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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亚楠松了口气，韦良这种程度的骂人，根本算不上骂人。他真正发脾气的时候，反而是没有脏话的。赵亚楠不怕韦良骂人，怕的是他发脾气。
赵亚楠站在楼道内，又开始犯愁。她现在应该去哪呢？回家？算了，别当灯泡了。要不回警局睡一觉吧，反正警局有休息室。可一个姑娘家的，跑到警局睡觉，不太合适。再说了，警局的休息室是双人间，万一半夜哪个禽兽办完案子回来，稀里糊涂睡到了她旁边，那得多尴尬啊？要不，到九妹家借宿一晚吧。九妹住着一个大别墅，她那有的是地方。可九妹家太远了，将近二十多里地。赵亚楠也很累，实在懒得跑那远。在附近找个宾馆，开个房间？一个姑娘跑到宾馆开房？不像话！再说了，赵亚楠也舍不得那个钱。
公寓大门又打开了，韦良站在门口，盯着赵亚楠：“车没了，你去哪睡？”
赵亚楠注意到，韦良换了副打扮。刚才他只穿着短裤，光着膀子。现在，他居然穿上了睡衣。这睡衣可是冬天的睡衣，又厚又长，里面好像还有毛绒呢。
“难道，他这是穿给我看的？”赵亚楠暗道：“不至于吧，穿着睡衣耍帅？哦，他可能是怕我看到他的短裤和光身子，觉得不雅观。”
韦良冲屋里歪了歪脖子：“进来吧。”
赵亚楠也没多想，迈步走了进去。主要是楼道里的味道太难闻，韦良的公寓里虽然臭，但也比楼道里强。赵亚楠两害相权取其轻也，走进了公寓。
韦良敲了敲墙壁：“大哥，大嫂，还没睡吧？”
“没呢，怎么了，良子？”老李大哥问道。
“有没有干净的被褥，借我一套。”韦良说道。
“有有有！”老李大嫂答应道。
赵亚楠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从窟窿里塞过来一个崭新的薄被子，一个新床单和一个枕头。
韦良将自己的被褥从床垫上拿起来，扔到了靠墙的角落里，然后将新被褥扔到床垫上，对赵亚楠说道：“你睡这！”
赵亚楠这才明白过来，急忙拒绝：“不不不，我……我准备去九妹家的。”
韦良居然仔细的将床单铺到了床垫上，铺的甚是整齐。铺完床单，他又跟隔壁借空气清新剂：“大哥大嫂，又要麻烦你们了。空气清新剂有没有？我得喷两下，我这屋，味儿还真挺大的。”
“没有那玩意，拿你大嫂的香水对付对付吧。”老李大哥说着，将一瓶香水递了过来。
韦良拿着香水瓶喷了几下，主要是喷在床垫附近，然后又把香水瓶还给了隔壁。接着，他将自己的被褥胡乱弄平，一头躺了上去：“九妹家离这二十多里地，可别折腾了。”
这下，赵亚楠想走都不好意思了。韦良又给她借被褥，又给她借香水。甚至怕她尴尬，特意穿上了冬天才穿的睡衣。瞧他，脸冲着墙壁，热的脖子上都是汗。
香水混合着臭袜子味儿，让屋里的味道更难闻了。但此时，赵亚楠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大不了用嘴呼吸呗。
要不，就这么将就一晚？
将就一晚吧。实在是太累了，一步都不想走。再说，墙上那么大个窟窿，这边有点什么动静，隔壁大哥大嫂都能听见，谅韦良也不敢乱来。
韦良不会乱来的，他不是亲口说的嘛，心里只有周婷婷，谁也无法代替他的周婷婷。他对周婷婷之外的女人没兴趣。
唉。赵亚楠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叹气。她和衣躺到了床垫上。床垫上都是韦良的味儿，臭汗、臭脚加香烟。
也许跟他在一起待的太久了，这股味儿闻习惯了，似乎也没那么难闻。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情魔到底把车开到哪去了？车里的u盘中，又究竟藏着姜海峰的什么秘密？不想了，先让脑袋休息休息。赵亚楠也好久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赵亚楠那边，传来了轻轻的鼾声。韦良热的浑身都在流汗。这件睡衣，还是周婷婷送给他的呢。周婷婷送他睡衣的时候，是冬天。可韦良完全不知道睡衣也分冬夏。他觉得让赵亚楠看到自己的短裤和光身子，有点不合适，于是想到，电影里那帮人模狗样的男主们，在家里不是都穿着睡衣嘛，所以他也穿起了睡衣。
“这是他妈遭的什么罪啊！？”韦良在心里暗骂。韦良有心脱掉，可赵亚楠就躺在旁边。这身衣服，穿上之后就不好再脱了。因为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脱衣服，怎么想怎么流氓。
“来点风吧，来点风吧。”韦良暗暗祈祷。
“我操！窗户怎么是关着的？这不要命吗！”韦良一边暗骂，一边站起身去开窗户。
赵亚楠“腾”一下坐了起来：“你要干什么去？”
“啊？哦！你以为我要跳楼啊？没那个打算，我活的好好的。”韦良推开了窗户，肯定是刚才被风吹的，窗户自己关上了。
赵亚楠狐疑的盯着韦良，看他确实没有顺窗逃跑的打算，这才重新躺下。
韦良跟赵亚楠说：“商量点事儿，我刚才有点装大了，非得穿上睡衣。我实在挺不住了，我现在要把睡衣脱了，你可别误会。”
赵亚楠没说话，她居然睡着了，而且还打起了呼噜。
韦良一把扯掉了睡衣，拿起一件相对干净的短袖t衫，套在了身上。
赵亚楠的呼噜，堪称豪放，震得隔壁老李大哥和老李大嫂都由衷感慨：“这丫头，一听就中气十足啊！”
“她是累的。”韦良解释道。
韦良看着赵亚楠，要不是呼噜声这么大，她和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瞧她睡觉的样子，活像只小猫。这丫头的眼睫毛，居然这么长！以前真没注意过。瞧这脸蛋，红扑扑的，像苹果。哦，可能是热的吧。韦良将破风扇轻轻挪了下，使得风扇对准了赵亚楠。
睡吧，睡吧，这顿时间也真够她呛的。严冬当初刚进刑侦队时，工作强度都没有这么大。
赵亚楠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是刑警的本事，随时可以睡着，也随时可以醒过来：“你盯着我干什么！？”
“因为你呼噜打的像山崩海啸，震的我他妈根本睡不着！”韦良说道。
“我打呼噜？”赵亚楠不可思议的说道。
韦良掏出手机：“不信咱们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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