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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很是好客,特地在清华台设宴,还让璃妃作陪,款待许默跟秦蔚铭二人。两人上前给皇帝及璃妃行过礼后,在下首的位子落座。
堂间歌舞响起来,许默却一副心不在焉。
“堂兄,怎么没将阿梧带过来?”皇帝与秦蔚铭相似的眉眼稍稍拧了拧,修长的长指捏着金色杯盏,他的目光落入杯盏间的酒水里,泛开潋潋寒意。
秦蔚铭被他点名,不卑不亢的站起来,严谨回话:“回陛下话,阿梧尚在上学。既然事情尚未定论,还是莫将孩子牵扯进来。万一,吓着孩子就不好了。”
“堂兄做事,从来都是那么小心。”皇帝手中的杯盏靠到唇边,他将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才是出声。
璃妃就坐在皇帝手边,妥帖的给皇帝斟酒。许默从下首的方向朝上望去,看见璃妃的容颜,确实容光焕发不少,风情丝毫不减云贵妃。
正当许默愣着神,皇帝迟凛的声音又缓缓入耳,“许娘子,听说当年乃是你在岳城救下阿梧母子?”
许默转回心思,起身朝皇帝屈了屈身:“回陛下话,是的。当年岳城初定,一片混乱,民妇便是在岳城的大街上救下阿梧母子。那时候,阿梧的娘采薇已经病入膏肓,她临终前,握住民妇的手,求民妇好好照顾阿梧。于是,民妇将阿梧认作干儿子。”
“许娘子真是好心肠。”像在认真的听着许默的话,皇帝的眉眼微微潋开些笑意。
璃妃却是坐不住,当即惊呼出声:“采薇,许娘子你说,阿梧的娘叫采薇?”
“回娘娘话,是的。”虽然不知道此事,是否是璃妃安排,但许默还是很配合的回应着璃妃。
“陛下。”璃妃的眼眶马上就红了,泪光在她眼底泛开,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见之心疼。
“陛下,当年带着?儿离开的那个宫人,就叫采薇。阿梧就是我们的?儿呀,陛下,上天垂怜,将?儿还给我们了。”
饶是璃妃说的声泪俱下,皇帝严谨的面容也无一丝的变化,他只是将璃妃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拍了拍。眸光转回来,再次落回到许默身上。
“许娘子,当年采薇离世时,可还跟你说过什么。毕竟同名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将天下所有叫采薇的女人的儿子,都说是朕的儿子吧。”
“陛下英明!”许默垂下头,谨声附和皇帝一句,又道:“采薇没有跟民妇说过什么,但是阿梧将他的随身玉佩交给民妇保管。还请陛下跟娘娘,明察!”
说着,许默将带来的玉佩交给走过来的公公。当皇帝看到公公呈上来的玉佩时,严谨的面容,露出明显的缝隙。
“这玉佩,这玉佩……这玉佩乃是当年?儿出生时,朕,朕亲手戴到他身上的。”
“?儿,我的?儿。”璃妃没再压抑,放声哭出来。
许默没再多话,秦蔚铭上前一步,徐徐开声:“陛下,天家血脉不容出错。为确保大皇子的身份不被错人,还请陛下滴血认亲。”
皇帝的理智被秦蔚铭的话拉回些,他将玉佩紧紧握在手里,然后点头。
“好,来人,选太医院的李明远过来。朕,要滴血认亲。”
“是。”宫人领命,马上下去。同时,秦蔚铭也让人将阿梧,带入宫里来。
也就半柱香的功夫,阿梧被带到殿上,他见到许默,首先跑到许默身旁。
“干娘!”
许默怜爱的摸了摸阿梧的头,将他领到皇帝跟璃妃跟前,让他给皇帝及璃妃行礼,“阿梧,来见过陛下,还有璃妃娘娘!”
阿梧很懂事,立马就跪下来,给皇帝还有璃妃磕头,“阿梧参见陛下,参见璃妃娘娘!”
许是血浓于水的缘故,皇帝在见到阿梧的第一眼,就油然而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竟是没忍住,亲自上前将阿梧扶起来。
“好孩子,不必多礼,起来吧!”
璃妃心里知道一切真相,看着阿梧的眸光更是温柔。
很快,李明远就准备好东西,呈了上来,请示皇帝,“陛下,一切皆是准备妥当,还请陛下跟小公子滴血入到碗里。”
皇帝回过神来,牵着阿梧的手走下台阶。走到矮案前,他亲自拿针扎破自己的中指,看着殷红的血珠滴到清水中。
“小公子请!”皇帝的血滴下去后,小太监又上来拿起阿梧的手,扎了一滴血下去。
两滴血在水里慢慢融开,许默跟秦蔚铭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捏着。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滴血融合到一处。
“哈哈哈哈!”看着碗里融到一处的两滴血,皇帝爽朗的大笑出声。
“朕的儿子,回来了,朕的儿子。老天垂怜,总算将朕的儿子还给朕了,?儿,朕的儿子。”
“?儿!”璃妃不再压抑着自己的眼泪,上来抱着阿梧,垂泪痛哭。
秦蔚铭跟许默同时跪下来,磕头给皇帝道喜,“恭喜陛下,恭喜璃妃娘娘!”
“哈哈哈,王安,传朕旨意大赦天下。朕的大皇子失而复得,应当普天同庆。璃妃,?儿跟你失散多年,既然他回来,就由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吧。明日你到内务府去,多挑几个宫女太监,好好伺候着。”皇帝是欢喜极了,脸上的笑意宛如绽开的花儿。
璃妃亦是大喜,抬袖抹去脸上的泪痕,“噗通”跪下来领旨谢恩。
“臣妾多谢陛下恩典!”
将璃妃扶起来,皇帝又走到秦蔚铭跟前,紧紧拉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他说:“堂兄,你可真是朕的恩人,你的大恩大德,朕一直铭记于心。”
“陛下言重了。”秦蔚铭弯下腰,不敢去受皇帝的大礼。
“堂兄,你想要什么赏赐,只管开口。”亲自将秦蔚铭扶起来,皇帝朗朗开口。
秦蔚铭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许默,又看一眼跟前的皇帝,忽然跪了下来,“微臣唯有一个心愿,便是跟默默结为夫妻,长相厮守。当年为麻痹叶鸿陵,微臣跟默默合离。如今叶氏之乱平定,还请陛下成全微臣跟默默。”
他话才落,皇帝脸上的笑意跟被凝结似的,就连声音也显得阴沉不少,“堂兄,既然是你的婚事,自然不能马虎。你放心,此事容朕好好斟酌,定是要给你一个体面的。”
“谢陛下!”并非没听出皇帝话里的古怪,但秦蔚铭也只能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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