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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柴少宁等人提前就已经拟好了的计划。绝望面前,任何的言语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但人们的行为会自动受时势操纵而变得主动起来,只是开头时需要有人带动和指引。
柴少宁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化被动为主动,激起人们的斗志。
连敌人也没有料到琅岐岛守军在这种绝对不利的情况下会主动出击,一时间被柴少宁杀了个措手不及,眨眼间哭爹喊娘声大起,原本踏着整齐步伐前进的队伍如被搅乱的水波般翻腾开来,外围人马闻讯急包抄杀来,而正当其冲的兵将们却是挡不住柴少宁的神剑,丢盔弃甲拼命逃窜,自己人撞在一处,乱成一团。
一千骑兵如神兵出鞘般迅速在敌兵群中杀了一个弧形,在敌人开始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并欲包围过来前奔腾而回,冲得雨雾也散开了一道长廊。
墙头的琅岐岛守军自己也看得发起傻来,他们压根没想到己方人马在这种绝对不利的劣境下仍能打出这么漂亮的胜仗。
呆立许久,众兵将们这才如梦初醒般蓦地暴出冲天彩声,所有人如同突然间活转了过来般操刀持枪,真正开始认真面对起即将到来的恶战。
柴少宁见奇兵收效,一跃上到墙头,长剑冲天遥指,闪电剑气如要击碎漫天乌云“咔嚓”爆响,吸引了全部守军的注意力。
“弟兄们,事到如今,我柴少宁无话可说。是我把大家带进这绝地中来,我柴少宁能做的就是对天发誓,绝不会舍一个弟兄独自逃生。但我柴少宁也绝不会束手就擒,敌人想要杀咱们,他们就得付出代价,没有任何力量能可怕到让咱们放弃抵抗,哪怕是死,也要在死之前杀光那帮狗娘养的。弟兄们,咱们要告诉敌人的只有一句话,任你千军万马,老子照样操你妈的!”
“任你千军万马,老子照样操你妈的!”从没有一支军队在主帅的带领下冲天骂娘,然而这巨大的谩骂声激发起的却是众兵将们抛开一切的豪情,连生死都不再看在眼里,言语道德算他妈的什么东西?
下方的敌兵显然也被柴少宁适才的主动出击激怒,乍一到城下,便嗷嗷叫嚣着发动了攻击。双方在漫天飞箭的互射掩护下展开了攻防战,一波波敌兵顺云梯爬上墙来,却化为残尸掉落墙下,而更多的敌兵却如杀红了眼的野兽般无惧生死拼命向上攀来。
一时间落尸如雨,围绕兵营的整个墙身都被鲜血染透,连大雨都来不及将其浇净。
这样的激战一直持续了大半日光景,直到下午时分,敌人终于在夺营无望的情况下丢下数万具死尸,后撤到墙下里许之外列兵整队,暂时停止了进攻。
“咱们损失了多少人马?”柴少宁擦一把和着血水顺脸流下的雨水问徐子节。
“活着的不到四万人马,其中没有受伤、能保持完整战斗力的人恐怕已不足一万!”徐子节显然随时在注意着军队的伤亡变化。
“大家的士气怎么样?”柴少宁又问了一句。
“没有人还关注什么生死。”徐子节的话中竟透着一种笑意道:“大家谈论的只是看谁还能再多杀几个敌兵?”
“好样的!”柴少宁心中虽痛,嘴里却赞道:“一支无谓生死的军队是会令任何对手胆寒的,看仝开宪还能玩出什么诡计?”
“报!”两人正在谈论之际,忽然有士兵前来报告:“报元帅,我们抓住一个女探子,但此女执意要求见你。”
“女探子?”柴少宁奇道:“你们凭什么断定她是敌人的探子?”
“好叫元帅得知。”报信的士兵答道:“由于海上起风,敌人的战船已经全部撤走。但我们却突然发现一艘小船在波涛中颠簸穿行,并强行攀上岸边石堤。如果不是敌人的探子,谁会冒着葬身大海的危险靠近琅岐岛?”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柴少宁沉吟道:“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敌人已经没有派探子上岛的必要,何况还是位女探子?待我去瞧一瞧。”
旁边宋?q兰听了也觉得奇怪,看看墙外退走的敌兵,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发动进攻,于是随了柴少宁一同往海岸石堤处走去。
海岸石堤处,一所用于现场指挥的石屋内正坐了一个身形高佻、漂亮,脸容异常端庄标致的女子。
宋?q兰乍一靠近石屋,立时惊叫出声道:“蓝颜?怎么会是她?”
柴少宁听说过蓝颜之名,知道是闽江帮二当家。
闽江帮大当家弥勒佛浑元受福建二王子利用而死,蓝颜与柴少宁可以说是敌忾同仇,她在这时候冒险上岛,必有原因。
想到这里,柴少宁脚步加快,到石屋前一拉门笑道:“原来是闽江帮二当家驾到,在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蓝颜盯着柴少宁的眼中射出无比惊讶的神色。
柴少宁竟然会认识她,这固然是蓝颜之前没有想到的,但更令她意外的是,柴少宁身处绝境,竟能谈笑风生,看对方神情,竟是一点没把仝开宪的威胁放在眼里。
“莫非阁下就是名震天下的柴少宁柴公子?”蓝颜起身抱拳问道。
“名震天下不敢当,正是区区在下。”柴少宁伸手做个请势,示意蓝颜坐下说话,之后自己也坐往一个木椅中,明知故问道:“不知道蓝帮主这时候找在下有何贵干?”
随后进屋的宋?q兰见屋中仅有的两个木椅已经被二人分据,便往柴少宁身后一站,没有出声。
蓝颜仔细观察二人几眼,这才坐下问道:“看柴公子神情,似乎福建人马丝毫没能对你构成威胁!”
“你错了!”柴少宁直言道:“我的人马可以说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除了拼死一战,别无生路。”
“那——”蓝颜迟疑一下才道:“但柴公子却丝毫不像穷途末路的样子。你该不会舍了手下独自逃生吧?”
柴少宁听得哈哈大笑起来道:“蓝帮主把我柴少宁当了什么人?我之所以心情突然高兴起来,完全是因为见到蓝帮主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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