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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窗外吹进来,从冰雕身上经过再迎面扑来,带着清冷的凉。
“干娘,这个鱼真好吃。”阿梧就坐在许默身侧,吃着盘子里的鱼羹,不时侧身到许默耳畔,轻声说话。
许默没回话,看着阿梧没有温柔的抿开笑痕。
皇帝体贴秦蔚铭,在他们入京后让他们休息好几天,直到今日才设宴款待。说是家宴,许默便带着阿梧一同赴宴了。
“许娘子大才,朕也有所耳闻,来,朕敬你一杯。”高台御座上,身着龙袍的皇帝忽然举起酒杯。
许默不敢大意,举杯回应,正要饮去杯里的酒水,身旁的阿梧“噗”一声吐了满地的鲜血。
“阿梧。”许默哪里还有心思喝酒,慌忙扔下手里的酒杯,上前查看阿梧的情况。
“干,干娘!”阿梧面色惨白,只来得及喊许默一声,整个就陷入黑暗中。
“赶紧宣太医!”皇帝也急,马上站起来命人宣太医。
阿梧被安置在离设宴的清华台最近的千秋殿,许默跟秦蔚铭也陪着去了,一屋子的太医进进出出的,折腾半天都没诊断出个所以然来。
“太医,我儿子怎么样了?”许默实在等不及,上去询问。
为首的太医院院判张俊生仿佛被许默问住,支吾半晌都答不出话来。秦蔚铭也急,斥出声:“你们可是大楚医术最卓越的人,可别告诉本王,你们什么都没看出来。”
感觉到秦蔚铭的怒气,张俊生一慌,人跌到地上,“王爷恕罪,实在是小公子的脉象着实蹊跷。小公子脉如走珠,急促稳健,着实让人断不出个所以然。”
“若真如你们所说,阿梧为什么会吐血,还昏迷不醒呢?”许默亦是怒了,瞪着张俊生大声道。
“这……”张俊生哑口无言,回不过话来。
许默像想起什么,又开口道:“对了,阿梧曾经中过一种奇毒,所被寒气引发则会有羊癫疯的症状。你们看看,会不会是这个影响。”
在岳城的时候,冬曲曾断出阿梧中过寒毒。后来阿梧在冬曲的医治下,才是解了毒。
想到冬曲,许默眸光陡然亮起来,“老秦,冬曲能救阿梧,你命人将冬曲带来京城好不好?”
“好。”冬曲的能耐秦蔚铭听许默说起过,当下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了许默的请求。
秦蔚铭果然好本事,很快就将冬曲接来京城。而冬曲来到的时候,阿梧还是没有醒,诊断了十几天,太医亦是没有查出阿梧吐血昏迷的原因。
“冬曲,你可算来了。你看看阿梧,我……”这十几天,许默是吃不好睡不着,闭上眼睛就为阿梧担心。好不容易见到冬曲过来,急忙往她身边靠。
董冬曲路上也知道是阿梧出了事儿,扶住许默一同入到殿里。
张俊生为首的太医们还在殿里,本以为来的是名医,不曾想居然是个半大的女娃子。他们顿时脸挂不住,有些不相信的问:“许娘子,这女娃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切莫让她误了小公子的性命才是。”
“呵呵。”听了张俊生等人的话,许默只是冷笑,“你们倒是德高望重,可诊断了十几天,你们连个所以然都没看出来。若等你们,只怕阿梧迟早得耗死在你们手里。”
张俊生等人被许默数落的脸上无光,便不敢在开口。
董冬曲也没有耽搁,上去就给阿梧把脉,又翻了翻阿梧的眼皮,捏开他的嘴唇看他的舌头。查看完后,她脸上沉重的神色缓了下来。
“东家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只需要一碗地浆水,小公子就能醒来。”董冬曲起了身,走到许默身边小声道。
她话一出口,当场的太医们都惊呆了,纷纷扬眸瞪向她,“姑娘可莫要乱说,那地浆水怎会有这样的功效。”
“噗,不知太医们可曾听说过,食物有相生相克一说?”不理会太医们的指着,董冬曲转过身来看着他们反问。
“万物自有相生相克的道理,那又如何?”太医们被她瞪的发慌,故作镇定的开口。
董冬曲又笑了,“难不成,太医大人们看了十几天都不曾看出来,小公子乃是吃了相克之物?”
“这……”他们并非没有往这层上去想,但是询问过阿梧的饮食,并未发现相克之物。
“荆芥跟鳝鱼,同食会引发人吐血昏迷,各位太医可知晓?”在他们恍神的空档,董冬曲再问。
他们是真的被董冬曲问住,个个瞠目结舌,站在原地。
没一会儿,有人端了过滤过的地浆水过来,许默亲自喂阿梧喝下。说来也奇怪,阿梧喝下地浆水后,果真醒了过来。
“干娘!”轻轻喊许默一声,许默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你这孩子,你吓死干娘了。说来也怪干娘,是干娘太不小心了。”
那日早上阿梧隐约有些低烧,许默找了大夫给他看过,大夫给他开了一些荆芥煮水喝。倒是退了烧,没想到在皇帝的宴席上,阿梧吃了鳝鱼。
这两者同食,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何?”见阿梧醒来,董冬曲指着阿梧,笑问众位太医。
太医羞的无地自容,哪里还敢多留,纷纷请辞离开。既然阿梧已经醒了,又有董冬曲在,许默也懒得留他们,就放他们走了。
“冬曲,真是太谢谢你了。为了阿梧还让你舟车劳顿的赶过来,辛苦你了。”将阿梧扶到床上躺下,许默起身到董冬曲身旁,给她道谢。
许默知道,因为怕耽误阿梧的性命,董冬曲这一路上几乎是日夜兼程的赶过来的。她的脸上,还带疲惫的倦意。
“东家,咱们是自家人,不说那些客套话。”董冬曲不跟许默客套,笑道。
阿梧也从床上上爬起来,规规矩矩的给冬曲行了一个大礼,“阿梧多谢冬曲姐姐救命之恩!”
“起来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呢,阿梧公子你快躺好。”阿梧的举动可是将冬曲吓坏了,哪敢受他的礼,她匆忙又将他扶回到床上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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