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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
女人叹息一声，说道：“我一直很好奇，或者，可以说我的好奇是大于你的。”
“不知此话怎讲？”甘寄愣了愣，问道。
女人冷哼一声，道：“你明明有很多问题，为何不刨根问到底，是在等我主动告诉你吗？”
甘寄听了这话，摇着头，说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或许这是我的一个毛病吧。”
“或许？”女人听了这话，笑了出来，“不用或许，我想，一定是你的毛病，这个毛病，是一个大忌！你错过了很多学习的机会不是？”
甘寄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黑色地面，又抬起头，看了看前方，说道：“我又怎么肯定，你说的，一定是对的呢？”
女人微微一怔，轻轻点了点头，但接着，却又摇着头，道：“或许不一定是对的，但至少，可以作为参考。”
甘寄没有答话，他向后转头，朝那巨像仔细看去。
倘若不看，倒也罢了，此时此刻，他却已经看到。
倘若所有的疑惑都可以不算做疑惑，那眼前的这座巨像，却不能归于他们一类了。
这是一尊高几百丈的石像，之前他看到的背面是黑色，但他的正面却是红色，鲜艳无比的红色。
他的身体特征似乎与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那距离他们极为遥远的头颅，却是让人极为吃惊。
那是一个人的面庞，一个酷似龙，但的确是人的面庞。宽大的鼻子，肥厚的嘴唇，红色的头发。
倘若这些还不够，你他头顶的两个角，却是让他顿时如同洪荒恶龙一般，有了无比的威严。
他的手里，握着一部古琴，一部与这石像一般年纪的黑色古琴。
甘寄唯一没有猜错的是，这石像的确极为破败，除了那古琴上断掉的琴弦。还有那数条长长的裂痕，它们遍布在这石像的身上，让他看起来要即刻倒塌一般。
“你在看什么？”女人感觉到了他脚步的凌乱，一边发问，一边回头。
“他是谁？”甘寄似乎忘记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低声问道。
女人看着他专注的目光，笑着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不可信吗？”
甘寄没有吱声，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巨像。
或许是一种幻觉，他感觉到这石像上的红色，越来越浓了起来，如同燃烧的烈火一般。
一股奇怪的力量，骤然从那石像上飞了出来，朝他身上冲了过来。
他心生不妙，慌忙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跳动不止，那极为可怕的力量，在他身上环绕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甘寄保持着镇定，默默忍耐着。
“你怎么了？”女人看着他那发白的面容，心中不安，忙问道。
甘寄却没有说话，动也不动。
女人伸出手，就要按到甘寄的肩膀之上。
“不要碰我！”甘寄慌忙说道，额头上沁出汗珠来。
女人更为不妙，缓缓放下手，站在甘寄身边，看着他时而发红十二发白的脸，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白色的天空，没有太阳，没有白昼与黑夜的区别，只有偶尔吹过的风，让人浑身发冷。
女人看着一只鬼乌，颇为无聊。
而甘寄则依旧站在那里，闭着眼睛。
一行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远远向这里跑了过来，步伐极为工整。
“大人，你为何还不回宫，莫非是受了伤？”从这行人身后走出一个身着红衣的人，单膝跪地，朝女人说道。
女人看了看身边的甘寄，摇着头，道：“你等先回，我马上就回去，红尊天后可还好？”
那人点了点头，道：“红尊天后很好，我们此次来，也正是奉她之命来的。”
女人笑了笑，道：“我还以为是芊芊叫你们来的，既然是红主天后叫你们来的，那多呆片刻也没有关系，就等会我吧。”
那人答应一声，转身朝身后吩咐了几句，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默默等待了起来。
女人转头看了一眼甘寄，皱了皱眉头，便抬起头继续看着天空，什么也不说了。
那之前观察的鬼乌，已经不知去向。不过，她头顶的天空，却是又有几只鬼乌，正在飞着，这让她又有了用来消遣的东西。
而她面前的诸人，却是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地保持着那个姿态。
不过，一直保持一个姿态不变，对于任何人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哪怕他们是修士，哪怕传说中的他们如何如何的厉害，此时此刻，却是绝对比不了一块石头。
女人目送那些鬼乌离开之后，将目光放到了他们身上。
“地上有什么特别好看的东西吗？”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了出来。
或许是一种本能反应，或许是为了借机活动活动，他们纷纷转过头，朝身后看去。
一个身穿黄衣的少女站在那里，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眼前众人，道。
那些人慌忙跪倒在地，齐声道：“参见芊芊大人。”
“快起来快起来！”芊芊一边说着，一边向那女人和甘寄跑了过来，“婆婆，我等你好久了，怎么在这里啊。”
女人看着她，颇为无奈地说道：“芊芊，你不好好练功，跑这里来做什么，莫非你忘了我给你的惩罚了？”
芊芊转着眼睛，道：“我哪里敢忘呀，只是我已经练习完了才来的，不信你可以考考我呀！”
她骄傲地斜着脑袋，双手叉在腰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女人摇着头，道：“你本就聪慧，我相信你就是了，不过，我可不想你每次的进步，都是在受罚中得到的，你可明白？”
芊芊的姿态马上发生了变化，几步之下，她来到了女人身边，道：“我记得了，婆婆，以后我再也不做错事了！”
女人笑了笑，道：“好，倘若以后犯错，我就把你关在祭堂里，让你好好反省。”
芊芊听了这话，面色大变，道：“婆婆，我一定不会错了，那里什么也没有，我可不想再去那里，你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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