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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介意!”宋?q兰不等柴少宁开口,抢先截过话题道:“我们四姐妹,妻妾婢奴全有了,古大小姐千金之躯,还是不要来受这委屈的好!”
熊巧玉又怎么会甘心让女儿替人做小,受尽委屈?只是形势所迫,为救女儿性命才做此决定,其实她心中也不愿意。
听宋?q兰如此一说,熊巧玉心中压下的傲性顿时发作,刚想和宋?q兰对骂,忽然又想到许黛珠投向东院,主庄中除过纠由自取、众叛亲离的古振铭和罗美艳,就只剩了女儿孤零零一个人守在那里。
熊巧玉心中剧痛,眼泪哗一下流了下来道:“既然如此,就不敢劳烦柴公子了。无论生死,我自会陪着燕飞在一起!”说完夺门而出,奔了回去。
屋中的古家众人心中全都泛起一种酸涩的滋味,但此事不同于一般的人情,总不能硬逼人家夫妇接受古燕飞吧?因此屋中顿现冷场。
半晌功夫,古秋山打破尴尬道:“已是半夜,大家还是休息了吧!”说完率先出屋,古家众人也相继离去。
等只剩了柴少宁、雪念慈、宋?q兰、魅姬四人时,魅姬开口道:“有外人在,我不方便多言,兰儿你真的忍心看着古燕飞留在庄中等死?”
“她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宋?q兰负气道:“我又没有让她留在主庄,她完全可以像其她人一样搬来东院。”
“你认为她会来么?”一直没有开口的雪念慈也道:“古燕飞自幼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她是宁死也不会向人低头的。”
“怎么二姐也站在她们一边?”宋?q兰不高兴道:“你不是一向反对男人花心的么?如果二哥也去找一房小妾回来,二姐你会同意么?”
“我就是同意,你二哥也不会做出那种事的!”雪念慈表现出对肖霆绝对的信任,之后看看柴少宁道:“可你的柴郎不同,他已经不受约束。既然你的柴郎就是再多一房妻妾,对三妹你来说,和现在也并不会有太多不同,你还不如发发善心,让他救古燕飞一命,就当为自己积一份阴德也好。”
“你们——”宋?q兰也不是那绝情之人,如果可以,她也会毫不犹豫去救古燕飞,但却绝不是这种方法。
左右为难下,宋?q兰冲站在一旁不发表言论的柴少宁怒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柴少宁一激凌道:“我全听夫人吩咐!”
魅姬一听笑了起来道:“你倒聪明,把个包袱甩给了兰儿。”说着转对宋?q兰笑道:“你还看不透他的心思么?谁让你喜欢上这么一个花心萝卜来着?”之后又宽慰宋?q兰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真心喜欢一个男人,就放他自由好了。”说完又自言自语般道:“如果为明能活过来,他就是娶了全天下的女人我也不会介意,只要能让我看着他快快乐乐地生活就好。”话落泪落,沉浸往回忆之中。
宋?q兰听得欲哭无泪之际,突然怒声叫起来道:“又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柴少宁连问也不用问,直接过去拉开门,正见宁小妹被两个女儿扶着缓缓跨进院来。
柴少宁急忙迎出屋去道:“姐姐有事叫我过去就好,又何必亲自前来?”
“姐姐!叫得倒亲热!”宋?q兰气得抓起桌上一个茶杯摔往地上道:“完了,这个色狼一向对宁小妹垂涎三尺,有宁小妹当说客,他一定会投降的!”
魅姬看得摇头好笑,对雪念慈道:“念慈,扶我去你的房间里休息好了!”
雪念慈知道魅姬的用意,过来扶了姑姑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等柴少宁再回来的时候,见宋?q兰大马金刀坐在椅上,一副寻衅闹事的样子,吓得一缩脖道:“宁小妹说——”
“别说了!”宋?q兰怒喝一声打断柴少宁的话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个古燕飞要是有胆量,就让她来好了!”
柴少宁沉默片刻,开口道:“兰儿,你终不会看着古燕飞——”
“嗖”一声,一个茶壶照着柴少宁头上飞了过来。
柴少宁一伸手,轻轻接住茶壶的时候,宋?q兰已怒叫起来道:“我说了,有种叫那个古燕飞自己来!”
