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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日努力,他终于说服夏洛特,如愿以偿地将她约了出来。
“所以呢你今天约我出来就为了这个?”
夏洛特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格雷,然后转头看向梅茵。
“亏你真是好脾气,居然愿意答应陪这家伙胡闹”
梅茵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有什么不好的吗?”
格雷从容的笑了一笑,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成功说服夏洛特,让她和自己选中的勇者小组成员之一的梅茵见上一面,当然自己是瞒着她的,否则必然会遭到她的拒绝。
“你不要告诉我,那天你说的不是在开玩笑?”
夏洛特所说的那件事,自然是指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格雷仓促之间拉住她的胳膊,对她说的那件天方夜谭。
格雷又怎么忘记呢?那可是他人生当中第一次挨女生巴掌,那种尴尬的开局,在此之前,可是前所未有的。
“我从来不会在任何大事上开玩笑。”
格雷严肃的说道。
夏洛特从他坚定的眼神以及不容置疑的语气当中,总算确认了格雷的确没有在和她开玩笑。
可是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夏洛特!”
夏洛特盯着格雷的眼神,二人四目相对,一字一句的补充道。
“我同时也是夏尔的女儿。”
“在我眼里,你只是夏洛特而已,我只是觉得你适合成为一名勇者,仅此而已。”
呼,夏洛特深呼吸一口气,她已然明白,自己绝对不可能说服格雷,在进行这段无意的对话,纯粹是浪费时间,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梅茵此时却突兀的开口。
“我觉得你还是再多考虑一下吧。”
“为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转来f班吗?”
梅茵的话成功吊起了夏洛特的兴趣,要说夏洛特对此不感兴趣的话,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她还记得那一天梅茵出现在教室里,并且由路易斯老师宣布,从即刻开始将转班进入f班的时候,整个班级立刻轰动了起来。
当时自己也感到震撼莫名。
相比较其他人,同样作为贵族出身,她对于梅茵更加了解,虽然从爵位上来说,她的出身略逊于自己。
但是他的父亲是国内少有的,有实际官职的贵族。
这在目前的阿芙洛蒂亚极为难能可贵。
在那位红衣大主教威尔大人上位之后,致力于削藩和裁撤无用的职位,因此许多贵族一夜之间沦为仅比平民百姓多出一个空头衔的大号平民。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梅茵但父亲却能够及时地审时度势。
竭尽全力的去帮助那位威尔大人掌控国内的大权,因此,在事后他不但没有被裁撤,反而水涨船高。
因此,虽然梅茵的父亲爵位较低,但国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忽他。
可以说,梅茵的出发点从一出生就远高于其他人,所以几乎是没有任何意外的,在入学之后立刻被分配到a班。
虽然夏洛特也知道这次a班因为被蒙莫朗西的计策击败,因此必须退学一人,可是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被退学者居然会是梅茵!
原因很简单,不谈论他的父亲,仅谈论她自己,实力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她之所以无法成为第一,完全是学校出于政治上的考量,并不是说她没有实力冲击第一。
这样的人才,无论是怎么去想,都不应该成为退学者。
原本夏洛特想的是,不知道哪一个倒霉鬼会成为替死鬼。
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a班的学生居然蠢到真的把梅茵推出来当成献祭者。
这无论哪方面去想,都不符合逻辑,只能说现实远比小说更超脱逻辑。
然而,相比较得知这一结果的震撼,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随即又得到一个更震撼的消息,被退学后的梅茵,居然心甘情愿的转学到f班?!
虽说格雷的确救了她吧,但是就算是为了还人情,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吧?
f班是怎样的存在?
作为f班的学生的她最有发言权,说是一个纯粹的垃圾集合体,完全是赞誉了。
更犀利点来说,就是一个废物中转站!
进来的时候是废物,出去的时候依然是废物。
按照她的设想,她觉得这应该也是大多数正常人的想法。
就算梅茵无法再在a班立足,或者说因为怨恨a班抛弃她的同班同学,必须要转换班级从头开始,那完全可以去b班,或者c班,最不济去d班待着蛰伏等待时机,也好过于类似目前这般自暴自弃的选择f班要好啊!
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想来,只要她愿意,只需要和他父亲说明一下,考虑到必须要照顾那位担任高官的父亲的面子,学校应该也会不吝再给她一次机会。
毕竟出身高贵,自身又那么出色,优秀的学生可是难得一见的。
然而,当现实确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夏洛特也只能勉强自己接受这个荒谬的现实。
“那一天,我原本已经心灰意冷了,打算就此背负一切,从这个所学校离开。
然而很可惜,我和这个男人在特殊考试开始前两天做了一个约定,他曾经笑着跟我说你有可能被退学,当时的我并没有当真。
这可以说是我的自负吧,我自认对班级还是个有用之人,然而现实却打脸了。”
梅茵苦笑,回想起前几天班级所发生的事情。
现实和虚拟感不停的在脑海中接踵,让她时而感到真实,时而感到虚幻。
夏洛特也感同身受,假如自己也被班上所有同学排挤,要求离开的话,想来自己即便嘴上不说,但心里会极为失落吧。
然而,作为当事人,梅茵很快收敛起思绪,继续和夏洛特说。
“然而就在我万念俱灰之际,这个男人恰到好处的出现在班级的门口。
不瞒你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死灰复燃。
我重新燃起了希望,至少有那么一个人不愿意让我离开。
即便是怀有二心,至少在他眼里,我还是一个有用的人。”
“那你也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吧?你应该知道,一旦事情传扬开来,传到你父亲的耳朵里,他会怎么看待你?”
