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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主任正在教学生们一些专业知识，她抬头看到北九歌过来，将学生们打发了出去。
“北主任，您怎么过来了？快请坐。”
其实沈主任在看到北九歌的那一刻就猜想到她是来干什么的了，但他们都答应过君墨白，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让别的人知道，包括北九歌自己。
君墨白考虑的很周到，若是北九歌知道失去孩子肯定会伤心难过，而他们也都不希望北九歌沉溺伤感之中。
北九歌坐下，她看着沈主任桌上的一些关于养育婴儿的书籍倍感亲切。
“沈主任，我也不拐弯直接问了，我就问你，前段时间您是否给我做过手术？
我知道，您或许会因为某人交代而不愿意说，但我就问你这么一个问题，您只要回答一个字，是或者不就可以了。”
“北主任，您也知道有人不愿意让您知道，您又何必为难我呢？”
北九歌笑了笑，沈主任这么回答就已经告诉了她事情发生过，君墨白交代过要保密。
“谢谢沈主任，我知道了，你当做我今天没来过吧。”
北九歌准备离开，沈主任喊住了她，“北主任，您等一下，之前您一直昏迷不醒，小产出血严重，气虚不足，这个药其实我早就给您备着的，既然您现在知道了，就拿回去吃吧，我看您最近脸色也不是很好。”
北九歌看着张主任送过来的药品，接过去说了声谢谢，转身揣进衣兜里大步离开。
她不愿旁人知道，而北九歌也不想旁人知道。
那可是一条生命呀，是她喝君墨白在一起后拥有的孩子，爱情的结晶，可就那么被无情的带走。
她心里恨，恨自己太过软弱无用，若是早早听君墨白的话，加强锻炼，那天晚上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她应该一早就下车，主动出击的。
摸着口袋里的药丸，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回到办公室，她一点儿心情都没有，拿出药丸吃了两颗放进抽屉里。
她在想，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是怎样的，她在肚子里失去生命的那一刹那是否痛苦的挣扎不安。
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受伤也不会连累孩子无辜失去生命。
现在君联建舒舒服服的进了监狱，而她却还要饱受伤痛，失去孩子的伤痛。
她给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取了个小名，因为她才两个多月大，在肚子里也就葡萄般大，所以她早心里默默的说着，“小葡萄，妈咪虽然没见到你，可你是真的存在过的，妈咪是爱你的，以后不论去哪里，妈咪都会带着对你的爱一起。”
那天回去的时候，北九歌去商场里买了一个手串，手串上挂着一枚小葡萄，而它就代表了一个母亲对失去的孩子的纪念。
当然，君墨白并不知道这些，他还以为北九歌已经彻底走出了阴霾。
北九歌拿了一堆中药回来，杨金枝问，她就说是最近觉得累调理一下，补气血。
晚上，抱着君墨白入睡，眼睛闭上的那一刹那，她的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孩子，是一个女孩，她很小很小，很拇指般大小，她对着北九歌看着，“妈咪……妈咪妈咪……”
“妈咪，我好痛呀……好痛……”小小的人儿稚嫩的声音一遍遍的说着痛，痛，痛。
北九歌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她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揪住了君墨白的胳膊，或许是太用力了，直接把君墨白给弄醒。
君墨白看着北九歌做着噩梦，心疼极了。
“别怕，别怕，我在呢……”
北九歌听不到君墨白的声音却听得到小人一遍遍重复喊着‘痛’，她全身都痛了起来，她一只手抱起小人，将她抱在自己眼前。
“妈咪抱抱，抱抱就不痛了，不痛了……”
“妈咪，痛……妈咪痛不痛？”
“对不起，是妈咪不好……妈咪没有保护好你……”
或许是真情实感的流露，北九歌讲这句话说了出来，紧跟着眼泪也从眼角滑出。
君墨白看到这样的北九歌，心里很不舒服，原来北九歌早就知道了，知道失去，她一定也很痛，很痛吧。
他抱紧北九歌，让她不至于那么难过委屈。
北九歌惊醒过来发现君墨白没有睡，摸了摸眼角的泪痕。
“是不是我吵着你了？”
“没有，你又做噩梦了？我给你倒了水，怕冷放在保温杯了，你喝点水放松下再睡吧。”
北九歌应了一声，打开床头柜喝了些水，可她还是忘不掉脑海里那个喊着‘痛’的小孩，那是他们的女儿，她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痛。
君墨白没有戳穿北九歌已经知道孩子的事情，他只是安慰着北九歌，“老婆，好好休息吧。”
“嗯！”
君墨白没有碰她，因为她知道她才失去孩子，这个月不能，所以他不碰她。
她之前还觉得君墨白是因为她虚弱才不碰她的，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墨白，后天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好，你想要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睡吧。”
一觉醒来，北九歌气色不是很好，吃了片面包，喝了罐中药北九歌就上班去了。
她没有送孩子们去上学，看到孩子们朝着她笑，她就会想到梦里的小人，她的女儿，她一直一直在哭，她很痛很痛。
忙工作的时候北九歌偶尔听不到那个孩子的声音，可一停下来，耳边那个嘹亮的声音清晰的让人害怕，她连喝了两杯冷水才缓和一些。
可冰水让她的身体更加不舒服，她腹部绞痛的难受，她忘了她小产还没那么快恢复过来，她忘了她需要好好保养，可她却在作践自己。
坚持到门诊结束，五点半，她想回去的，可一出门诊室她一头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小歌，小歌，快醒醒……”
北九歌看到了妈妈小荷，妈妈喊着她，她在梦里睁开了双眼，高兴地想要抱住妈妈。
“妈，我好想你呀，我过的好痛苦……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我太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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