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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的一层剑意道韵牢牢包裹住了人影，让得纪荣也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可惜。”
只见人影摇了摇头，犹似惋惜道。
“燃烧了全部，你的剑意到了极致还是不够。”
人影屈指作势一弹，纪荣便被弹飞了出去。
伴之而来的道道剑气不断地在纪荣周身划刺，皮肉绽开深处更是能隐隐见着白骨。
鲜血洒落天际，纪荣闭上了双眼，身躯直直朝着地面落下。
神魂熄灭，油灯枯竭。
这位剑宗的长老最终抵达了自己的极限，却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纪荣！”
正门处，王兽还在拼命挣扎，余光关注了全程的褚宪看清了纪荣最后的拼死一剑，也见到了其残破的躯体此刻正如同落叶随风飘落。
“是长老输了吗？啊！？”
有剑宗弟子悲戚出声道。
兴许纪荣不是最强的剑宗长老，但其一定是最为和善的那个，也最受弟子们喜爱。
此刻目睹了纪荣战死，剑宗弟子也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见此，曹西北按耐住布满恐惧的心神，朝着部落后门跑去。
那边还有徐成章，此刻时有时无的刀气腾空，让曹西北知晓自家师父一定还活着！
他不想退缩。
一如那日林满生施展出归元剑诀，换得自己安然无恙的离开。
曹西北不想如此。
他痛恨过，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痛恨当日的那两兄弟以及他们口中的燕王。
这是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恨意。
“那该死的感觉，受过一次就够了！”
曹西北怒吼狂奔，任由身后的南楠呼喊却无动于衷。
这是自己的心台之念。
即便不敌身死，又如何。
总有东西比起性命更重要些。
氏族领地内的那奇察氏族人乱做一团，有人在祈祷，也有人在往正门处慌乱逃窜。
头顶的人影宛若神仙，让人升不起对敌的想法。
路过的族人看见少年逆向而行，不由得急声阻止道。
“孩子不要再过去了！神仙会愤怒的！”
“你走错方向了！正门在另一边！”
......
远处的刀意气息仍在，但天空中的人影并没有准备放过徐成章。
轻描淡写的并指一划，又是一阵阵剑气扬起，这一次却是要快速将其击杀。
曹西北满头大汗，伸手向后正欲拔剑。
却见那天边又亮起一道青光直直奔着人影而去。
人影刚刚聚齐的剑气涣散，仓促之间只得挥掌去挡。
不过事与愿违，青光霸道无比，天地灵气不敢触其锋芒，还未靠近便被青光溢出的剑意打散。
无奈之下，人影迎身而上，欲与青光一击分出胜负。
两股剑意针锋相对，短暂交手后破开云端两人身前划出了一条分界。
青光对人影。
“差些就破开了我的道意，楚不寻。”
人影挥手散去身前对方那暴躁的剑气，从容不迫道。
楚不寻不语，低头望去见徐成章接住了纪荣的残躯，方才抬头道。
“今日，你必死。”
“就凭你吗？”
“还有我。”
南风的身影突然显出，霸道的刀意瞬间侵占了一处空间。
人影见此笑道。
“大楚的刀剑双绝，没想到今日都能遇见。”
南风冷哼一声，面露凶相道。
“连人都不敢露出个头，也配说话？！”
人影笑了笑，回道。
“好好好。”
“早就听闻霸道生性霸道，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本想今日与霸刀一见未曾想青剑也来了。”
“也罢，那我们便改日再见。”
楚不寻不动声色的挥出一剑。
青色剑光撞在人影身前散开，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青剑难道还想留下我吗？”
剑韵之下，人影负手而立道。
“两位半步炼神境，破开我的道意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南风抽刀，瞬身向前。
“那便试试！”
刀意咆哮，似是卷起千层云浪呼啸而来！
青光刺目，贯通天地磅礴青色剑气奔涌！
人影不急不慢，周身一柄仙剑环绕，不停的碰撞在袭来的剑气刀气上。
“莫要白费功夫，若是我一意想要离去，仅凭你们两个不可能留下我，不如就此作罢！”
楚不寻一言不发，手上出剑愈发迅猛。
三人战于天际。
山谷之中，曹西北借此机会来到徐成章身边。
“师父！您没事吧？！”
徐成章将纪荣的残躯平放在地上，摆了摆手回道。
“无妨，今日确实是吾低估的对手。”
徐成章看向天空，心底里满是落寞。
曹西北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残躯，刚到嗓子眼的话却是说不出口来。
纪荣算是用性命为徐成章打开了一条活路，拖到了南风的到来。
“纪师叔他......”
“没有用了。”
徐成章本就苍老的面容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疲态道。
“燃烧神念与道体，谁也救不回来了。”
“老夫算是害死了他。”
若不是自己非要留下等这幕后之人出手，纪荣大可带着门徒弟子离开。
到时即便会落些口舌，但也不会有人真脑袋一热去找纪荣麻烦。
毕竟此次一行主要还是为了锻炼门下的弟子以及换些宝物来，强行逞能绝不在原本的规划内。
徐成章静静的站在原地，对着曹西北说道。
“今日过后，为师需要去剑宗一趟，历时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你的南风掌门。”
话音落寞，这也是曹西北第一次见到徐成章的这幅模样。
“师父......”
“为师没事。”
空中之战，人影渐渐被两人压制。
两位半步炼神境的攻势下，人影周身的剑意不断被打破而又重新凝聚，连带着遮盖面容的剑韵都有了一丝波动。
知晓久战之下身份必将暴露，人影一击爆发逼的两人后退，自个则是留下一句话而后瞬间抽身消失。
“他日，本座定会重新登门拜访二位！”
望着已经不知挪移到何处的人影，楚不寻放弃了追赶，缓缓落在地面。
“楚掌门，此战纪荣身死，吾责任甚大！”
楚不寻抱起平躺在地上的纪荣。
常年与自己一同修行的故友此刻身躯冰冷。
“错不在你，可恨今日没能留下他！”
楚不寻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此仇剑宗定不会忘记！”
“段刀门也不会！”
南风落身道。
“此番纪荣战死，吾段刀门明晓恩情，此仇同样是吾的仇恨！”
“当报！”
楚不寻空叹了一声。
“不知我师弟是否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先前远远便能听见纪荣的怒吼。
可剑道无尽，即便是修行到如今的地步，楚不寻仍旧觉得前路无穷。
不说那炼神境的人影所掌握的剑道，便是自己的剑道都离真正的大道相差甚远。
若是能够回到当日。
楚不寻很想坚决的回答对方。
“剑道无尽，寰宇无穷，剑道如何能有尽头？！”
这是纪荣追寻一生的东西。
起因便是自己这个师兄当年那个自个都不太确定的回答。
求道半生，可到最后还是落了个身死道消的结果。
如何让人不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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