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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训练有素的那二十万洛阳驻军,此时也已经人心惶惶,有人试图抵抗,刀还没有举起,已经被如猛虎般扑过来的敌军扫倒了一大片,剩下的人吓得心惊胆战,急忙丢刀伏身,学那些壮丁般投诚做了俘虏。
仝开宪绝望之下,突然一阵火冲顶梁,正要展神功扑上城头和白飞羽拼命,后方萧逍燕、蔚南生、陈聪浩、宗川胜等人全都赶到。
蔚南生也不管什么殿后不殿后了?一见形势不妙,扑前一把拉了仝开宪道:“仝爷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离开这里再说。”
仝开宪还要逞强,萧逍燕等人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拽了仝开宪的战马,一帮人向后杀出阵去。
由于双方人马合起来达七十万之众,到处都是一片喊杀声,混乱之极,因此仝开宪等人并没有被柴少宁和肖霆截住,顺利闯出重围,直奔到远离战场的一片密林之中。
勒马停步,仝开宪回头看看,不由得一阵苦笑。
也不知道是手下兵将被敌人截杀,冲不出来?还是知道仝开宪大势已去,无人再愿意追随他。除了萧逍燕这四个人,竟是再没有一人一马跟了过来。
仝开宪一声长叹,神态刹那间老了十岁,疲态尽现。
萧逍燕四人瞧得吃了一惊的时候,仝开宪心灰意冷道:“你们走吧,趁现在柴少宁他们还没有追来,赶紧逃命去吧。”声音沙哑,再没有以往金属般恢弘响亮。
听仝开宪话中无意逃生,萧逍燕讶然问道:“那仝爷你呢?”
仝开宪黯然道:“我老了,没有精力能重来一回。月儿说得对,我已经过惯了锦衣玉食、事事有人侍候的日子,再也无法适应那种潜伏山野、时刻提防遭人追捕的寒酸生活。我不想再逃了!”
陈聪浩和宗川胜听得面面相觑,萧逍燕则急道:“圣月的心压根就在柴少宁身上,仝爷怎么会信那种女人的话?她只不过是仝爷胯下的玩物罢了,我不信仝爷真会被她的话影响。咱们纵然无力再举事,但却可以投靠他人。天下又不是白飞羽一家势力,以仝爷的本领,走到哪里不会受人器重?”
“你当我是可以屈居他人之下的人么?”仝开宪一听怒道:“扮成海南王,受庆王子那种自以为是的孺子指使,纵然得到权力,也一直被我视为奇耻大辱。想我仝开宪自出道以来,纵横江湖,谁敢在我面前说个不字?如今却沦落至要去寄人篱下,靠他人势力保护,这是我所无法忍受的。我绝不会自取其辱,再去受人摆布!”
萧逍燕听得哑口无言之际,蔚南生点头道:“仝爷所说,我深有体会。当年为了活命,我忍辱逃生,连真名姓都不敢告人。时间久了,也只能悄悄去擒个女人,或劫点财物,不知不觉间成了一名受人卑视的小贼。虽然只是暗暗寻点快活,却还不由自主、常常自欺欺人地幻想一下曾经的荣华富贵。活到那种地步,实在是可怜复可笑。”说着望向仝开宪道:“仝爷若是想轰轰烈烈地回头大战一场,那就算我一份,我再也不想当回懦夫了!”
听蔚南生也这么说,萧逍燕仰天一声悲叹道:“为了仝爷的事业,我牺牲了自己的妻儿、家庭,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这种结果!二位既然心意已绝,我也不再勉强,就此告辞,希望将来还有能再见到二位的机会!”
仝开宪听萧逍燕话中颇多埋怨,想想他为了自己确实是鞠躬尽瘁,搭上了一切财力和希望,却没有换来相应的回报,心中也是无奈,于是一抱拳道:“萧老弟,时至今日,我仝开宪唯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如果上天允许,来世咱们携手再创一番事业!”
萧逍燕心灰意冷,再也无力说那些豪迈的话,只一回礼,打马前窜。
陈聪浩和宗川胜一见,也不多说,向仝开宪和蔚南生略一拱手,追在萧逍燕马后向前奔去。
三个人很快奔出密林,前方一条大河拦路,原来到了洛水边上。
只要能渡过洛河,就可以南下进入各方势力所不及的大片真空范围内,到时候就能摆脱敌军的追击,从容商议去止。
萧逍燕三人心中一阵欣喜之际,可巧看见宽阔的河面上有一艘渔船,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渔夫正侧身静坐船头垂钓。
从岸上望过去,三人看不清那个垂钓之人的长相,但从那蓑衣下垂成皱的形状来看,藏在硕大蓑衣、斗笠之内的人身形应当十分瘦小,倒有点似女子般纤细。
尽管有人在钓鱼,但那船却不静止,而是被人慢慢向岸边摆渡过来。
看到坐在船尾、面冲岸上的操舟之人,萧逍燕三人全都吃了一惊。
这个操舟人看相貌,年纪似乎并不算大,长相也很一般,只是一头的绿发非常显眼,令他身上顿时笼罩了一层十分?人的神秘气氛。
恶钓客已死,那一头的绿发就成了毒钓客的独家招牌。
虽然毒钓客曾经随骆清玲潜入洛阳杀死柳定坚,但萧逍燕等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天下第一毒人的真面目。他既然已经现身,那么坐在船头,夺了毒钓客的渔杆、斗笠、蓑衣在那里装模做样钓鱼的人应当就是曾经假扮玉女门圣女骗了仝开宪的骆清玲。
情知骆清玲和毒钓客是来寻三人的晦气,萧逍燕等人心中顿时冒上寒气。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三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全都立马河边凝神以待,防备船上二人突然间跃上岸来,对三人发起致命的攻击。
然而随着渔船的不断靠近,骆清玲却依旧是一动不动,一副专心致志钓鱼的样子,而那个毒钓客则是愁眉苦脸、垂头丧气的表情,并且不时地用一种畏怯但却服服帖帖的眼神偷偷去望骆清玲,对岸边立着的三匹战马连看也不屑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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