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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三小姐这几日都不出门吗?”德公公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清舟,他的印象里,她好像没老实到会在家待着吧。
“没出啊!这几天外面太冷了,所以就窝在了屋里看书。”清舟轻轻一笑。
“今天可是大离的大日子啊!”德公公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日是皇上的生辰。”
“啊?原来已到了皇上的生辰啊!可是,不是不到十六不能出席的吗?我还寻思着反正也没我啥事,就干脆在家里待着得了,反正这天也怪冷的。”清舟皱起了眉,这小皇帝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让德公公来请她的,而且,宴会不是一般都晚上吗?这大清早的找她来,是何事?
跟在德公公身后,清舟发现德公公带的路根本不是去御书房,而是越走越往里,看样子是去后*宫。皇帝想干什么?
“德公公,为什么往后*宫去?”清舟停下脚步,一脸狐疑地看着德海,仿佛如果他不说清楚她就不走了。
“三小姐还是快些吧!要是去晚了,您和奴才都吃不了兜着走啊!”德海一脸焦急地催促道。
“哦。”清舟点了点头,但脚步慢慢地靠近白墨,“灵儿,以你的功夫,等会儿如果有危险我们能全身而退吗?”
“安心,有我在。”白墨笑着拍了拍清舟的头。
有白墨这句,本是有些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快步追上德海。
“慈宁宫?”当到一个朱门前,清舟看到了门匾上的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嘴角抽了一下,这什么情况?
“皇上,三小姐来了。”德海急急地行进内殿,边走边说,“三小姐,快点。”
清舟一踏进内殿,一屋子的人都回头看向殿门口,清舟愣了一下,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里面传出了皇帝是声音。
“阿清,快来看看我皇祖母。”皇帝甚是焦急的声音让清舟把那本要转身的脚,又放了下去,抬步进了屋里。
太后的床前跪了一大票的人,都低着头,跟得了疟疾似的不停地抖,清舟眉间跳了一下,刚要准备行礼,皇帝就转了头过来,挥了挥手,“阿清快过来看看。”
“是。”清舟赶紧上前,皇帝立刻起身让出位置,这时清舟才看清床上的人。
看老太太的脸,清舟估摸着她大概五十左右,不过也可能是平时保养得极好,才会看得年轻。老太太面有痛色,不时还会发出特别痛苦的呻吟,由于盖着被子,清舟上前把被子全掀开。老太太的腿微微屈着,由于清舟一下子就把被子掀了,老太太缩了一下。
“太后,清舟得罪了。”清舟走到老太太的腿边,拉去老太太的裤腿,老太太僵硬地动了一下,很是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清舟停了一会,接着检查,老太太的膝关节整个都肿大异常,放手上去,比其他部位要热很多。把裤脚放下,清舟坐到床沿,拉出老太太的手,双手指尖互相用力搓了搓,感觉指尖热了才搭上老太太的腕上,脉象滑并稍数。
“太后最近的生活状况谁跟我说说?”清舟边把脉边问道。
“太后这两个月来,膝关节突然肿大,并伴有窜痛,屈伸皆很困难,特别的怕冷,虽找了太医来看过,但一直不见好,今日早上,突然觉得疼痛无比,太后说感觉膝关节像被烧了一样。”一个大概三十左右的宫女不卑不亢地站出来说道。
清舟点了点头,“太后,能听到清舟的话吗?能烦请你张嘴把舌头伸出来给清舟看看吗?”
老太太听言,乖乖地张嘴伸舌,舌苔薄黄。
“谁那有银针?”清舟猜这跪一地的应该是太医,所以就问道。
“老臣这有一套。”周老太医从自己的药箱里翻出一个针包。
清舟接过针包,打开一看,眉微蹙了一下,针太少了,针身有些粗了,但是,没办法,将就着用吧!
