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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天,当日落西山时,大河一掉头向西折去。在这里,汾河变得弯弯折折,留下处处水滩,芦苇丛也便向四外扩展出去,再不是仅仅沿河分布。
柴少宁踏足苇顶,见苇丛如海洋般延伸向日落处,要在这里找出一个人来,简直如大海捞针。
一阵颓丧感升上心头,柴少宁顿觉心烦气燥,有一种想要挥剑狂砍的燥动。然而为了宋?q兰,柴少宁强压下心头燥热,开始冷静思考眼前形势。
他首先排除宋?q兰会与敌人同亡这个令他感到无比恐惧的想法。因为在洛阳皇宫,宋?q兰被困在那样的绝境下,都没有采取那种极端的方式,而是凭借智慧与敌周旋,最终平安脱险。如今她怀着柴少宁的孩子,就更不应该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柴少宁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宋?q兰,在那种强敌威胁的情形下会怎么做?为了不让对方再返回城中威胁其她人的安全,最大的可能就是尽量远遁,把敌人引得越远越好,或许这正是城中众人一直无法找到她的原因吧?
想到这一点,柴少宁重新恢复信心,振奋起精神踏着苇顶朝茂密的苇丛深处走去。
这一下可苦了古燕飞,她并没有柴少宁这种可以踏草而行的功力,又不想打扰正全身心观察、倾听四周动静的柴少宁,因此只好从下方拔开苇丛前行。
幸好柴少宁只是缓步向前,古燕飞才能勉强跟上。
正当天色越来越黑,红日只剩一线便要没入前方河面冰原之下时,古燕飞突然发出一声惊咦。
柴少宁正因毫无头绪而暗自心急,听古燕飞叫声中似乎有所发现,急忙纵身跃下。
只见密密的苇丛深处,一枝苇子被拦腰斩断,上半截斜削成尖,用剥下的苇叶系牢在下方苇根上,明显成为一个标记,方向直指大河北岸一座山头。
柴少宁一见大喜。这显然是宋?q兰所为,用以指引自己人发现她的行踪。只是为了避开在苇顶踏草而行、四处追寻她的敌人,才不得不将标记做在了深密的苇丛之下。
柴少宁心中不由得连呼侥幸。古燕飞误打误撞下能在这浩如瀚海的苇丛中发现这个隐密的标记,不能不说是天意。
当下柴少宁毫不迟疑,拦腰抱起古燕飞,纵身朝标记所指山头处直线奔去。
那座山头看近实远,奔行柱香时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幸好柴少宁夜眼无碍,速度丝毫没有减缓。然而便在这时,柴少宁心中忽然一动,看看四周,猛地停下了脚步。
怀中的古燕飞被那股巨大的前冲惯性弄得不舒服起来,抱紧柴少宁的脖子诧异问道:“柴郎,为什么突然停下?”
柴少宁回首来时的道路,沉声道:“燕飞,你有没有注意这一路行来,白雪皑皑,极难掩藏行迹?”
古燕飞从柴少宁怀中探头张望,虽然没有丈夫的夜眼,但近地处被白雪映出一层冷光,寂寂原野,自己和柴少宁站在这里显得十分突兀。假如宋?q兰选择在这样的环境下逃亡,无异于自寻死路,必定瞒不过敌人的眼睛。
古燕飞也是极聪明的女孩子,经柴少宁一问,立时醒悟过来道:“柴郎是说兰姐压根就没有前往山上?”
柴少宁点头道:“旁人或许绝难办到,但以你兰姐超人的灵觉,却一定可以拣对手行进的路线布下疑阵,并从旁确定敌人是否上当?”
“对呀!”古燕飞大喜叫道:“这样说来,兰姐必定就藏在那标记所在的苇丛附近。”
得到古燕飞的肯定,柴少宁心中燃起希望,掉头向河边苇丛跑了回来。
抱着古燕飞在苇顶四处奔行,却依旧一无所获,柴少宁按捺不住焦燥的心火,停步一阵狂啸。
夜风忽起,枯黄的苇顶顿起波涛,如柴少宁的心情般焦燥而茫然。
柴少宁啸罢,心中忽因绝望而生出想要大哭的冲动,正这时,聪锐的耳力忽然捕捉到风中似乎隐隐夹着断续的婴儿哭声。
在这寒冬之际的冰上苇丛内,纵然大白天也是人迹罕至,又哪里会来婴儿?
柴少宁忽然想到宋?q兰临盆在即,心中顿时一阵惊惧,身随意动,箭一般直窜出去。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清晰,连古燕飞也猜到了什么?伸手紧张地揪住柴少宁抱在她腰间和腿弯处的胳膊,探身向前张望。
狂风再起,一片苇浪中忽现一座小小的孤岛。
虽然同样是芦苇,但这片苇丛却是像抱了团般不受风的影响。那种静立的形态和周围起伏的苇顶顿时形成强烈对比,十分突兀。
婴儿的哭声就是由这片芦苇构成的小岛下不断发出。
柴少宁放下古燕飞,伏身向那片密密的苇丛下钻去。
这片苇丛被人将上部拴在一起,形成一个由苇杆倾斜下来,包围、覆盖而成的人字形小茅屋。
屋内的冰面上已然铺了厚厚一层用剑削来的柔软苇杆,一个身上仅着单衣的女子正背对着柴少宁,昏迷不醒地躺在苇杆铺就的草席上,下身处一片殷红,裤子被血染透。在她身边,用脱下的棉衣裹成包裹,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就这样被严密地围护在了由包裹和女子蜷缩形成的温暖小天地内。
柴少宁脱下身上的棉衣,把带着自己体温的衣服包在少女身上,这才轻轻地把对方的头扳转了过来。
一张俏丽如花、令柴少宁朝思暮想的熟悉脸庞骤现眼前,泪水顿时模糊了柴少宁的视线。
“兰姐!”随后钻进苇丛的古燕飞惊呼出声。
带着柴少宁炽烈爱火的真气走遍宋?q兰全身,宋?q兰几乎被寒风冻僵的身躯重现弹性,慢慢睁开了双眼。
见到柴少宁,宋?q兰恍在梦中,难以置信地道:“我死了么?是魂灵思念柴郎,因而飘来见你,对么?”
柴少宁抚住爱妻冰凉的面颊,含泪笑骂道:“臭丫头,没我柴少宁的同意,你怎么敢独自去死?再胡说,小心我家法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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