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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燕州尚有两日路程,虽沿途有城池可供休息,但路上的用品还是准备得很齐全,够三日用的,所以,清舟他们决定不入城休息,快马加鞭赶往燕州。
老板娘不曾多话,只是站在门口,默默地目送清舟一行人远去,然后转身进院,把清舟他们使用过,不曾带走的东西,让人全部投到了屋内的火盆里,不留一丝一毫。处理完这些,从怀里拿出漪幽谷传递消息特用的,薄如蝉翼的绢布,用蝇头小楷,仔细地写下清舟他们可能的路线,然后唤来雀鹰,把绢布细细地卷起,绑在雀鹰的翅膀下部,朝大离的方向放飞雀鹰,转身出了雪苑。
马车在雪地上慢悠悠地走着,流火时不时地甩一下鞭子,清脆的响声,为这寂静的冬日却是带来了一丝的人气。
车内甚是宽敞,正中央摆着一个由整块暖玉制成的小几,小几下放着暖炉,丝丝热气从暖炉里流出,车内的温度甚好。清舟坐于靠近门边的位置,斜斜地靠着,手握着在外与流火一起赶车的白墨的手,闭着眼假寐。
曼珠坐于一旁,正耐心地为清舟做她要求的特制内衣,沙华没曼珠那般的好手艺,安静地坐于一旁看书。一时众人都是如此的安静,默默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流火,你进来休息一下吧!我跟灵儿赶一会儿!”清舟有些无聊地站起身,掀开厚重的帘布出了车。冷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清舟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好!”流火打了个哈欠,起身进了车内,“师父,你要是冷了就叫我,我先睡一会儿!”
“嗯!”清舟点了点头,紧挨着白墨坐了下来。
清舟整个人都裹在貂皮大衣里,嘴里吐着热气,笑眯眯地坐在白墨的身边,把手放在他的大衣里,握着他的手,暖暖的热流从他的手心流出,然后传递给她,慢慢的也就不觉得那般冷了。
“里面暖暖的,怎的就要跑出来?”白墨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子,白里透红的双颊,打开自己的大氅,把她揽到怀里,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还冷吗?”
“不冷!”清舟咧嘴一笑,伸头用冰冰凉的鼻子去蹭白墨的脖子,他被冻得打了个激灵,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出声。
“给你看个好玩儿的!”亲了她的粉颊一下,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清舟好奇地瞪大眼,等着白墨给她的好玩的,但根本就没见他动,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后伸出,先是绕过她的腰一圈,接着又上了脖子,低头一看,竟是白墨毛茸茸的,暖暖的尾巴,像极了一条温暖牌围巾。
“呀!”清舟惊得叫了一声。
“怎么了?”曼珠听到车外清舟的叫声,刚要掀帘出来,就被清舟阻止了,沙华抬眼看了曼珠一下,曼珠立马明白过来,人小两口在闹着玩儿呢!还是不要不识趣,去打扰他们了。
“骚狐狸,你不怕被看到啊!”清舟拧了白墨大腿一下,却又是满脸笑意地轻轻抚着脸边的毛茸茸。
“又看不到!”白墨揽着清舟的腰,蹭了蹭她的颈间,“这下暖和点了吧!”低声呢喃。
“暖到了心里!”清舟娇憨的一笑,却是让白墨一愣,后把她拥在怀里,抱得极紧。
“萧萧,我都不想把你给这世人看了!”白墨难得的说出这样的话,清舟倒是一愣。
“为什么?”清舟仰头,不解地看他。
白墨微微一笑,敲了一下她的头,这傻丫头,怎么这个时候还跟他装傻,“你猜啊!”眉眼一转,万千风情流转,却是把清舟看痴了。
清舟伸手搂住白墨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后捧住他的脸,细细的,痴痴的看着他的脸,“灵儿,我好喜欢你啊!”娇娇一笑,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特有的,只有她才闻得到的香气。
“我知道!”白墨轻抚她的发,眼神得意。
白墨与清舟相依在一起,白如雪的尾巴紧紧地包裹着清舟,她则紧紧握着白墨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他继续赶车。
当着二人正岁月静好地享受二人世界时,白墨的鼻子动了一下,微侧脸,耳朵也跟着动了动,当即就拉了一下缰绳,马车放慢了速度,坐于车内的三人立刻警醒起来。
曼珠和沙华从车底部的夹层里拿出剑,流火原是躺着的,当即把身上的毛毯一掀,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一副随时准备拔剑冲出车去的姿态。