“去拿坛陈年老酒来,越陈越好。”酒越沉,酒精会相对于越纯。
不一会儿,就有太监抬了一坛酒进来,清舟让人开封,酒香浓郁,让人闻了都有些微醺,清舟倒了一碗,她把针都扔进酒里,又放在火上煮了片刻,刚想伸手去拿针,白墨已先她一步把针取了出来,清舟看了他一眼,接过针,赶紧给太后扎针。
清舟手指在太后的膝上一阵按压,只要太后哼哼地厉害,清舟就一针下去,然后是根据辩证,又寻经扎针,下手快、稳、准,在感觉针得气后,均匀地提插,捻转,然后出针。清舟的动作一气呵成,让跪着的太医们都大开了眼界。
随着清舟的出针,太后轻轻地吁了口气,能听出,疼痛有所缓解,皇帝听到这一身,面色也渐渐放缓。
清舟把针又扔进微沸的酒中,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就写了个方,然后把写好的方子递给周老太医,“周老爷子,您看看可有差错。”这是给太后开方,不能有一点差池,还是要给这些老医生过过目的。
“此方,此方甚是妙啊!不知三小姐可否告诉此方何名?”周老爷子看后,又把方子递给同僚,看了的人都是一脸惊讶。
“桂枝芍药知母汤。”
“三小姐为何会用此方?”
“清舟根据四诊结合,辩出太后此乃痹症中的行痹,是由风寒湿邪留滞经络,阻滞气血所引起,且邪有化热之象,所以,清舟用此方,祛风除湿,通阳散寒,并佐以清热。”
“三小姐刚那针扎得真是快速,可否再给我等说说?”一位年轻的太医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可以。”清舟点了点头,“行痹,最快解除其痛苦的还是针刺,主穴选取阿是穴。”
“何为阿是穴?”周老爷子问道。
“阿是穴即以压痛点活病变局部或其他反应点等作为针灸施术部位的一类腧穴,并无固定位置,说白了就是按压哪最痛,哪就是阿是穴。”
“原来如此。”众人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主穴选取阿是穴,局部经穴,如太后这般是行痹的,可再加膈腧、血海;如是痛痹可加肾俞、腰阳关;如是着痹可加阴陵泉、足三里;热痹可加大椎、曲池;如是别的证,亦可根据病情需要循经配穴。”
在场的各位御医没想到,清舟竟然这么毫无保留地全说了出来,心里那个激动,简直堪比第一次洞房花烛夜。
“今听三小姐一席话,真真是受益匪浅,谢谢三小姐。”周老爷子向清舟鞠了一躬。
“清舟愧不敢当,愧不敢当。”清舟赶紧还礼。
“好了,各位都退下吧!”皇帝在一旁也听得有趣,此刻见清舟讲完了,就挥了挥手,让那些御医都退下了。
“皇上,今日是您生辰?”清舟与皇帝并肩出了内殿,站在门口说话。
“嗯,阿清今日算是送了朕一件很好的礼物。”皇帝微微笑道,“阿清等会儿可一定要出席宴会。”
“好。”清舟点了点头,转头发现刚才的那个宫女站在了皇帝身后。
“颜姑可是找阿清有事?”皇帝早发现了颜姑站在那,转身看了她一眼,又看着清舟,“阿清,这是皇祖母身边的贴身丫环,你跟她说说皇祖母平时要注意什么吧!”说完,皇帝就带人离开了慈宁宫。
“清舟见过颜姑。”清舟向颜姑行了一礼。
“三小姐客气了。”颜姑扶住清舟,“不知太后日后这病,可会再犯?”
“此病最是缠绵反复,属于顽痹,不是一两日就能治愈的,这需要平时注意关节的保暖,避免风寒湿邪的侵袭,被褥要时刻保持干爽,平时可以加强锻炼,饮食方面也要注意吃些易于消化的吃食。”
“多谢三小姐提点,颜姑谨记。”
“颜姑客气了,如没事,清舟就先行退下了。”
清舟与白墨一起离开慈宁宫,刚行至御花园,就有宫女迎面找来。
“三小姐,皇上宣您去御书房。”
“麻烦前面带路。”清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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