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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良没回答,他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接着用裤子擦了擦手,继续说道:“想来想去,算来算去,你是唯一的一个聪明人。那帮禽兽,成不了大事儿。严冬太暴。七姐更暴。金爷岁数大了。麻雀太年轻。笨牛太笨。九妹太弱势。只有你……”
赵亚楠听着韦良像是在交代后事,她急忙打断道:“你想干什么?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拜托你几件事儿。”韦良已经收起眼泪了。
“拜托我几件事儿?你为什么不自己……”
“听着!我没多少时间了!”韦良放慢了车速,车子已经到了马三所在的平房区。韦名臣夫妇的四合院,就在这个平房区。胜利派出所,也在这附近。
“没多少时间了!?”赵亚楠越听越不对劲儿:“不行,你得把话跟我说清楚!”
韦良叹了口气,赵亚楠是个麻烦,麻烦就麻烦在她痕迹学专家的特性上,凡事都要刨根问题。不跟她说清楚,她肯定问起来没完。反正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早晚是要说的:“明天,我就不是警察了!”
“明天你就不是警察了!?”赵亚楠提高了音量。
“对!我和姜海峰,都犯了法,我们要去自首!”
“自首!?”
“别他妈一惊一乍的,咱们是警察。警察犯法,还用等人来抓吗?当然是自首!这样更有面子!”
“面子!?”赵亚楠听韦良的每句话都觉得震惊。
“明天你就什么都知道了,不必多问。现在时间宝贵,仔细听我的话!”韦良说着,在赵亚楠脸上打了一巴掌,因为赵亚楠张着嘴,震惊的缓不过劲儿来,根本没听韦良的话。
赵亚楠被韦良一巴掌打清醒了,瞪着韦良的眼睛:“什么话?你说!”
“帮我照顾好大家!”韦良诚心诚意的说道,甚至还冲着赵亚楠抱拳。
“怎么,照顾?”赵亚楠的高智商已经下线了。
韦良伸出三根手指:“严二的怒点有三个。一,同事办了蠢事儿。二,遇到嚣张的犯人。三,在她办案时打扰她。想要阻止严二发怒,你的办法也有三个。
一,别办蠢事儿,也盯着大家,别让他们办蠢事儿。二,不要让严冬直接接触到嚣张的犯人。三,她大口大口喝热水的时候,就是她认真分析案情的时候,这种时候,别去惹她。只要控制住严冬的脾气,她就不会惹什么麻烦,我也就放心了。
金爷的毛病有四个。一,他不会算数。二,他不能自理。三,他爱生气。四,他还没从于婶儿和兰兰的事儿中缓过来。你照顾好他,别给他钱,需要什么东西你帮他买。他生气的时候,记得要给他吃香蕉。
有条件的话,最好帮他换个房子,别让他继续住在那里了,他每次回家都会想起往事。老鹰爱喝酒,酒量又不好。你得管着他,千万不能因为喝酒误了大事儿。
除此之外,老鹰没毛病,他会成为你最得力的副手。
豹子工作太玩命了,不顾家,你得提醒他,别最后闹的跟缉毒队刘队长似的,老婆孩子都不理他。
熊猫看似大气,其实心眼小,有时候无心一句话都会让他不舒服。在他面前,说话办事一定得经大脑。那家伙很敏感,多考虑下他的情绪。
鸽子现在是发情期,整天想媳妇儿想的要疯,抓紧帮他找个女朋友。
兔子废话多,言多必失,在自己人面前说什么都行,有外人在场,一定得管着他点。
青蛙嘴大,藏不住事儿,机密的案子,酌情考虑要不要让他参与。
狐狸是南方人,爹、妈、老婆都在南方,记得给他准备探亲假,不用多,一年七天就行,你得让他多跟家人聚聚。
野猪的伤势很严重,我看够呛了,我不是说他要死了。我的意思,以后危险行动,不能让他参加了。
七姐有软肋,她爷爷王部长。七姐不听话的时候,拿王部长吓唬她,准保好使。
九妹喜欢别人关心她,夸奖她。
王书正不必我说,你比我还了解他。
我最不放心的是马三,这小痞子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在他身上,你要多费心。能给他弄个编制呢,最好不过。不能呢,也别勉强。总之,你要照顾好大家,但不能想姜海峰那样照顾。姜海峰那种方法是不对的,是非常蠢的,是……”
赵亚楠打断韦良的话:“你,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些事儿,你应该跟严队长说!”
韦良叹了口气:“我的傻妹妹,你还看不出来吗?”
“什么?看出来什么?”
“严冬废了!严冬在姜海峰这件事儿上,丧失了立场,她废了。她以后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嫉恶如仇,打击罪犯了。以我对她的了解,用不了多久,她就会申请调离刑侦队。”韦良说道。
“不,不至于吧。”赵亚楠不敢相信韦良这个结论。
“一个她那样的人,居然包庇姜海峰,不用别人说什么,她自己都过不去这道坎儿。所以我之前不让你参与这件事儿,因为这件事儿太他妈考验人性了。严冬的价值观碎了一地,她斗志全无,干劲全无,她再也当不了这个大队长了。随她去吧,管她是去交通队也好,去治安队也好,反正你记得,她是我师妹,你替我盯着点她,别让她得罪人。”韦良郑重其事的拜托赵亚楠。
“我,我……”赵亚楠说不出话来。
韦良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他还有六个小时时间去找到于永东。找不到于永东,姜海峰罪名不成立,一切都是白忙乎。
“就这些,记住了!全拜托你了!”车子停在了马三家门口,韦良下了车。
赵亚楠的脑袋现在如同被雷电击中,完全乱成一团。她跟着韦良下车,朝马三家走去,却全然不知自己在干什么。
马三的家,韦良轻车熟路,他甚至不用开灯,摸黑绕过了地上的垃圾和家具,走进马三的卧室。赵亚楠视力惊人,黑暗的房间对她也构不成什么障碍。
俩人走进马三房间里。韦良掏出腰间手电,对准了床上:“警察查房!起来!”
“啊!”一个女子的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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