“你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绝望,所以你才有余裕做出这样的发言。
当你真正的体会过绝望,哪怕是最脆弱的一根救命稻草,你也会紧紧把握住的,至于后果,谁去管它?”
夏洛特决定不再和梅茵再在这个问题上反复的去纠结,想来自己作为一个外人去评头论足梅茵的救命恩人格雷,她应该很不乐意吧,既然如此,还不如转移话题。
“你刚才说这个男人和你做了个约定,什么样的约定?让你这么奋不顾身?”
梅茵被夏洛特的话带动,思绪又再度回到特殊考试开始前的两天。
那一天从未见过面,而且也没有任何交集的格雷,突兀的找到了刚好经过空无一人走廊的她。
“说出来你可能会感到匪夷所思,这个男人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居然立刻叫住我,然后莫名其妙的对我说,‘我看你很有成为勇者团队成员的潜力,要不要加入我们?’”
夏洛特古怪的看了格雷一眼,这个男人应该怎么说?情商也低到太离谱了吧!
更让她惊讶的是,同样的话,他居然丝毫没有修改的,又再度重复了一遍。
“所以呢,你怎么做?扇了他一耳光吗?”
“哈?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不要告诉我,你扇过他?”
梅茵饶有兴趣的问到,格雷在一旁忍不住挠了挠脸颊,同时略微有些心虚的咳嗽了一声。
梅茵顿时会意,然后充满挑逗意味的盯着他,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但好在也没有过多久,梅茵就放过了他,继续说到。
“虽然我并没有扇他耳光,不过对于他所说的话,我当然是立刻拒绝了。
然而这个男人依旧不依不挠的纠缠我,我当时都有些烦了。
这个时候,这个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耐烦之意,突然转变话风对我说,我觉得你有可能被退学。
设想一下,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突然对一个向来优秀的学生说,你有可能被退学。
你应该能猜到我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吧?莫非这个人是个疯子。
然后我没有想到他的话,居然一语成谶!
格雷,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敢这么断定?”
梅茵再度转过头来询问一直默不作声,旁观事态发展的格雷。
夏洛特也禁不住转头去看他,要说她心里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
两个素未谋面的人,仅凭一眼就判断出对方有可能被退学,这是什么?悬疑还是玄幻?有这能力,干脆去赌石不是更容易吗?
承受着二人的视线,格雷面色无动于衷,只是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很简单,天才不容于世俗,像你这种出类拔萃的人物,想来应该没有朋友吧?
就和夏洛特一样,夏洛特在f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然而你又何尝不是呢?
就算在天才云集的a班,你也是最优秀,最耀眼的存在。
夏洛特所经历过的遭遇,我想你也应该经历才对,你们的情况相仿,所以脾气一类的,应该有共通点。”
“可仅凭这一点,依然无法断定,我一定会被退学。”
梅茵继续追问到,她可没有这么容易被人糊弄。
“已经可以了,已经足够了,人是需要抱团取暖的。
假如有人试图挑战这个发展规律,必然会遭到规律本身的反噬。”
梅茵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虽然还是有些无法说服自己,但理由确实很充足,曾经的自己,的确是日复一日的在做着这件愚蠢的事。
原本不打算依靠任何人就这样平静的度过校园时光,却从来没有想过一旦变故陡生,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那他又是怎么说服你转班的?”
夏洛特也觉得格雷的话有道理。
自己是因为特殊原因,所以没有办法交朋友,但不代表她不通人情世故,她也知道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是需要亲人,朋友,爱人的存在。
假如有一个人说自己完全不需要这些,这完全超脱了人类的常识范畴。
这种人即便是自己,如果碰上的话,就算二人没有交集,自己也会极为反感。
这并非一定要二人有仇有怨,只是对于这种有悖伦理的事,人会自然而然的产生抵触心理。
简单举个例子吧,假如有一个人为了和一条狗结婚,选择背弃自己的父母,背叛自己的朋友,然后不顾一切,独自一人带着一条狗跑到深山老林里去,你会作何感想?
可能他自己觉得做任何事都是他的自由,然而人自从生来就是不自由的,人类是互相需求的。
可以有政治上的分别,可以有善恶之分,可以有男女之分,但总地来说,你绝对不能试图去挑战规则。
规则的惯性是强大的,它可以碾碎这一路之上任何试图反抗它的人。
所以在听了格雷的理由之后,夏洛特比梅茵更糟的理会了这件事,因此想明白之后的她,更关心事情的发展。
“说来可笑,当时这个男人说完这番话之后,我立刻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
然后这个男人就立刻趁热打铁的说道:‘要不要和我打个赌?我赌你有可能被退学,假如你真的被退学的话,请你务必稍等一下,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心情,必须要等到我出现为止!
