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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夫，今天您休息，不看诊？”拿着药方出来的病人，见正在帮忙抓药的清舟，有些诧异地问道。
“给小徒弟练习练习。他的态度还好吧？”清舟笑眯眯地接过药方，扫视了一眼，转身抓药。
“小伙子很好。跟杜大夫一样的亲切，医术也好。”病人笑了笑，然后，她发现清舟抓药，根本就都不用称的，直接从药柜里抓出一把就放在纸上，有些纳闷地看了看旁边的秦艽，又看了看清舟，想问又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清舟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停了下来。
“哦，就是有些好奇，杜大夫怎么都不用戥（děng）称呢？”病人不好意思地看着清舟，“杜大夫，您别误会啊！我这不是怀疑您的技术，只是单纯地好奇。”
“没事儿。”清舟笑了笑，“我还以为您又哪不舒服了呢！原来是这事啊！这是从小就练会的，习惯了就有一定的手感了，跟这用称的都是一样的，要不我给你称称看！”
清舟柜台边拿过一把戥称，把刚放在纸上的甘草，全部都放在托盘上，拨了拨秤砣，“方上写的三钱，您看看可对？”把称放在病人眼前。
几个正在等药的病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刚才也是心中充满了疑惑，见清舟把称移出来，就都凑过去看了看。正正好的三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三钱。
“哎呀，杜大夫您这手可真是神手啊！太厉害了。”大伙见了，都是一番赞美之语。
“见笑了，见笑了。”清舟谦虚一笑，刚要把托盘里的甘草倒回纸上，无意地看了眼那些甘草，手突然一顿，以为自己看错了，把那片甘草拿起，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眉紧紧地蹙了起来。
“杜大夫，怎么了吗？”病人见清舟皱起了眉，有些不解地问道。
“您先去那坐坐，等我一会儿，喝些热茶，我去去就来。艽艽，去给大伙换换热水，药先别抓了。”说完，转身去了诊室，“流火，你跟我出来一下。大娘，不好意思，您先等一会儿，我有些要紧的事儿要问问他。”
“行行行，我老太婆不急，您慢慢来。”坐着的大娘笑了笑。
“怎么了师父？”流火跟在清舟的身后，见她面色难看，有些不解地问。
清舟也不答话，只是直接去了后院存放药材的库房，弯腰去翻看摆放整齐的药材，每一袋都大致地看了一遍，脸色是越看越差，等到最后一袋看完，整个脸都黑了下来，非常的吓人。
“这批药材都是谁进的？你可有把关？”清舟转身看向流火，目光中是难得一见的怒火，这倒是把流火吓了一跳，还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
“跟城中的那些药店一样，是从墨城进的，菘可大哥亲自选的人去监督着的。怎么，这批药材有什么问题吗？”流火说着，也上前去翻看，他对药材的识别还不是很好，所细看了一下，也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啊！跟平常用的差不多啊！
“这么说，城里的药铺，进的药都跟咱们这的一模一样咯？”
“是啊！除了你特别开出，让人特别去采摘的，其他的常用药都一样。”
清舟抿紧双唇，想了一会儿，提着一个空的竹筐出了库房。
“各位，非常非常的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医馆的所有药材，都出现了一些问题，暂时不能卖给大家了。刚拿了药还没走的，请把药都放在这边的筐子里，还没拿到药的，到我左手边，在我家小药童这里，留下名字和住址，最快我们明天会亲自把送药上门。谢谢大家配合。”清舟走出前柜，向大家非常抱歉地鞠了一躬。
“杜大夫，这都是怎么回事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说药出问题了，大家都一些摸不着头脑地互相看了眼，都看向清舟。
“具体的我们现在还在查，反正大家都回去相互转告一下，只要是今天，从我这有一家医馆里抓了药回去的，没吃的都千万别吃了，我们会让人上门去回收，吃了的，让人赶快来有一家医馆复查，人命关天，麻烦大家了。给大家添麻烦了，真是非常非常抱歉。”说着又是一个鞠躬。
“杜大夫的医德我们都信得过，您不用如此客气了，快，大家都赶紧回去看看，通知各位乡亲。”
