮川中将领们听说卫晨现在西北,于是征得公主同意,向赵、樊二人请命西行。
圣月见夫君沉浸在为传宗接代而努力打造宋?q兰的“大事”中,因此没有惊动他。
至于樊离,已经带了牛羊金银赶往解州,慰问前线人马,向大军拜年,转达后方众人对白飞羽等人的新年问候。
当然,和远在河北的玉明王子间,双方也同样互派了贺使。
黄河前线处,由于石瑞的人马突然出现在解州城外并发起攻击,妄图趁柴少宁不在之际歼灭山西人马的有生力量,因此白飞羽仅派人送回拜年的贺信,并没有将领返回。
众人知道石瑞失去大船,因此才会趁黄河冰封之际,绕过山西人马防守的渡口踏冰而来。但白飞羽手下有三十六万大军,并不比石瑞弱,而且雪念慈体内七色彩菌的威力已经全部激发出来,不啻于另一个柴少宁,所以众人倒也并不担心。
赵颐年的到来无异于解救了受苦受难的宋?q兰,她兴奋的一蹦老高,扑过去倚在赵颐年身上撒起娇来,反把个赵将军吓得直躲。
宋?q兰知道大哥大姐都只会偏坦着柴少宁,因此要想逃出魔爪,还得指望这位赵将军,见赵颐年躲他,伸手死拽住他的胳膊,跟在身边再也不肯离开,苦苦央求赵颐年带她进城。
赵颐年本来就是邀请众人进城过年,不明就里下,当然满口答应。
柴少宁知道宋?q兰又要耍计逃走,但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只能干瞪眼没话说。
午后,宋炯明带了柴少宁夫妻四人和上官柔,在赵颐年、司马龙、欧阳倩的陪同下,进城娶餐。
相比于城外的雪山、冰湖,城中又是一番景况。家家户户贴起对联,大街小巷遍挂红灯笼,有大户人家还堆起旺火,只等入夜燃放。街上行人全都是喜气洋洋,见了柴少宁众人,纷纷拱手贺喜,共庆新年。浓浓的春意提前出现在了人们的笑脸上。
到达府衙后,众人发现府衙的大门洞开,城中文武官员、士绅乡豪,纷纷涌了进来,要向众人恭贺新年。而那些穷苦百姓们却自认攀不上、也攀不起这些达官贵人,只在家里包饺子、打年糕,预备新衣,没有人敢走进这已然开放的府衙大门里来。
柴少宁心中叹息,暗道世道就是如此,也不多说,应付了一会儿道贺的人后,便避开那些专为热闹场面而生出的灿烂笑脸,一个人步向后宅。
到了衙后司马龙、欧阳倩住的别院,柴少宁才发现宋炯明、司马龙、苏文丽、上官柔早先他一步钻在屋子里,点起蜡烛,抱了一堆瓜子、花生在那里吃喝说笑。
见柴少宁到来,四人一齐轰笑,数落他经过了那么多事情,贵为川中附马,却仍不能应付外面那种热闹场面。
柴少宁也不解释,微笑入座,深为这种没有阿谀之词,却充满真挚情意的话语所陶醉。
抓把瓜子正要开吃,圣月、欧阳倩、宋?q兰也闯了进来。
这三女从小在大户人家长大,自然不惧人多。然而转来转去,却找不到柴少宁等人,于是才一起挤出人群,向后寻了过来。
一帮人聚在一起,都是笑骂成一片。绕来绕去,仍是这几个人绕在一处,这正应了那句老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同的人在一起,才有共同的温馨。
众人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说笑聊天,一时间忘了外面世界的存在。直到赵颐年大骂着寻过来时,这才醒悟到冷落了衙中的客人。
众人忙向赵颐年告罪,不等他骂人,起身溜往大厅。
这顿欢聚盛宴直吃到次日凌晨,来凑热闹的那帮官员、豪绅们才一个个醉醺醺地离开。
司马龙、欧阳倩代表赵颐年去城外大营慰问士兵,柴少宁等人则陪着赵颐年上街。
给城中百姓拜过年后,柴少宁正以为可以清静片刻,不料有人送来请柬,请众位弟兄去家中吃饭!