如果到那时候,你依然决定要选择退学,那么也随你,但是如果你内心还抱有一丝期待的话,到时候你就来f班吧。’”
夏洛特都已经可以在脑海里脑补出格雷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有多么意气风发,再配合上他浑然天成的自信,想来有一番独特的魅力吧
就算是换做自己,如果格雷在那种情况下对自己说这番话的话,就算自己内心再恼火,想来也会不自觉的顺着他的思路去想,假如我真的被退学呢?这个男人会否履行承诺来拯救我呢?
“难道你就丝毫不怀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信了他。”
“那怎么可能?我和他做了个约定让他必须创造一个奇迹给我看。”
“奇迹?”
“对!”
“这个定义很笼统啊,说起来很简单,但说难也难,裁定权在你,如果你到时候否认的话……还是说你一开始就是做这个打算的?”
夏洛特从梅茵简短的三两句话中立刻捕捉到话语中的漏洞,想来远比自己聪明的格雷应该也猜得到吧。
真想不到,这么聪明的他,居然会选择答应这么愚蠢的条件。
梅茵也略微惊讶于夏洛特的警觉,不过她也只是愣了一会儿,就立刻回答夏洛特的提问。
“他一口就答应了!而且还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证说,一定会创造一个让我都无法反驳的奇迹。当然,他也确实做到了。”
特殊考试,赛场之上,以一敌六,而且全部是风云榜上的高手。
也正因为他的那一场胜利,才保证了f班最终的胜利,否则退学班级就应该是f班。
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这种事不堪称奇迹,还有什么配称为奇迹呢?
“既然他已经完成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承诺,而且还超额完成了,那么我又怎么能够食言呢?就算父亲大人责怪我,我也不会后悔,我真的很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梅茵看着格雷眼神当中洋溢着笑容。
“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格雷却看着梅茵以及夏洛特,语气铿锵,掷地有声的说道。
“我有一个问题。”
夏洛特紧盯着格雷,没有漏看他的任何一举一动。
“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对付魔王?即便是七个国家的国王,现在都陷入争夺之中,只想着掠夺人口,资源,早就已经放弃了对魔王的讨伐,整整40年,所有国家都陷入混战之中。
既然统治者自身都已经放弃了,为什么你作为一个普通的平民,却一直记挂这件事?你和魔王有仇?还是说有什么其他原因?”
夏洛特的回答可以说有根有据,确实从表面上来看,格雷就是一个普通的牧民,的确和魔王扯不上边。
就算是曾有仇怨,但上一任魔王已经被讨伐,下一任魔王,外人又不知道具体是谁,似乎也没必要和他死磕吧。
像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正常人应该极力回避才对。
然而,可惜格雷却不是正常人,不,他连人都不算。
“你一定要知道理由吗?”
“我一定要知道。”
“那如果我选择编一个,你也无法看穿的瞎话呢?”
“那也无所谓,我听说过,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露出马脚。”
“真是聪明的女人,聪明到我都有点后悔了,选你作为勇者,到底对不对。
嗯,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编一个给你听吧。我说我和一个魔王曾经做过一个赌约,赌我可以培养出一个全世界最优秀的勇者给他看。
这个理由怎么样?”
“虽然的确想过你会找一个扯淡的理由,但没想到居然这么扯淡。
以你的年纪,怎么可能和魔王扯上关系,更何况和魔王立下约定?
要糊弄我,拜托你也稍微用点心吧。”
夏洛特无奈的扶着额头,看来今天自己别想从格雷的嘴里撬出任何一句实话。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想得美!既然你和她做了一个约定,那么我也在此,和你立下一个约定。
条件相同,我也要你创造一个奇迹给我看,而且是令我无法反驳的奇迹。”
“这似乎有点为难我了吧。”
“你不同意?”
“不,我答应你”
双方击掌为盟,誓约成立,梅茵作为第三人作为见证者。
目的达成,格雷立刻马不停蹄的着手下一步的准备,夏洛特看着格雷消失的背影,内心怅然若失。
“总觉得你有些草率了,这种条件对于那个男人而言轻而易举。”
“我不像你,我没那么好糊弄,假如他无法创造一个连我的认同的奇迹,那么我就绝对不会认同他。”
“吼?有意思,看来你的胃口很大,究竟要什么样的奇迹才能够成功的让你无可反驳呢?我很期待。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那个男人很神秘。远不像他外表表露出来的那么平庸,你稍微疏忽大意一下,就会被他钻一个空子。”
“就像你一样吗,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拿下了。”
“对啊,我就是因为这样被他拿下的,所以才要提醒你。
不过现在也为时已晚了,因此我只能说,祝你好运。”
夏洛特攥紧了拳头,她一定要让那个男人愿望落空,然后放弃纠缠自己。
然而,她的愿望真的能够实现吗?不会落空吗?
对此,她内心也颇为忐忑,既希望于格雷失败又希望他成功,内心的复杂难言之处,无法对任何人言说,即便是自己也难以言表。
梅茵作为旁观者,目睹全程,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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