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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亚楠意识到刘伟正在指点她,于是她也收起了不耐烦,变得认真无比。
赵亚楠刚才根本没有仔细闻屋内的味道,她觉得那毫无意义。但是经过刘伟的教导之后,她对于“望闻问切”四个字,开始重视起来了。
第一步,望。赵亚楠环视四周,确实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虽然那把椅子的摆放位置不合理,但并算不得异常。第一步没发现什么,那就要赶紧进入第二步。
第二步,闻。赵亚楠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再次狠狠吸了吸鼻子。这一回,她闻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有点潮,有点臭。潮却不是潮气的味道,臭也绝非因为袜子。好像,好像是墨汁。
“墨汁的味道。我闻到了墨汁的味道!”赵亚楠睁开眼睛,对刘伟说道。
刘伟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好!接下来,你就可以进入第三步了,因为你已经找到了突破口。一间久已无人居住的屋子内,为何会传出一股新鲜墨汁的味道?这就是突破口。你去问问这些家具吧,问清楚这个墨汁味道,来自哪里?”
赵亚楠首先便盯住了那把位置不合理的椅子。有墨汁,就代表着要写字。写字的话,便需要纸张和桌子。马三这间破屋子里,根本没有桌子,甚至没有茶几。哪里可以用来写字呢,就只有那把椅子了!
想到这,赵亚楠朝椅子走去。这一回,刘伟没有阻止她。
赵亚楠观察着椅子,突然指着椅子的座面喊道:“爸!”
刘伟凑过来一看,椅子的座面上,沾染了不少墨渍。刘伟伸手,跟赵亚楠要手套。赵亚楠急忙掏出塑胶手套递给刘伟。刘伟戴上手套,在墨渍上轻轻抹了一点。磨痕未干,显然时间不会太长。
“四个小时。”刘伟说道。
赵亚楠敬佩不已,她可无法通过一点墨迹便推断出时间来。
“有人在这里写下了一封信。”刘伟说道。
“用毛笔写信?”赵亚楠表示怀疑。这个年头,谁还会用毛笔啊?
“那你就要问问自己了,他为什么要用毛笔写信?窗台上明明就有一根铅笔。”刘伟说道。
赵亚楠瞪着椅子,开始沉思。她自言自语道:“也许,根本不是写信,而是在画画。”
刘伟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水墨画!”赵亚楠说道。
“为什么?”刘伟问。
赵亚楠指了指椅子下面的地板:“这里的地板,比别处潮湿,说明之前有人在这里泼过水。”说着话,赵亚楠趴在地上,使劲儿闻了闻脚下的地板。她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没错,地板上也有一股淡淡的墨汁味儿。通过水分稀释墨汁,调整墨汁的浓度,进而改变颜色,这是水墨画的特点。有人在这张椅子上画了一幅画。”
“画了什么呢?”刘伟问道。
赵亚楠皱起了眉头,这她可不知道了。因为椅子座面上留下的墨渍,根本毫无规则,似乎被涂抹过,她看不出原画的图案。
“是一幅人像画!”刘伟说道。
赵亚楠瞪大了眼睛:“爸,你怎么知道?”
“你先回答我,画画的人是谁?”刘伟问道。
赵亚楠眼睛瞪的更大了:“还能是谁,肯定是情魔!”
“情魔为什么突然之间要画画呢?”刘伟问道。
赵亚楠傻了眼,对着刘伟直摇头。
刘伟说道:“他要提示你们,他下一个下手的对象!”
“那他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法呢?这不是等于给我们留下了线索吗?”赵亚楠问刘伟。
“不给你们留下线索,你们又怎么知道他下一个要对谁下手呢?别忘了,这是情魔的游戏!”刘伟叹着气说道。
“那么,下一个人,会是谁呢?”赵亚楠还是不明白。
刘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自己的队友,你应该了解。你们之中,应该有一个喜欢画画的人!”
赵亚楠猛地看向门外。
门外的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高森宇。高森宇是画像专家,这些人之中,只有他喜欢画画,而且擅长画画。
高森宇表情凝重,他对严冬请示道:“我要去看看那些墨渍。”
严冬点了点头。
高森宇走进屋内,也不跟刘伟、赵亚楠打招呼,径直走向椅子。他盯着椅子的座面观察很久,之后才缓缓的说道:“前辈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副人像画。虽然经过刻意涂抹,但仍然保留了一部分轮廓。画中人的特点是,体型较大。所以画像人故意突出他的脸部和腮部,使得他看起来富有肉感。画中人头发较短,所以在头顶部位,几乎没有使用过多的笔墨。此外,画中人眉毛较浓重,为了勾勒出两条浓眉,画像人着重下笔,导致此处留下的墨渍最多,颜色也最深。”
听着高森宇的分析,众人鸦雀无声,因为他描述的,分明就是他自己。
高森宇笑道:“没错,胖子,浓眉,短发。他画的就是我!”
“给家里打电话!”严冬说道。严冬很担心情魔对高森宇的亲人下手,之前几次,情魔用的都是这种手段。
“不用了,我爸妈都在我哥那呢。有我哥看着他们,不会有事的。”高森宇说道。
“确认一下!”严冬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高森宇掏出电话,拨通了号码。
电话接通了,可是久久无人接听。
一声,两声,三声……
电话响到第三声的时候,众人已经迈步跑向了路边的车。
“位置!?”严冬问高森宇。
高森宇也慌了神,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在,在南关路!”一边说着话,高森宇也试图跑向门口停放的车辆。可是他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赵亚楠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了高森宇。
刘伟冲门口扬了扬下巴,对赵亚楠说道:“跟着你的队友们行动吧,这里没什么好查的了。也不用管我,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要回家了!”
赵亚楠也不犹豫,扶着高森宇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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