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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信誓旦旦地想要去报答别人,但可悲的是,又有多少誓言,他曾完成过?父母死亡的原因?妹妹魂魄的去向?还有对狗娃所在村子里那些村人的承诺……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答应那么多的事,又完成了什么?
愧疚,就这样,一天天滋长着,让他喘不过气来。特别是每次看到凤枫那疲惫的面容,他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几个耳光。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十天,白驹过隙一般,东誓而去……
这一日,凤枫面带一丝喜色,走出门来,朝甘寄笑了笑。
“公子,南嫣姑娘醒了!”
甘寄跳了起来,漫长的等待终于换来了结果,这让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几步之下,他便来到了风枫的屋中。
卫南嫣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屋顶,双目无神。
“南嫣!”他惊喜地唤了一声,走到了她的床边。
卫南嫣转头看着甘寄,但是,她的目光,却依旧显得有些呆滞,这让甘寄有些不安起来。
“南嫣!”他缓缓地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手。
卫南嫣望着他,依旧没有说话,嘴唇微动。
“南嫣?”甘寄轻轻地呼唤了一声,细细的汗珠,在他的脸上,渗了出来。
风枫望着卫南嫣,眼中的光芒,一点点地消散了。
但卫南嫣的眼中,却是渐渐有了些许光彩。她看着甘寄,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但是,许久之后,她的脸上多了许多的困惑。
“你……是谁?”她看着甘寄,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
甘寄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不好的预感,似乎成了现实。
“我……我……我是甘寄啊,你……你不认得我了?”甘寄焦急地说着,眼中多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卫南嫣依旧疑惑地看着甘寄,许久后,缓缓摇着头,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是哪儿?我就是你说的……南嫣吗?”她缓缓地说着,眼前的人,她不认识,虽然,在甘寄的眼中,他依旧是那个卫南嫣。
凤枫转身,匆忙走了出去,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茱萸子知道吧。
一阵风,从门外吹了进来,甘寄眼中的雾气,化作泪水,流了出来。
他跌坐在了地上,从未有过的疲惫,让他无法支撑。
卫南嫣看着悲伤的甘寄,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刺痛了起来。
“怎么会……”甘寄低声说着,双拳紧紧地握住了,“怎么会……”
这一切,都和九嶷脱不了干系,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那不停流泪的眼睛,顿时变得血红起来,他全身的血液,如同沸腾的河水,让他控制不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朝屋外走去。
“九嶷,你一定……要死!”
他低声说着,走到了屋外。
一股恶风从他身上生发了出来,血腥味,让他周围出现了一层血雾。如同恶魔一般,他狂笑着,纵身朝远处飞去,看其方向,正是司帝城。
“甘寄,且慢!”茱萸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让他有了些许迟疑。
“卫南嫣情况不明,切勿莽撞!”他的声音,虽然无力,但是,却一字字传到了甘寄心中,让他的躁动不安的心,有些平复下来。
甘寄转头望着他。
他的眼睛依然散发着可怕的红光,茱萸子望着他,摇了摇头。
“待我弄清情况,你再去不迟!”茱萸子说完这话,便不再理会甘寄,径直朝风枫屋中走去。
甘寄缓缓落在了地上,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了。
他揉了揉眼睛,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了进去。
不过,对于九嶷,他已抱定必杀的决心。
或许,他不是什么正义之人,更谈不上什么侠,不过,要是有人伤害自己珍惜的人,他绝不会放过他!
茱萸子微眯双眼,望着躺在床上的卫南嫣,抬头打出一个绿色的符文,他轻轻一推,这符文便钻进了她的眉心。
接着,他闭上了眼睛,默默地感受着什么。
凤枫望着卫南嫣,接着,又将目光挪到了甘寄身上。
见甘寄脸上表情平静,她松了口气,她和甘寄交往的并不多,面前的此人,似乎与别人很不一样。
当然,作为茱萸子的弟子,她见过的人,屈指可数。
须臾,茱萸子抬头看着甘寄,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甘寄的声音,略带疲惫。
茱萸子微眯双眼:“南嫣受了刺激,而且在那地牢中呆的太久,却是失忆了……”
虽然甘寄早有准备,但此时听了这话,心中的悲痛,更为剧烈起来。
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敢问前辈,如何才能医治?”他依然心存希望。
茱萸子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不管是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便不会放弃,还请前辈告知。”甘寄说着,朝他拱手行礼。
茱萸子摇着头,叹息了一声,道:“不是我不说,这样的病,依我看来,怕是只能……听天由命!”
甘寄默然不语,他扭头望着卫南嫣,看着她那小孩一般单纯而又好奇的眼睛。
茱萸子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谁?”卫南嫣望着凤枫,但很快便将目光移到了甘寄身上。
甘寄微微一怔,望着她,挤出一丝笑容:“你是卫南嫣,这里,是地星……”
卫南嫣似乎很是不能理解,但她并没有多问一句,只是低着头,仔细思考着什么。
甘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凤枫。
她也正看着他。她的气色极为不好,显然,在这段时间里,她付出了很多。这让甘寄很是内疚。
“多谢风姑娘了,要不是你……我……我都没要办法让南嫣醒过来。”
风枫摇了摇头:“公子哪里的话,为南嫣治病,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只是……”
甘寄摆手道:“无妨,只要没有生命危险,迟早会好起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想到的,却并不是卫南嫣,而是那此刻正呆在司帝门的九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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