等到病人都走了，清舟已经换好衣服出来，“我现在立刻进城一趟，你赶紧把这几天的病历都翻出来，只要是拿了这批药的病人，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全部追回来，动作要快。”
“放心吧！”流火点了点头，转身去了诊室翻查病历。
“夫人，马准备好了。”去牵马的黄芪站在门口说道。
雪还很厚，马走得有些吃力，尽管清舟已经不知拍了身下的马多少下，可还是不能走得快一些，真是急死她了。
突然，马蹄不知踩到了什么，马蹄一弯，马身一歪，带着清舟就要摔倒，马身就要压下，还好清舟反应快，双脚迅速从马镫上抽出来，双手抵着马背，借了个力，被摔了出去，身后的黄芪发出了一声惊呼，刚跳下马，准备冲过去，身边就有一阵风拂过，本以为会掉到地上的清舟，被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接住。
“我这才不在多久啊！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心一会儿呢！”白墨笑着把清舟放回地上，刮了一下她冻得红彤彤的鼻子，转头看向黄芪，“小芪，你就是照顾夫人的？”目光清冷，杀意一闪而过，让黄芪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属下知错，甘愿受罚。”黄芪单膝跪在雪地里，头放得低低的。
“得了，你什么时候也来这种调调了，小芪，快起来，地上都是雪，还不得冻着啊！”清舟上前扶黄芪起来，转头瞪了白墨一眼，“要罚也是罚你，谁让你去那么久，人家需要你的时候倒不见人影了！”微微嘟着嘴，眼眶微红，抬腿轻轻踢了一下白墨的小腿。
难得见清舟这般情景，让白墨有些招架不住，看着她微微嘟起的红唇，强按下那想咬上一口的欲望，握住她的手，用狠却不舍得伤了她的力道捏了捏。
“我们赶紧进城吧！药材出了大问题，我要去李浩他们那看看。”清舟拉着白墨就要往城里赶路。
“我带你走！小芪，你在后面牵着马慢慢跟上。”白墨揽住清舟的腰，足尖一点，二人御风而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看到了城门，碍于人多口杂，二人改成徒步快走，很快就进了城，然后，直奔上池苑。
“杜夫人？什么风把您二位吹来了？”李东阳正在前厅给掌柜的说话，刚一转身，就看见了急匆匆进门的清舟二人，赶紧迎了上去，“有一家今天不开张？还是你今日不坐诊？”
“大公子呢？我有急事找你们俩。”
“跟我来。”李东阳见清舟一脸急色，当下也不敢再开玩笑，赶紧在前面带路，把他二人领到了后院。
“你怎么来了？”正在吃午饭的李浩见到清舟进门，有些吃惊地站起身，“收了，上茶。”冲站在一旁的下人挥了挥手。
“茶先不急着喝，你们赶紧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存药库房。流火说，有一家医馆的药材与你们的是一样的，都是从同一个地方进的，我那的药材出了问题，就来看看你们的这可也有问题。”清舟赶紧把来意说明。
“怎么会？”李东阳大惊，与李浩对视了一眼，“此话当真？”
“人命关天的事，这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清舟白了李东阳一眼，“我那已经宣布停卖了，还让流火去查了医案，务必要追回那些药材。你这的要是没问题，就先帮我解解眼前的燃眉之急，过几日再还你。”
“杜夫人的忙肯定是会帮的，那药材如没问题，定借你周转，这边来。”李东阳在前头领路。
“你是怎么发现药材有问题的？”李浩走在清舟的身边，有些纳闷地问道。
“刚闲来无事，给病人抓药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发现有些不对劲，就到库房去，把所有的药材都看了一遍，这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这批新药里，或多或少的都有掺假的，更夸张的还有全部都是假的。”
“怎么会这样？我们跟这药商都打了近十年的交道，一直都是从他那进的，药材也是好得没话说，怎么这次就掺假了呢？还是掺得如此丧心病狂？”李东阳郁闷了。
来到库房，清舟上前一一检查，发现这里的药材跟有一家医馆里的情况是一样的，也是以假乱真，甚至还有一些本身大毒，需要炮制的药，连炮制都没有，就直接放进去了。
“大公子，这木通可有开出去？”清舟转身看向李浩。
“有的。昨天开的两个方都有用到。”李浩想了想，点头说道。
“量多大？”
“比常规剂量大了一倍左右。怎么了？”
“要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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