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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枝低着的头,蓦然抬了起来,说道:“甘……前辈,小枝今天不是特地来送你的,我是来送小胖离开的……”
甘寄怔了一怔,看着小胖,却见他正困惑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地痛了一痛。
“小胖!”
他叫了一声,看着他,等待着。
“主……人……”小胖迟疑地叫了一声,“你是主人……”
甘寄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小胖看着小枝,那白色的瞳孔,突然多了一丝悲伤。
小枝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脑袋,说道:“小胖,你去吧,他是你的主人,他照顾了你那么久,怎么可能伤害你,我和小梗,其实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
小胖面带疑惑,似乎并不懂她的话。
但是,他可以看出小枝眼中的不舍。
小枝勉强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吧,我们迟早会见面的,到时候,我们就一起玩,你说过的,要带我去看外面的世界,看那美丽的大海,带我去看繁华的街市,吃那些好吃的东西……”
她的声音有了哽咽,就要说不下去。
房惜华见她如此,叹了口气,将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小枝,快点让他走吧,宗主和甘公子还要赶路呢!”
小枝转过身去,身体微微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
“小枝!”
小胖看着她的背影,叫出了她的名字。
小枝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道:“快走吧,记得来找我,一定!”
小胖点了点头,转过身,向甘寄走了过去。不等甘寄招呼,就跳到了甘寄的肩头!
甘寄摸了摸他的脸,叹了口气,说道:“小枝姑娘,你放心就是,既然你对小胖这么好,总有一日,它一定会来找你的,我保证!”
小枝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转过头来。
甘寄看着她,还想说一些安慰的话,最终,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甘公子,我们走吧,小胖本事你带来,如今你带他走,也算是合情合理,小枝还是小孩子,不必和她说什么的。”万灵君看着天边,说道。
甘寄沉默片刻,一拍储物袋,一件残缺的木雕出现在了手中,正是得自巫主殿的黎清秋木刻。
他实在不知道,该送这女子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送给你,倘若有一日你离开这里了,拿出此物,我便一定会认出是你,当然,小胖也会记得,是不是?”甘寄将那木刻递了过去,又问小胖道。
小胖看着那木雕,点了点头。
小枝却没有转过身来,依旧背对着他。
或许,有些悲伤,不能让被人看到吧!即使已经被别人看到。
房惜华看了看她,接过那木雕,说道:“一会我自会转交给她,甘公子,快走吧。”
甘寄答应一声,向房惜华拱了拱手,道:“房前辈,珍重!”
房惜华也回礼,道:“珍重!”
甘寄拍了拍那精神略有萎靡的小胖,飞到了半空之中。
万灵君对他笑了笑,向那房惜华说道:“惜华,我这一去,无论生死,你都是我万灵宗的宗主了,我已经将那我自己总结的仙术要诀放到了你的桌子上,要勤加修炼,还有,你总说门主弟子太少,我走之后,你大可多培养年轻弟子,数量的多少,随你心意!”
房惜华听了这话,看着小枝,说道:“小枝,小胖虽然走了,但是,我会给你点化一大群师弟,你不会孤单的。”
万灵君叹了口气,摇着头,抬起手,轻轻点在了虚空之中,顿时一个圆形的缺口出现在了这处空间上空。
甘寄抬头看去,却是看到了奇异的一幕。
那缺口,虽然已经出现,却又好似没有出现,缺口周围的天空,与外面世界的天空,竟然一模一样,不仅是那颜色,就连那云朵,都是一模一样。
要不是,圆形的缺口旁有一圈细细的白色边线,却是根本不会看出来。
万灵君一闪之下,从那缺口飞了出去。
甘寄看了一眼房惜华和小枝,也向外飞去。
小胖蹲在他的肩膀上,看着脚下那越来越小的小枝,一动不动。
他期待她能够转过头来,但是,她却一直没有转过头来,不知道为什么。
终于,她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
小胖依旧望着那里,一点点地远去着,直到那缺口消失不见,直到,看不见那缺口出现的地方。
甘寄没有打扰他,只是跟在万灵君的身后,向前飞着。
这里的仙人掌也很多,但在数量上,却是比那万灵宗少了不少。
很快,他们就消失在了远方的天空。
那空间之中,小枝慢慢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房惜华缓缓蹲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小枝,不要哭了,你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他好,不然的话……”
小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我……知道,必须……让他走,不然他……会死!”
房惜华慌忙捂住他的嘴,散开神识,向周围扫了过去。
片刻后,他松开手,看着她,道:“不要乱说话!”
小枝点着头,眼泪却依旧流着,大颗大颗地掉在了衣服上。
“万宗主此去,一定是有什么把握会脱身,以他的秉性,不会去涉险的。等他来的时候,倘若小胖还在,恐怕他不会活着的,至少,他也会被驱逐出去。”房惜华说道。
小枝听着他所说的话,说道:“就因为,小胖有可能是那人吗?就因为小胖很可能会将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吗?”
房惜华叹息一声,道:“我既然答应你们还会相见,就不会骗你的,你要相信我!”
小枝没有说话,接过他手里的木雕,站起身,向远处走去。
房惜华站起身,面色复杂。
“跟上她,不要让他出事!”他对身边的小梗说道。
小梗点了点头,追了上去。
这里,很快就只剩他一人了。
“这又是何苦!”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飞身向仙人掌林飞去,这里的天地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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