苍茫亮眼的雪地,安静地犹如深夜的墓地,甚是诡异。清舟依旧依附在白墨的身旁,他身上暖暖的温度正好与这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切都发生这片刻之间,大概三十个人,同时从雪地上一跃而起,其中有三个高举手中寒光乍现的大刀,向清舟和白墨砍去。白墨搂着清舟不动如山,连眼皮都没带眨一下的,好像等会儿将要受到袭击的不是他们一般。
忽然,车内寒光大盛,布帘飞起,一道可媲美皎白月光的剑光飞出,离白墨最近的雪衣刺客当即倒地身亡。沸腾鲜红的血液有要喷发而出的趋势,却在冲出伤口的瞬间,又都凝结成了粉色的冰晶,甚是好看。那名刺客刚倒地,又有两条如虹的剑气从车内飞射而出,攻向清舟和白墨的两名刺客同时倒地,颈部动脉被剑气所伤,血呈喷射状,撒在地上,融了一些雪,一地的殷红。
其他刺客见自己的同伴还没碰到买主要求杀的人,就先后去了黄泉,便知这几人不是好对付的,当下互看了一眼,整齐地从腰间取出早已准备,以防不时之需的绳索,然后,向空中一抛,站于马车另一侧的同伴接着绳索,当下就按照奇异的步伐快速走动,不一会儿,清舟他们的马车就被困在了阵法中。
“锁仙阵!”白墨微眯了一下眼,唇角微扬。
“锁仙阵?传说中,连神仙都能被锁住的锁仙阵?”车内的三人走了出来,沙华一听白墨这么一说,当下便是一惊。
“师父,看来,此次凶多吉少啊!”流火垂头,看了一眼靠在白墨怀里,低眉垂眼,一动不动的清舟说道。
“凶多吉少?”清舟哂笑道,“是他们,还是我们?”斜睨流火一眼。
“所谓的锁仙阵,不过是用来唬那些阵法不精之人的小把戏。”白墨手伸向流火,“借凝脂一用,手上的鞭子要是坏了,等会儿就不好赶车了!”
“是!”流火恭敬地双手奉上凝脂剑。
凝脂剑刚一到白墨的手中,剑身微颤,竟有阵阵剑鸣响起,早知白墨深藏不露,但流火他们三人还是被惊到了。好剑向来认主,此刻到了他手中,竟是兴奋地发出了剑鸣。白墨轻笑一声,手腕轻转,剑身瞬间爆出夺目的华光。
如果说,流火刚出手时,他的剑气可媲美日月光辉。那此刻,白墨这手中的三丈剑气,却是可夺日月之辉,且有过之而无不及,把众人都看傻了眼。
白墨松开清舟,飞身而起,在半空中轻轻一挥,剑气瞬间消失,后缓缓落于车上,反手一扔,凝脂回鞘,盘腿坐在清舟身旁,再次把她揽入怀,“进去吧!”动了一下缰绳,马车又动了起来。
“这就结束了?”流火有点傻眼,沙华掀开车后窗上盖着的厚帘布,只见原本还站着的刺客们,那身白得极其像雪的衣服,此刻已是染满了殷红的鲜血,在这苍白的雪地上甚是突兀。
马车不停向前,原本是为了拦下他们的去路,而精心布下的绳索,更是在一阵风中,变为碎末,散落一地。
“这也……”车内三人皆是目瞪口呆。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啊!”清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刚根本就没看清他的招数啊!
“对付这些,哪用那么多的招数,一招我都嫌多了!其实半招就够,但是,看到这些人,烦!”打扰他们的人,该杀!
欲*求不满的男人是可怕的,特别是这种大神级的人物。
“公子,你刚才那一剑,是不是失传已久的一剑千刃?”沙华从车里探出头来,弱弱地问了一句。
“沙华知道?”白墨挑眉,他当年只是无意用了一次的剑法,现如今还有人知晓?
“啊!”沙华眼冒金星,大叫了一声,“真的是一剑千刃,一剑千刃啊!”激动地在车内乱跳。
“什么是一剑千刃?”曼珠拉住沙华,好奇地问道。
“顾名思义,一剑中包含了千种的刀法,极其像被刀所伤,但其实是剑气所为。”沙华激动地解释道。
“我们怎么没听过啊?”流火每次都很佩服沙华,什么没听说过的东西,只要问她,肯定能立马知道出处。
“这可是失传了近千年啊!据说还是即墨山庄的……”沙华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眼睛一瞪,满脸讶异地又一次探头出去,怯怯地看着那从未看清过面容,只对主人温柔微笑的男子。
“怎么了?”清舟看向沙华。
“公子是不是……”后面那个词不敢说出来,只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清舟。
清舟看了一眼白墨,淡笑不语。沙华则在知道答案后,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清舟与白墨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怎么那么不经吓呢!
“流火,看出是什么门派了吗?”清舟把玩着白墨的尾巴问道。
“溯雪孤花。”放眼整个西北,能在雪地里如此猖狂的,也只有这么一派了。
“溯雪孤花!好听!”清舟转了一下眼,“看来,我们这一路,所有可能走的路都被人事先猜到了啊!不论是走哪一条,都会遇上埋伏!谁有这样的脑子,想出此招呢?”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又都恢复了战斗前的状态,该干什么还接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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