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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智慧有些受宠若惊。
当时陈淑华正忙着收拾东西，住院期间，不少人来探望。
韩智慧也是佩服乔家的繁衍能力，枝枝脉脉，人口众多，七大姑八大姨，远房大舅子，叔叔伯伯，个个拿着吃的喝的来探望探望。
除此之外，还有她的同事。
说也奇怪，韩智慧在公司也没什么人缘，基本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只负责天天围着大boss转悠，可她这一住院，还有不少同事来看她，她甚至连人家叫什么，在哪个部门上班都不清楚，便糊里糊涂的收下了那些盛情难却的礼物。
如今看着那一堆又一堆，摆的哪儿哪儿都是的东西，韩智慧便觉得烦，搞得她这里像是便利超市似的。
乔振平和乔北一趟趟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搬的也着实辛苦。
顾淮知道韩智慧出院，便也装模作样的过来帮忙，顺手接过了乔振平手里的东西，与乔北两人当起了搬运工。
韩智慧则百无聊赖的靠在床头，看着乔振平和陈淑华男女搭配，女的动口，男的动手，一个颐指气使，一个低声下气。
韩智慧不止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很多时候她分外的同情乔振平，却又觉得自己是瞎操心，人俩总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顾淮和乔北送完东西，返回病房时，陈淑华才停止了自己的家庭教育，和颜悦色的看着小辈们。
“累了吧？快坐会儿歇歇。”
韩智慧也是佩服她这切换的速度。
这段时间她和陈淑华的关系也没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了，却依旧不温不火。
经年累月积淀下来的成见，很难在这短短三个月里有所改观。
韩智慧不知道陈淑华为什么吝啬于给韩慧一个母亲该有的温情，就像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一样。
很多时候，她那发信内心的抵触，也许是因为和韩慧惺惺相惜，本能的对母亲感到排斥，对母亲不信任。
陈淑华催促着乔振平去倒水，自己则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顾煜便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爸？”
“院长？”
顾淮和乔振平齐齐出声。
顾煜冷着脸瞟了顾淮一眼，转而笑容满面的看向乔振平，“听说孩子今天出院，我来看看。”
韩智慧正吃着橘子，闻言，急忙一口咽下，将剩下的那些放在床头，坐直了身体。
“你吃你的，不用紧张。”顾煜笑的和蔼可亲。
韩智慧讷讷地点了点头，却没什么动作。
顾煜身材高大，眉眼和顾淮很像，想来年轻时也是一个引人注目的美男子，听医院的小护士们聊起来，顾淮母亲倒追的他父亲。
韩智慧打量着面前的顾煜，觉得那传言必定不假。
即便五十多岁，顾煜在同龄人中，依旧很出挑。
“这位是……”顾煜看着从沙发上站起的年轻人。
“噢，我侄子，振霖的儿子，乔北。”
“叔叔好。”乔北微微颔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
“你好你好，多大了啊？”似乎和乔北很有眼缘，顾煜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二十五。”乔北答道。
“噢，有对象了吗？”
乔北：“……”
“爸，你干嘛啊？给人介绍对象是上瘾了吗？自家儿子祸害祸害就算了，怎么别人也不放过？就你手里的那些资源，配得上人乔北吗？”顾淮深受相亲所害，一听顾煜提对象两个字，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敏感的不得了。
“谁是你爸？我是院长！你给我出去！”顾煜一张脸立刻拉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太适应这突变的画风。
“我不！身为主治医生，过来看望患者，是我的职责。”顾淮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很是嚣张，“您有本事，您就开除我。”
顾煜想动拳头，奈何有人在场，不好发飙，只能秋后算账了。
“小慧，叔叔有事先走了，你多注意身体，有空记得来家里玩儿。”顾煜牵强的笑了笑，气急败坏的走了，乔振平夫妇急忙跟上前去劝说。
乔北也觉得顾淮有些过了，“不过聊天而已，怎么生那么大气。”
“我俩动不动火拼，习惯了。”顾淮拿起韩智慧放在床头的橘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么不给你老爸面子，顾医生可真是优秀。”韩智慧提高了声音，感慨道，“院长有你这么个儿子，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顾淮突的一笑，看向韩智慧，“你意思是说，我得给他面子是吧？你觉得我这个儿子当的不称职，是吗？”
顾淮点了点头，蓦地倾身而下，凑近韩智慧，玩味的笑道，“院长大人，我的父亲，命令我，尽快和你结婚生子，你要是肯配合，我不建议当个好儿子的。”
两人离的极近，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橘子清香扑面而来。
韩智慧一把推开顾淮，“滚开！”
顾淮吊儿郎当的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服，嘴角依旧轻挑着，眉眼带笑，“怎么？怕了？”
乔北深呼吸了一下，冷声道，“顾淮，出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话落，乔北便抬步走出了病房。
顾淮倒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跟随着他的脚步，出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皆是面无表情。
一路沉默，顾淮随着乔北来到了医院顶层。
一天一夜的雪，楼顶早已铺了厚厚的一层，洁白晶莹，如同厚厚的绒毯。
临时起意，两人都穿的很单薄。
寒风凛冽，吹着他们的衣摆，上下翻飞。
顾淮靠着栏杆，单手插在裤兜，问道，“什么事？”
乔北立在他面前，面色平静，风吹乱他的发，几缕发丝扫上他好看的眉眼。
乔北抬眸，盯着他，认真而严肃，“我不知道你答应了小慧什么，既然是她决定的事，我也不会从中阻拦，但是别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她。”
顾淮只觉得荒唐，“我欺负她？你们讲不讲理？”
乔北愣了愣，“……你们？”
顾淮也不隐瞒，懒洋洋道，“你的上司，沈于琛。”
乔北眸色一暗，不动声色的，定定的瞧着顾淮。
不同于往日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此时此刻的顾淮，眼睛里多了几分落寞。
“你放心，我怎么可能真的欺负她，不是烦嘛！老爷子在医院见过太多的生死，家里就我这根独苗，这不成天催我繁衍后代呢么，孩子名字都取好了，也是醉了。”
乔北一直在想着他之前的那句话，久久的沉默着，好半晌，才慢慢拉回思绪，“嗯，如果是你的话，放心……沈……什么也不用说了，走吧！”
顾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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