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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礼花筒的是班里调皮的男同学，他此刻尖叫着：“毕业快乐！”
黎?微微一笑，挑了一个空座位坐下。
大家毕业晚会穿得都有些正式，男生穿着西装，头上打了发蜡，女生也化起了妆，穿着衣柜里最漂亮的那条裙子。
大家都尽力打扮成大人的样子，在这一天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大肚子张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他拿着麦克风说：“同学们，首先祝你们毕业快乐！我想对你们说，你们是我带过最最…差的一届！”
男同学的手在空中举着，他们不知道要不要鼓掌，顿时鸦雀无声。
大肚子张继续说：“当然，我上一句话是骗你们的！”
同学们响起了掌声，有个同学喊了一句：“老师！你怎么高考完了还给我们整一出先抑后扬！”
大肚子张说：“你语文学得不错，老师觉得很欣慰！之前老师毕业的时候，班主任和我们说了一句话，我到现在还在记着，我现在也对你们说：万水千山，我只送你们一程！”
大肚子张转过头，用自己的手抹泪，他又继续说：“我祝你们前程似锦！”
有个瘦高的男同学站起来，喊了句好，大家又鼓起掌来。
大家又兴奋又伤感。
黎?喝多了饮料，中途出去上了一趟厕所，她在洗手池洗手，她一抬头，从镜子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有一晚，黎?在买宵夜回家的路上，在巷子里躲雨，然后听到有人求救。黎?为了救她差点被人打伤，而被她救的那个女生悄悄地走掉了。
黎?在努力地回忆，这个女生好像就叫黄芷月！
黄芷月在镜子面前补妆，她擦了擦散粉，涂上口红，抿了抿嘴巴。
黎?又不确定是不是那晚的女生，因为她和那晚差别很大，她穿着紧身吊带裙，画着妖艳的妆，和那晚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不同。
黄芷月补好妆，把自己的裙子再往上撩，露出蜜大腿。
黎?正在冲洗手上的洗手液，黄芷月瞥了她一眼，便拿起化妆包走了。
黎?挥走手上的水，抽了几张纸巾擦手，她跟了上去。
黄芷月扭着腰走路，她走出餐厅，在餐厅旁边的露天大排档坐下，身旁一个染着亮黄色头发的男生搂着她，把口中的烟递给她。
黄芷月接过，放在嘴里吸了一口，朝着空中吐了一个烟圈。
动作十分娴熟。
黎?气得浑身发抖，她以后还是不要再管闲事了，她刚想走掉，又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黄月月出现了。
她还穿着上午的衣服，她不安地环顾四周，走到黄芷月那一桌面前停下。
黄芷月看见她，露出鄙夷的笑容，她抖了抖烟灰，问：“你来这干什么？”
那桌的另一个男生站起来，他留着锅盖头，头上染了一抹蓝，他穿着紧身裤，两条细细的腿。
他咧着嘴笑，往黄月月旁边一凑说：“这是哪个美女啊？芷月你不介绍一下，要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喝喝酒吃吃饭吗？”
不远处有人砸了个杯子，黄芷月像受了惊的小鸟，她弹跳到一旁。
黄芷月最讨厌看见她那一副样子，她笑得极为大声，旁边的男生也是一阵哄笑。
黄月月的身子在颤抖，她走到黄芷月旁边，劝说道：“芷月，快回家了，不然爸妈知道又要说你了。”
黄芷月把烟头扔在地上，十分不耐烦道：“说就让他们说去！被说得还少吗，他们只惦记他们的宝贝儿子！我们算个什么？”
搂着黄芷月的黄毛说：“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消消气！姐姐，你买我个面子，陪我们吃顿饭呗。”
他给黄月月抛了个媚眼。
黎?翻了个白眼，现在的小孩真不会尊重人。
黄月月拉了黄芷月的手，黄芷月一把甩开，黄月月打了个踉跄。
黄芷月指着黄月月的鼻子说：“你别管我行不行？”
黎?从餐厅走出来，注视着黄芷月，问：“妹妹，你还记得我吗？”
黄芷月犹豫片刻，她嘴硬道：“不记得？”
黎?犹自笑着，笑得黄芷月一阵心虚。
黎?说：“需要我提醒你吗？锦城路63号，那晚我救了你，你偷偷逃走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黄芷月和黄毛低头嘀咕了几句，黄毛站起来和稀泥：“漂亮姐姐，你也要和我们喝一杯吗？”
黎?扫了他一眼，说：“弟弟，我猜你的年纪也不大，听我一句劝，不要老是游手好闲让家里的父母担心，我们女生之间的事情我们之间解决，你最好别掺和。”
黄月月的手放在黎?的手臂上，黎?拍了拍她，说：“你别担心。”
黄毛被踩到了痛点，他瞪大了眼睛，作出战斗的姿态，他吼道：“关你什么事，小心我揍你！”
黄毛此刻已经眼红，像一只疯狂的野马，已经失去了理智。
黎?说的一点都没错。
黎?只是平淡地看着他，这样反而会更激怒他，他认为黎?没把他放在眼里。
黄毛再往前两步逼迫黎?，他再吼：“别以为我不会打女的！女的我照打不误！”
黄毛的口水溅到了黎?脸上，黎?皱起眉头。
黎?说：“打女人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你音量大是想让别人都知道你打女人吗？你仗着你力气大来威胁一个女生，你这样只会让人看不起。”
黄毛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往桌子上一砸，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玻璃渣掉在地上，黄毛手里握着的啤酒瓶子露出尖锐的一角。
黄月月咽了咽口水，尽管她担心，她已经做好了黄毛一动手她就会挡在黎?面前的准备。
黄毛拿着啤酒瓶慢慢靠近。
黎?屏着呼吸，突然餐厅里跑出一群人。
正是黎?班上的那群同学，为首的调皮男同学直接踹了黄毛一脚，夺下他手里的啤酒瓶，怒骂道：“tmd，你一个男的打女生算什么本事？”
同学们十分激动，女生来问候黎?和黄月月的情况，男生们撸起袖子嚷嚷着要教育他们做人。
黎?和黄月月被他们维护着，黎?看着曾经的同学，很多人她叫不上名字，而现在依然为她出头。
处理完这件事后，同学们陆续回到餐厅，而黄月月只是站在原地羞涩的笑，她说她饭钱没交，不好意思去。
有个同学推搡她走，说这算什么事，大家都不会在意的。
黎?跟在他们后面，想到了一句话：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她突然有点遗憾这么晚认识他们了。
黎?来到这个陌生的学校的时候，正在处于她的低谷期，以至于她一直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重新审视现在的生活，错过了在这个学校里的美好时光。
好在，她找回了自己，还认识到了一群这么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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