之后的宴请络绎不绝,城中大户纷纷向柴少宁等人发出邀请。
柴少宁不胜其烦,又不好拒绝,干脆以慰劳士兵为由,一头钻进军营中再也不肯出来。
直到十五这天,柴少宁才在众兄妹的笑骂声中,俘虏般被人押回了城中。
见到柴少宁,赵颐年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吊着眼斜瞅着柴少宁没好气道:“兄弟你可真给哥哥我长脸。我就想不明白,千军万马你都不怕,怎么会怕出席宴请?”
柴少宁淡然一笑,等赵颐年发完脾气,他这才开口道:“赵大哥,我怎么会怕去吃几顿饭?只是世人多好锦上添花,鲜有雪中送炭。如果不是手握重兵,今天这些人还会来请咱们吃饭么?这种建立在功利上面的虚假情份,兄弟我实在应付不来,怕到时候冷了大哥的场子,所以才避出城外。”
赵颐年知道柴少宁是真性情人,所言半点不假,但他生性喜欢热闹场面,图的可也不是和那些人的交情,而只是那种欢喜的气氛,于是一摆手道:“算了,人各有志,做哥哥的也不勉强你。今天晚上到哥哥家吃顿家常便饭,之后领了你那三个小媳妇看看花灯,赏赏烟花,爱滚哪儿滚哪儿去好了。”
柴少宁一听喜道:“早说啊,我给嫂子准备的礼物都有半个月了,正要送过去呢,这回赵大哥请客,我正好亲手交给嫂子。”
“呸!”赵颐年骂道:“不说请你小子,也不见你拿出个什么礼物来。”
柴少宁哈哈一笑,领了三位娇妻和小师妹上官柔,与樊离、宋炯明、大哥、大姐等人随着赵颐年赶往了赵府。
赵府中,赵夫人早已恭候多时,连樊离和樊志诚、赵赛男三人也在这里。
这帮人代表后方众将慰问过前线将领,向白飞羽等人拜过年后刚刚返了回来,同时带来了前线战报。
白飞羽带领大军在解州城下与石瑞倾巢而来的四十万大军展开面对面的交锋。肖霆、雪念慈夫妇大展神威,斩敌无数,杀得敌将没有一个人敢再出战。
石瑞当初在太原府时差点丧命在雪念慈剑下,心中十分不服。但此番再见,骇然发觉雪念慈的剑法突然间变得深不可测,他再也把握不到对方的剑路,于是彻底死了和雪念慈的比拼之心。
从年前到年后,双方僵持半月,几度激烈交锋,最终镇守黄河渡口的何润玉、谢奇峰、沈荣、楚继英等人出奇不意领兵杀回。石瑞在白飞羽大军的前后夹击下,人马损失超过十万,不得不再次退回黄河南岸。
此次交锋,白飞羽带领人马以硬碰硬,在战场上以一次次漂亮的胜利展示了足以和海南王大军抗衡的绝对实力。
众人闻讯都是十分欣喜。再看樊志诚,一直围在赵夫人和赵赛男身边,帮着这对母女忙里忙外。大家心知肚明他已经是赵家的半个女婿,于是纷纷向赵颐年和樊离打问二小的婚期。
这两个同朝为官多年的老朋友看着子女互相依恋,一副恩爱的样子,也早喜得翘起了胡子,不过对于二小的婚事却并没有莽撞订下日期。因为年后开春,二人就要奔赴前线向海南王发起讨伐战役。这二人并不想为子女仓促完婚,就只好看形势发展再做定夺。
柴少宁一听瞪起了眼,一把拽住赵颐年问罪道:“好像你给我主婚的时候仓促的很呢!”
赵将军笑了起来道:“你小子怎么能跟樊元帅的儿子比?你那是二婚,你都把人家姑娘都给——”
“打住!”柴少宁知道这位赵将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忙放他离开。
献上礼,吃过饭,柴少宁见宋炯明和樊、赵二人聊得正起劲,于是向大哥、大姐打个招呼,要带了三位妻子和上官柔出去看灯。
然而再找上官柔的时候,那个小丫头早独自一人溜了出去,不知道钻在城中何处?
圣月把柴少宁拉过一边,悄声道:“你在军营,有一件事一直没能告诉你。自过了年,柔儿就常常一人外出,至夜方归。我问她原因,她却怎么也不肯说。看她神情古怪,八成这丫头有了喜欢的人!”
“什么?”柴少宁听得一愣。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把迎娶上官柔当成一句玩笑话,但不可否认,他很享受上官柔对他的依恋。这时候突听圣月说上官柔可能有了喜欢的人,柴少宁心中顿时无比失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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