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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寄咳嗽一声，看着这几人，坚持着站了起来。
“甘寄，你还好吗？”卫南嫣急切地问着，几步走到他身边。
甘寄看了她一眼，向门主和傲绝各行了一礼。
傲绝冷哼一声，看了卫南嫣一眼，又转头对甘寄道：“怎么，我女儿问你话，你也不回答？”
甘寄忙转身，向卫南嫣行礼道：“多谢公主关心，我很好。”
对于卫南嫣来说，这句话，却是让她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除了风声，还有雪花落地的声音。
“那就好，那就好……”许久，卫南嫣勉强笑着，道，“天冷，我们回去吧。”
门主点头道：“是，去主司城吧，一会罗天和御世也会来，我们去说说他的事情吧。”
甘寄抬起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是没有说出来。
“走吧！”
门主说着，率先向前走去。
“师尊，刚才那人到底是谁？”傲绝突然问道。
他摇了摇头，道：“此事等我弄清楚再说，还不能下什么结论。”
几人又沉默了下来，似乎无话可说，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却说不出一般。
待他们走出这里的时候，外面却是站着老老少少无数的修士。
这些人，大多均是那日到司帝门中，被傲绝赶走的修士。
“门主，刚才不知是哪位发出了求救信号？”其中一个年纪比较长的修士，站了出来，问道。
“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门主说着，径直朝司帝门走去。
那人快走几步，又追问道：“门主，我主城护城大阵莫名被撤去，那日我等去主宗寻你，却是正逢你闭关，真君说等你出关会给我们一个答复，如今……”
门主停在原地，转头看着他，目露寒光。
那人后退一步，心中大骇。
他扫了一眼周围，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众人道：“也罢，既然你们都来了，就跟我到主宗去吧，我有话要对大家说。”
众人听了这话，议论纷纷起来。
他转身向主宗走去，傲绝跟在其后，紧接着便是甘寄和卫南嫣，后面是无数的司帝门修士。
风雪更盛，寒意更浓。
原本一些没有聚集到这里来的修士，收到了同堂修士的讯息，也纷纷飞出各自的城池，跟着大流，向主司城走去。
来者越来越多，等到到了主司城时，三座城中筑基境以上的修士，十有八九都汇集在队伍中了。
等到众人到达广场，罗天和御世已经站在了观望台边，好像等候多时了。
门主走上观望台，坐在了中央，三位真君则跟在其后，坐在了他的左右。卫南嫣坐在稍侧的位置，而甘寄，却是站在台前，与众人在了一起。
门主看了甘寄一眼，道：“三山，不管你是三山还是甘寄，你也上来吧。”
甘寄想了想，点了点头，默默地走了上去，站在了与卫南嫣相对的侧面。
台下众人顿时沸腾了起来。
佩月也早已看见了甘寄，正为卫南嫣没有告诉她，他醒过来的消息而生闷气，此刻看到他走上台去，内心立刻极为激动起来，之前的不快纷纷消散了。除她之外，还有两人，此时却是略带嫉妒地看着他，正是素岚和叶广义。
门主环视一圈，笑道：“怎么，你们觉得他修为太低，还是资历太浅？”
众人自然不敢说什么，虽然很多人都是肯定的回答。
雪花纷纷扬扬，在众人的衣服上留下了痕迹。
“你们之中，可有人到了前境三，就已经有了分身？”门主声音洪亮，余音回响。
众人纷纷朝甘寄看去，大多数人眼中都没有了之前的惊讶，而仍然有人却是抱着不屑的目光。
“你们之中，可有人为了天下苍山，与兽王交过手？”他又一次问道，声音更响了。
甘寄看了一眼门主，目光微闪，最终却是低下了头来。
台下的众人，此时却又开始议论纷纷，眼中又多了惊讶之色。当然保持不屑的，依旧有不少。
门主停止了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
许久，他站了起来，走到甘寄身前。
“你们之中，可有人拿着天下至凶的武器，丧失了心性，并且马上就要成为嗜血的魔头？”
此话一出，场内顿时骚动了起来。
甘寄猛然抬起头，看着他，却看见那门主眼中没有丝毫的怒意，而是包涵善意地看着他！缓缓转头朝台下看去，那些人眼中的惊讶、羡慕、嫉妒、不屑通通消失不见，他们对他的态度，似乎可以只用一个词全部囊括——唾骂！
他转过头，却是不想再看了。
卫南嫣站起身，诧异地看着门主，听着台下的唾骂声，面色逐渐地冰冷了起来。
“你们住嘴……你们凭什么骂他，你们没有资格……”佩月在台下喊着，然而，又有谁会听她的话。
甘寄笑了笑，在这个瞬间，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一个又妖入魔的人，一个也被人责骂与鄙弃的人。
他突然很理解他，很想知道他的下落，但是，就连那人送他的法宝，都已经不在身边了。
众人最喜欢的，莫过于，将一个神，变成人，再将它变成泥土，踏在脚下！
傲绝看了一眼卫南嫣，仔细地打量着甘寄，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门主看着台下众人，雪下的更大了，他们身上已经披了厚厚的一层白雪，但是，他们的骚动，却并不因为那丝丝的凉意而减退。
“师祖，杀了他！”
不知谁第一个喊了出来，刹那间，整个广场平静了下来。
风吹着雪花，落到了甘寄的唇边，那里随按已经龟裂，但是，似乎还有温度，缓缓地融化了。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那融化的雪。
没有了儿时的甘甜，只留下了苦涩。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空，不知何时，天空已经作亮了，天光和整个世界的雪相映衬，甚是美丽。
但是，这美丽转瞬即逝，就如同那多年前的一场地震吞没了那一道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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