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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蘼，思寂，是尚家的孩子？”清舟抬头，看着冷蘼。
“你知道了？”冷蘼眉头微拢，拉着清舟到一旁，“是主子当初在尚家的狗洞那捡到的，后来见他乖巧听话，就带回了漪幽谷，训练了十年才将将放了出来，你切不可在他面前提到尚家，晓得吗？”
“他那时几岁？”
“不过三岁，说来他也是命苦，才从来这里的第一年，就被尚氏兄弟看上了，这四年来，没有一天是不在折磨中度过的，唉！”冷蘼叹了口气，觉得言语单薄，根本就无法把思寂所受的苦表达出来。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来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了，也是主子的意思，他呀，太傻了。”
“皇上的意思？”清舟蹙眉，难道是，“思寂不会是，对皇上？”
冷蘼寒着脸点了点头，“好了，不说了，进去吧！”
清舟还没完全消化这一串的消息，就被冷蘼拖进了素馨阁。
“清舟，表情收一收。”冷蘼在清舟耳边小声提醒。
“嗯。”清舟应了一声，面上表情迅速一敛，又换回了原先的没心没肺。
“主子，晚饭做好了，可要现在上？”冷蘼走进素馨阁，立于拓跋烨十步之外，低眉垂眼，语气恭敬地询问。
“也好。阿清，我们边吃边聊，如何？”拓跋烨起身，进入室内。
“甚好。”清舟脱鞋进屋，跪坐在皇帝对面。
冷蘼招呼侍童上菜，他跪坐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把侍童端上来的菜，一一摆放好后，斜瞟了眼隐身于暗处的天鹏，“主子，奴许久不曾与天鹏共饮了，不知可否允许他跟奴去喝一杯？”
“也好。去吧！”拓跋烨点了点头。
天鹏从暗处走出来，极其恭敬地向拓跋烨行了一礼，就跟在冷蘼的身后出了素馨阁。
此刻下人都退下，只留了清舟、白墨和拓跋烨三人。
清舟为皇帝倒上一杯沉鱼醉，然后再为自己倒上一杯，看了眼白墨，他摇了摇头，表示今天不喝酒。清舟也不多问，举杯正要敬拓跋烨一杯，就见拓跋烨根本不接，仰脖先干为敬，挑衅地看了清舟一眼，清舟无奈，也举杯喝完。
“阿清那天出来后，就有好几日没回萱宜殿了，萱儿很是惦记你啊！你今日可要随我一起回去？”看了清舟一眼，淡淡问道。
“这几日都是我贪嘴，觉得宫里和非雾小居两边跑不方便，也就索性先回家住了一阵，反倒把娘娘那的事儿给抛在脑后了，真是罪该万死。今日就回，就回。”
“嗯。”淡淡应了一句，尝了口菜，“天辅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以后啊，恐怕也就锏之那家伙能享受到了啊！真是嫉妒死朕了。”
“皇上宫中的御厨也不差啊！清舟吃过几次，觉得味道也是很好啊！特别是那道蘑菇鸡蛋羹，很是美味。”
“那道菜的确不错。”
“皇上，清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清舟抬眼看了皇帝一眼。
这突然的改口，让拓跋烨微微眯了一下眼，若有所思地看清舟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先说。”
清舟也放下筷子，挺直腰板坐正，“不知皇上可还记得，上次清舟有提到云中、雁门、姜山三城由于出现地震，有上万的无辜百姓流离失所。”
“当然记得，为何突然提起此事？”拓跋烨眼光闪烁。
“清舟恳请皇上下旨，拨发赈贷粮食、蠲免赋税、安置灾民、给予耕牛种籽，并且帮助其恢复生产。无寒此次，定是先经过云中，尚焱清也会先平定雁门，我们可以在这两处，先安置灾民、发放赈贷粮食，待到真正把乾月纳入我大离版图之后，再蠲免赋税、给予耕牛种籽、帮助恢复生产。”
“阿清这招很笼络人心啊！”拓跋烨目光灼灼。
“还是皇上一语道破清舟的心中所想。”清舟端起酒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双眸放出异样光彩，“古语有云，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如果是想一统这乱世，光靠武力是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可是，如果我们获得了民众的支持，那这就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比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羽霆军还要好上百倍千倍！”
“阿清是想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吗？”
