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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她正窝在账房里敲打着算盘,阿斯挠着后脑勺闯进来,脸上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怪异,“掌柜的,有人在兰雅轩等你。”
“等我?”许默怔了怔,在琅琊县除了家人,应该没人会找她才是。而她家里的那群人,从来都只会直接闯进来的。
“嗯。”阿斯点点头,想了想又道:“是许家的柳姨娘,跟许家的二小姐。她们说请您务必,得过去一趟。”
“哦,是她们呀。”许默恍然,招手将阿斯退了出去。
陆家退了许家的婚事,柳姨娘肖想的五千两黄金打了水漂,若是许默没有猜错,柳姨娘此行必定是来要钱的。
“你们找我什么事呀?”许默收好账本,轻车熟路的去到食味居的厢房兰雅轩,推开门冷冷的看着厢房里的柳氏跟许春香母子二人道。
柳氏是个脸皮极其厚的人,哪怕当初她对许默做过那些事情,也仍是可以装模作样的跟许默攀关系。
“阿默呀,二娘就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没想到那牧秀才半死不活的食味居到你手里头,竟是起死回生了。这不,还成了琅琊县数一数二的酒楼。你真是出息,出息了。”柳氏踱步过来拉着许默到桌子边坐下,毫不吝啬的嘉奖起许默。
许默并不接话,柳氏斜眸投了一个脸色给许春香。
许春香不情不愿的抬起桌上的茶壶,给许默倒了一杯茶,“大姐,你真厉害,小妹佩服。之前小妹对你多有不敬,还请你不要跟小妹计较。”
许默没有去接许春香的茶,黛青色的柳眉挑了挑,勾起一缕嘲讽,“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忙着呢。”
许春香的好意落着空,捧着茶水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会儿,讪讪的放下来,自己呷一口。她努了怒唇,想要发作,被柳氏一改眼神给堵了回去。
“阿默呀,你也知道,近来许家的日子不好过。原本想给仙儿寻一门好亲事,也算是我给姐姐的交代。岂料,仙儿的八字又与那陆公子不合。你爹一着急,竟气出病来。”说着,柳氏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许默,边抹泪道。
许默早对柳氏这些伎俩心知肚明,都懒得理会,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柳氏没得来回应,只好自顾演下去,“你是知道的,你二弟许建在前些年中了秀才。今年正好是三年一度的会试,可许家的状况你是知道的,你二弟要前往岳城参加会试,少不得要花些银子。阿默,你是个出息的孩子,二娘想请你借个五百两,给你二弟去岳城参加会试。”
“噗!”柳氏话刚落,许默还没咽下去的茶水一下子喷出来,正好喷了坐在她旁边的许春香一脸。
“许默你……”许春香再也忍不下,拍案大喊出声,才说两个字,又被柳氏凌厉的眼神压下去。
许默这才悠悠的开口:“我说你们家许建是去岳城去媳妇生孩子么,居然要五百两。”
柳氏的脸被许默的话堵的一阵红一阵白,只得退一步,强忍着挤出笑意道:“毕竟去岳城山高路远的,多点银子傍身也是极好的嘛,万一有个不时之需,也好找人行个方便。若是你觉得五百两太多,给个三百两也是可以的。”
“我最多只能给你们五两。”让柳氏把话说完,许默没了跟她们纠缠的耐心,漠然吐出一句。
话一落,许春香就炸了,“许默,五两,你以为你打发叫花子么?”
“呵呵,你们跟叫花子原本也没什么区别,不都是跟我要钱么。”无视这许春香的满脸怒意,许默不以为然的睨着她,漫不经心的道。
许春香被气的不轻,憋的脸都红了,指着许默“你你你……”半天,愣是回不过一句话来。
柳氏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像在强忍着怒气,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阿默,咱们到底是一家人,你二弟若是中了举,博得功名。日后,你也能沾沾光不是。”
“免了。我跟你们家早已断绝关系,所以你们家的光,我不需要沾。想来我的五两银子你们是不会要的,这样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吧,陆家的那位公子爷不是在挑媳妇么。你看你们许春香长的一脸贵气,若嫁到陆家去,那你们还愁银子么。”不等柳氏话落,许默开口打断她,看着许春香笑盈盈道。
许春香心忍不住“咯噔”一跳,指着许默骂出口:“好你个黑心肝的贱蹄子,那陆家少爷什么样的人你不知晓,居然要将我推到那火坑去。娘,你千万可莫要听她的。”
许默不理会许春香的骂,只是眉眼含笑的看着柳氏,“柳姨娘,我听说陆家的聘礼足足有五千两黄金呢。可惜呀,若不是我早成了亲,我都想嫁过去了呢。若有了这五千两黄金,莫说是许建的路费了,哪怕你们想将半个琅琊县买下来,都够了。”
柳氏没有答话,似乎在深思着许默的话。
“好了,路我指给你们了,走不走都是你们的事情了。我还有事情,你们慢慢坐吧。今天的茶水钱,就免了。”扔下一句话,许默看都不看就是跟许春香二人一眼,出了兰雅轩的门。
看着许默走远,许春香忙跑到柳氏身旁,半蹲下身子靠到柳氏膝盖上,怏怏道:“娘,那陆公子已经病入膏肓不说,就是他那暴虐的性子,女儿也是千万嫁不得的。娘,你可千万不要将女儿嫁到陆家去呀。”
“香儿!”许春香是柳姨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若是放在平日,她哪里舍得。
可是如今,许家早已不如以前。原本她是想用许仙儿去换那五千两黄金的,可怎知许仙儿那丫头的八字居然跟陆公子的不合。
“香儿,兴许陆公子没有传言说的那样恐怖呢。娘见过他的,除了身子差一些,他还是一表人才的。”柳氏下定决心,将许春香拉起来,柔声劝着。
她一开口,许春香就明白过来,扬袖抹过一把眼泪,道:“我不会嫁给陆家的,死也不会。”
说完,许春香哭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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