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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乖乖凑到姜海峰面前。姜海峰的嘴,吻上了李华的额头。动作很轻,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一吻之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意。
吻了足有十秒钟,姜海峰才睁开眼睛,看向姜伯宇,并说道:“过来。”
姜伯宇也急忙凑上了额头。
姜海峰同样吻了足有十秒钟。接着,他看向严冬:“以前整天对打对骂,我还从来没抱过你们呢。现在想抱,也抱不了了。过来!”
严冬不习惯,也不喜欢这种表达方式,她犹豫着,迟迟没有走向姜海峰。
李华在严冬背后,伸出手指,轻轻推了严冬一下。严冬被推之后,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姜海峰面前。
姜海峰在严冬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李华的这个动作,简直要多隐蔽有多隐蔽,因为她半个身子,都躲在严冬背后,大家根本看不见她手指在干什么。
可这个动作,瞒不过赵亚楠的眼睛。李华在催促严冬,让严冬不要浪费时间。严冬经李华提醒,立刻态度大转变。赵亚楠得出一个结论——严冬和李华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秘密。而且,她们俩个人,似乎都很赶时间。
当然,最奇怪的,并不是严冬和李华之间有一个共同的小秘密。姜海峰现在的举动,根本就是在和大家告别,甚至可以理解为永别。连王书正这种傻瓜都看得出来,严冬和李华为什么毫无表示?他们不担心,不紧张,反而巴不得姜海峰早点告完别似的。
总之,处处透着奇怪。
姜海峰没了手脚,他只能用吻额头的方式,表达着他对大家的不舍、珍爱之情。吻完严冬、王书正和熊猫之后,姜海峰看向赵亚楠。
赵亚楠知道,姜海峰准备跟她告别了。可赵亚楠要验证下自己的猜测,她偏偏不配合姜海峰,而是故意的拖延时间:“姜局长,你这是干什么?弄的跟生离死别似的。你别忘了,我们之间可有过约定!你最好不要违约!”
“当时那是激动,顺嘴胡说。现在看到老婆、儿子了,谁还舍得死!?”姜海峰说道。
赵亚楠注意到,严冬和李华交换了下眼色,她们都很焦急。这也就说明,赵亚楠的猜测完全正确,她们有秘密,她们在赶时间。
“过来!”姜海峰对赵亚楠说道。
赵亚楠摇头:“中国没有这个礼节。你亲大伙的额头,算是什么意思?是告别?还是打招呼?我不懂!”
严冬已经急的站立不安了。李华额头开始冒汗。
“告别?告什么别啊?咱们明天医院见。我就是谢谢你,我现在没手没脚的,不能抱你们,只能用嘴了。”姜海峰故作轻松的说。
“你就让他亲一下,又少不了一块肉。姜老大跟你爹岁数差不多,他还会占你便宜不成!?”严冬瞪着眼睛骂赵亚楠。
赵亚楠看出来了,严冬是真急了。这也就说明,事态很严重,严冬恨不得马上打发掉姜海峰。
赵亚楠凑过额头,姜海峰在赵亚楠额头上亲了一口,并夸奖赵亚楠:“丫头,你行!假以时日,你的成就不在严冬之下。严冬脾气太暴躁,你能收能发,是干大事儿的料。”
“行了!别唠叨了!”严冬粗暴的打断了姜海峰的话:“大家还等着你呢!”
姜海峰连连摇头:“不能让大家看到我这个样子。”
严冬硬着头皮撒了个谎:“我没说警局的人。我说的是韦良和老鹰他们。他们等着你呢。你现在没事儿了,不得跟他们见个面吗?省着他们担心!”
姜海峰刚要说话。
严冬不给姜海峰机会,她用很大的声音,将姜海峰的话硬是堵了回去:“熊猫,王书正,带姜老大回他的办公室!韦组长一会儿会去看他!”
严冬的话,向来都比姜海峰管用。野兽们只听严冬的,不听姜海峰的。所以,熊猫二话不说,和王书正抱起姜海峰,朝十二楼走去。
姜海峰刚刚离开拘押室,赵亚楠便迫不及待的问严冬:“严队长,出什么事儿了?你好像有事儿瞒着我。我……”
赵亚楠话未说完,李华突然“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严冬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李华。
李华嘴角开始流血,也不知是摔倒时咬破了嘴唇,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赵亚楠以为,李华摔倒,可能是悲伤过度。这也可以理解,换了谁,看到自己的丈夫变成姜海峰这样,都会悲伤的。李华能挺到现在才摔倒,已经很不容易了。
赵亚楠正要安慰李华几句。
“噗通”一声,赵亚楠身后的姜伯宇也摔倒在地。
赵亚楠急忙回身查看姜伯宇的情况。她发现,姜伯宇竟然也和李华一样,嘴角开始流血。再看李华和姜伯宇的脸色,居然都是同样的苍白。这可就不是巧合了。
“我们不能,死在他面前,对不对?那样的话,他死都死不安宁。”李华对严冬说道。
严冬点了点头。严冬这个女强人,是从来不哭的,起码从来没人看到严冬哭过。周婷婷去世的那天,严冬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天。第二天她照常上班,照常办案,毫无悲戚之色。只不过眼睛有些发红而已。
从来不哭的严冬,眼睛有些发红。
赵亚楠恍然大悟,李华和姜伯宇都中了毒。所以他们才如此的赶时间,所以他们才恨不得早点将姜海峰打发走,所以他们明知姜海峰在和大家告别,却没有挽留。因为,他们极有可能死在姜海峰之前。他们硬撑着,装出一副没事儿的样子,以免姜海峰担心。可实际上,他们的伤势非常重。
李华的呼吸开始沉重。姜伯宇嘴角的血,越流越多。
他们的样子,让赵亚楠想起了袋鼠。袋鼠在慕云会馆里被张梓涵的人暗算,一根从窗外飞来的毒针,刺进了袋鼠的身体里。开始的十几分钟,袋鼠毫无异常,他甚至跟大家开玩笑说,自己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可十几分钟后,毫无征兆的,他突然一头摔倒在地,脸色苍白,嘴角流血。片刻之后,便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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