“正是。”清舟坐下，一脸兴奋，把孟子那最有名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给背了出来，后做出陈述总结，“因此，当乾月的朝廷，如此的腐败不堪，民众的生活苦不堪言到了极点，而我们又恰好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来个雪中送炭，如果是皇上，您会如何去想？”
“自己本国不给予任何帮助，反而在月都里大肆吃喝玩乐，不顾百姓死活，这种朝廷要有何用，不如早早推翻，反正大离的皇帝给粮送钱的。百姓才不管是谁当皇帝，只要能吃饱穿暖，有地种，有房住，也就满足了。”拓跋烨顺着清舟的话，自己越说越兴奋，脸上光彩熠熠，仿佛他已经看到了一统的江山就在眼前。
“正是如此！其实，老百姓都是很容易满足的，他们想要的从来都不多，不过就是‘良田万顷，日食一升。大厦千间，夜眠八尺。’这十六个字罢了。他们才不管谁能当上皇帝，这是谁家的天下，只要生活不用卖孩子，不让孩子们挨饿，每天能有饱饭吃，能有衣穿，能有地种，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睡上一觉，这已经是上天赐予的最大的恩泽了。所以，皇上可同意清舟的提议？”
“阿清这个提议甚好，但兹事体大，明早朕就在早朝上与众位卿家商讨商讨，到时阿清也一起上朝听听吧！反正到时候你也是要上朝的，明日索性就一起练练了。”拓跋烨喝了口酒，淡淡地说道。
“上朝？那岂不是不能睡懒觉了？！”清舟大惊失色。
“睡懒觉？你到想得美，朕自登基以来，就没睡过一次懒觉，以后你也不要睡了。”
“不是吧！这有苦一起吃也不是这样的呀！”清舟苦着脸看向白墨，他却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清舟泄气地端起饭碗，换悲愤为食欲。
吃饱喝足，也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天色已晚了，回去吧！”皇帝站起身，拍了拍微皱的衣摆，率先出屋穿鞋。
“哦！”清舟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待清舟穿好鞋，天鹏和冷靡也吃好了过来，与皇帝对视了一眼，天鹏就又隐身了。
冷靡打包了几分点心交给清舟，“你爱吃的几样点心，以后有空常来看我啊！”笑着揉了揉清舟的发。
“好呀！”清舟笑嘻嘻地抱了抱冷靡，一手挎着白墨，一手挎着冷靡，一直到了门口。
送清舟和皇帝到了门口，冷靡恭敬地向皇帝行了一礼，“主子慢走。”
“嗯。”拓跋烨应了一声，先行出门。
“小靡，交待思寂好好养伤，我得空了一定来蹭吃蹭喝。”
“好，你快去吧！别让主子等久了。”冷蘼双眼微弯，再次轻轻抚了抚清舟的发，立于阴影处，目送清舟他们远去，“关门吧！”转身进院。
与白墨一起，跟在拓跋烨的身后，慢悠悠地向皇宫走去。
“我看这小皇帝是挺中意你的提议，但是，我想那些大臣多半不太容易会同意的。”白墨用传音密语与清舟交谈。
“只要皇帝同意了，那自然就有办法把那些个顽固分子搞定，明天就等着看好戏吧！”清舟微微一笑，牵住白墨的手，漫步在皇帝的身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皱了一下眉。
“可是在找天鹏？”白墨低头轻声问道，清舟点了点头，“他在你西南方，最能威胁皇帝安全的死角处，所以你看不到他。”
“那你是如何看到的？”清舟抬头看向白墨，只见他指了指耳朵。
“我能听到！”他轻轻一笑，拍了拍清舟的头，“快走吧！要赶不上小皇帝了！”
“对了，跟你说件事，原来，思寂是尚焱清的儿子。”清舟特八卦地跟白墨分享今日最让她震惊的消息。
“我知道啊！”
“你竟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清舟瞪大了眼睛，后想想，也对啊！尚焱清是大离的大将军，即墨山庄的确会安插人在里面，不过，“那思寂为何会是如今这样的遭遇？怎么说也是个男孩，为何会？”
“萧萧你可听过双*性*人？”
“自然是知道的，一般是指两*性*畸形，这是在胚胎发育期间分化异常所致的*性*别畸形，一般根据*性*染色体、染色质、性*腺及外生*殖*器的不一致，可分型为男*性*假两性*畸形、女*性*假两*性*畸形和真两*性*畸形。我以前也有遇到过这类的患者，难道思寂他？”
“不，思寂没有，他是正常的，但他的双胞胎弟弟，却是双*性*人，在出生时，就被尚焱清闷死了，他虽侥幸逃过这一劫，却还是在三岁的时候，由于不小心，伤了尚思凡的手，被大夫人毒打后，从狗洞扔了出去，后面的，我猜，天辅应该有跟你说。”
“尚家竟如此的丧心病狂，看来，说好的杀全家，真的是要说话算话了。”清舟双眼放出狠戾之光，想来，是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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