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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起来,朝天空看去,在星光下,他看到了那黑色裂缝的渐渐消失,就像是一条伤口,正在飞速地痊愈着。
清风吹过,他敲了敲自己发痛的脑袋,缓缓地站了起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里略带潮湿的空气。
他知道,他终于离开那里了……
甘寄深深地叹了口气,抬步朝前方走去,带着些许的落寞。
他不知道这里是何处,不过,不远处传来了阵阵狗吠,想必离此处不远,就有人家。甘寄一步步朝那声音传来的地方走着,大脑一片空白。
夜风,星辰,青草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大自然的景色,果然是亘古不变,而人,却是在一点点地苍老着!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多想那些关于流年的记忆,他唯一想做的,只是放慢脚步,欣赏这路途的美景!
终于,他看见了哪一点光明,那里,应该便是村庄了。
他听着那狗吠声,笑了笑。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宁静的生活,虽然,这些在他的生活中是那么的奢侈。
狗吠声越来越响亮,他离那里也是越来越近,但他的脚步,却是有些迟疑了起来——这里并没有村庄,有的只是一户人家。
似乎是吃过晚饭不久,院中传出了一家人的说笑声。
他停在了院外不远处,狗似乎被甘寄激怒了,越发地蛮横了。
喝斥声,从屋中传了出来,似乎是这家的主人厌烦了这狗的叫声。不过,他也觉察到了外面的男子。
“你……是谁?”他隔着院墙,透过缝隙,发现了甘寄。
甘寄愣了一愣,道:“我只是路过此地,敢问老丈,这里是何处?”
那人听了这话,松了口气,道:“此地乃是落仙山,脚下,我家背后便是那罗仙山,山上住了不少仙人,你……这位先生不会是去山上拜师的吧?”
甘寄抬头看了看远处,却是看到了巨大的阴影。
他点了点头,道:“正是。”
那人听了这话,笑道:“这可不巧,山上的道长最近都出远门了,听说只有两个守山弟子在,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
“哦,你是怎么得知的?”甘寄问道。
那人也笑了一笑,道:“不瞒你说,这里拜师的人也是不少,昨天刚来一个,上山不久就下来了,我正好听他这么说的。”
甘寄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便多想老丈了!”
那人摆了摆手,道:“这有什么可谢的,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从远方来的吧,倘若不嫌弃的话,你便暂住在我家吧。”
甘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依旧热闹的屋子,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上山去吧,在这里多有不便。”
那人说道:“山上只有两个守山弟子,据说什么人都不收的,你这趟去,肯定是白去,要不你今晚住下,明日再去看看也可以,要到那山顶,不要四个时辰是不成的!”
甘寄看着那老实巴结的脸,想了想,点头道:“也好,那我今日便住在你这里了,多有烦扰!”
“哪里的话,要是你被山上的仙人收为徒弟,那岂不是也是我的荣幸?”他说着,走到门口,将那并不怎么精致的大门打开了。
“请进来吧,想必先生还没有吃饭,我这就叫小女为你准备。”老丈笑着说道。
甘寄忙摆着手,道:“不麻烦前辈了,我已经吃过干粮。”
老丈微微点头,一边笑着,一边带着甘寄,朝正房走去。
“先生请进!”老丈缓缓地推开门,露出了其中的事物。
甘寄朝其中看去,只见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正站在屋中看着自己。那老妇人面带微笑,而小女孩则盯着自己,眼中满是警惕。
甘寄缓缓走进屋中,朝二人点头致意,道:“多有打扰!”
老妇人忙说道:“哪里哪里,先生能在寒舍寄宿一晚,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快请坐吧。”
甘寄答应一声,坐了下来。
那小女孩站在他母亲身后,依旧盯着甘寄,似乎方才甘寄和蔼的态度起了作用,她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许多。
“月儿,客人在此,你为何不拜见?”老丈看着那女孩,说道。
那唤作月儿的姑娘,看了看她母亲,朝前走了几步,朝甘寄行礼,道:“月儿见过先生。”
甘寄笑了笑,道:“不必拘礼。”
月儿站起身,微微点头,就要朝外面走去。
老丈看着她一步步从这屋中消失,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很是不听话,颇让人费神。”
“此话怎讲?”甘寄问道。
老妇人早已倒好了茶,此时来到了他身边,将其放在甘寄眼前。甘寄点头答谢,看着那老丈,等着他的说话。
老丈苦笑着,说道:“我们家世世代代住在这里,按照祖上传说,似乎已经在这里四百多年了。至于为何到此,据说是有一位祖先想要加入落仙宗,不成想因为资质的原因被拒之门外,他不死心,便住在山脚下,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甘寄喝了口茶,继续聆听。
“但是,他等得了别人,时间却不等他,很快,他便到死在了这里,世世代代,我们便一直住在了这里。”老丈说着,抬头望起了门外的漆黑,“这几百年来,一直如此,那所谓资质出众的人,也从未见过。”
甘寄微微点头,自然,他理解这老丈。
“到了我这一代人,生了个女孩之后,我二人再也没有盼到儿子,原本以为,这辈子便这样过去了。不成想,几月前,山上下来几位道长,其中有一位还是女的,她瞥见我女儿之后,竟然说她有着极好的资质,这消息让我和老伴十分惊讶,当然更多的,是惊喜。”他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似乎你几月前的消息,让他到现在都很难平复。
许久,他平静了下来,说道:“我和老伴以为这是祖宗保佑,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让我的女儿跟那道长走,那道长留下几句话,说是过段时日就会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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