“好好!”柴少宁忙把茶壶放在桌上,摆手退出屋去道:“我这就去把她叫来。”
见柴少宁真的离去,宋?q兰气得一把欣翻桌子,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屋中顿时狼藉遍地,洒满了杯壶摔碎后的陶瓷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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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苦劝不果后,熊巧玉从女儿的屋中出来,走没几步已经心神俱疲,一弯腰蹲在当院,用一种压抑的声音哭了起来。
正哭之际,突觉有人轻拍自己的肩膀。熊巧玉一抬头,见二嫂许黛珠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边。
“二嫂!”见到平时最亲近的人,熊巧玉起身一把抱住许黛珠道:“我的命真的好苦!”
“我知道!”许黛珠轻拍弟媳后背,安慰完熊巧玉后道:“你看看,谁来了?”
“谁?”熊巧玉闻言向许黛珠身后望去,这才发现随二嫂前来的人竟是柴少宁,不由惊讶道:“柴公子?”
柴少宁上前抱拳道:“夫人,我想见见古燕飞。”
熊巧玉愣了一下,她心里面太苦,反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许黛珠忙代熊巧玉答道:“巧玉已经把燕飞许配公子,从现在起,古燕飞就是你柴家的媳妇,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熊巧玉这才明白过来,见柴少宁摇头,忙抹一把眼泪道:“只要能救燕飞一命,公子的大恩大德我熊巧玉愿舍命相报。我把燕飞交给公子,她现在就是你的人了,我绝对不会干涉公子的做为!”
听熊巧玉这么一说,许黛珠笑了起来,一拉熊巧玉道:“既然这样,咱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弟妹随我前往东院,让这对小儿女自己解决问题好了。”
熊巧玉又是欢喜,又是担心,看一眼柴少宁欲言又止。
柴少宁听这二人越扯越歪,不过也明白熊巧玉对女儿的挂怀,于是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夫人对女儿的这份爱心,我柴少宁也不会对古燕飞不闻不问。婚姻一事,就当开了个玩笑吧。”
熊巧玉听柴少宁识破了自己的用心,眼神忽然间黯淡了下去,两滴泪水在眼眶里滴溜溜打个转,却什么也没有说,强忍着悲痛慢慢转过身去。
看着熊巧玉突然间像老了十岁般的哀伤背影,柴少宁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在无意中伤到了一颗母亲的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人人都会说的话,自己真的懂了它的含义么?
古家弟子也并不是人人都像古振铭那样恶毒,相较于很多门派,古家的家规还是很严格的。
拿古燕飞来说,虽然刁蛮任性,但和古梦飞一样,在森严的家教下,从来没有染指过男女间事,一朝失身贼人,固有的观念令古燕飞自己都在鄙夷自己。由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沦为男人唾弃的残花败柳,古燕飞的内心恐怕已经崩溃。要不是这样,熊巧玉也不会甘心让自己的女儿给人做小。
柴少宁当然不介意古燕飞是不是清白身子?因为他对古燕飞压根就没有过想法。但现在看来,这一句本来只是表示不想趁人之危的话,却严重伤害到了熊巧玉的自尊心,变成了对她女儿的一种歧视。
做为母亲,熊巧玉甚至希望可以用生命为女儿换回一次重新迈向光明的机会,可现实不会因为她的意志而发生半点改变!无论她多么爱自己的女儿,也无法让别人同样的喜欢古燕飞。爱因着无奈而变得更加痛苦。
突然间领悟到熊巧玉心境的柴少宁也是为之一阵心痛,看着那艰难迈动的蹒跚步伐,忍不住对正垂头丧气向外走去的熊巧玉道:“夫人,我能不能叫您母亲,就看燕飞的态度了,但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她带走的。”
熊巧玉浑身一震,转过身来,眼中泪水再忍不住扑?F?F滚下脸面,她笑着冲柴少宁点点头后,转身大踏步和许黛珠走出院外。
屋中的古燕飞把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睁着大眼缩在床上不敢出声。
古燕飞心里面非常矛盾,别看她表面上宁折不弯,其实已经自哀自怜到极点。
和柴少宁对她一样,古燕飞对柴少宁也没有生出过一点想法。曾经多少优秀的青年才俊妄图接近古燕飞,古燕飞对此都不屑一顾。可谁能想到突然间时移势转,她古燕飞变成了没人要的弃妇。这种极大的反差令古燕飞无论如何无法接受,开始自暴自弃,用拒绝每一位试图帮助她的人的方式来渲泄、同时却又累积着心中无以解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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