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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着嫩黄色裙衫的年轻女子，身后跟着丫鬟，一起进了诊室，流火跟在其后，反手把诊室的门给拉上。
“请问，杜大夫可是女子？”那嫩黄裙衫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清舟一眼，声音轻轻柔柔地，带着疑惑地问道。
“是！”清舟点了点头，“请问，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来，先请坐。”清舟伸手请那女子坐下。
那女子用余光斜瞟了流火一眼。
“他是在下的徒弟，以后是要接我衣钵的，夫人可否允许他留下来，在一旁学习？”清舟问道。
“好。”那女子打量了流火一眼，见他很安静，目光平和，给人很庄重的感觉，犹豫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请问夫人如何称呼？”清舟把面前的纸抚平，提笔问道。
“这，这还有记名的吗？”那女子看了眼身后的丫鬟，丫鬟不明地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我见夫人面生的很，是第一来吧？”
“我是听人说，就杜大夫这医馆治疗女科最好，最让人放心，所以，这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的。”
“那我先跟夫人说说我这医馆的规矩，行吗？”
“啊？这还有规矩啊？”一听有规矩，那女子就有些坐不住了。
“夫人不用紧张，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清舟柔声安慰她，“我亦不是什么怪医，没有什么这个病不治，那个病不医的规矩。夫人且静下心来，听我解释一下，可好？”
“这个，那，好吧！”那女子勉强地点了点头。
“第一，凡是进了有一家医馆的，我们是都要登记姓名和住址的，这以便我们以后回访，看病人来我们这看病，吃了我们的药，病情是否有所好转，这是对病人的负责。第二，既然进了有一家医馆，那这在病好之前，凡事都要听我们这里大夫的嘱咐，如果违背了我们的医嘱，因此而导致的病情无法治愈，甚至是有加重之嫌，那我们是不会接受任何责难的。第三，请您一定放心，您的个人信息我们会绝对保密，不会有大夫以外的人知道。第四，您的病例是要被我写到书里的，以助天下的好医之士，能学到一些知识，在以后遇到类似的病人时，能有个范例，解除更多的人的痛苦。这以上几点，夫人可都能接受？”
“我来这看病，真的不会有人知道看的是什么病？”
“请夫人放心，您的个人信息我们都是保密的，不会有别人看到的，即使是用来写书，也不会写任何会透露您的真实身份的信息的。”
“那，那好吧！”那女子点了点头，算是放下心了。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看病了！”清舟再次抚了一下纸张，把褶皱都抚平，“请问夫人如何称呼？”
“张杨氏。”
“今年贵庚？”
“三十有二了。”
“身体有何不适？”
“我，我与我家老爷，那，那个的时候，老觉得里面隐隐作痛，昨晚甚至是出了血。先生，这，这不是什么绝症吧？”刚讲的时候，那女子还有些害羞，双颊微红，低垂着眼不敢看人，但讲到后面，脸一下子就变得苍白了，抬眼，神情紧张地看着清舟，好像下一刻就是清舟要宣布她死刑似的。
“夫人请先伸手出来，我先看看脉。”清舟把笔放于一旁，袖子往上挽了一挽，把脉枕推到那女子的面前。
张杨氏先是伸了右手，清舟左手诊之，后再让其伸出左手，右手按之。两尺脉皆相较于寸脉和关脉沉迟而涩。
“先生，这，可还有救？”紧张地问着。
“放心，放心，还有救的。”清舟提笔边写方，边给她讲解，“你这是因为体阴寒所致，我这就开一方蛇床子散，帮你温治。你在睡前，把丸子用绵布裹住，放入你的那个里面，即可。我开给你两次就好了。”清舟已经看过很多例这样的，故没像第一次直接爆出专业名词，而是很婉转地用别的她们易理解，能接受的词语。
“两次就能治好了吗？”
“如果还不好，你再回来找我啊！我给你免费啊！”清舟微微一笑，把方交给流火，“夫人，这蛇床子是有小毒的，不能多用，切记，如果不好，一定要回来找我，不可再用这个药。用药期间，不可房事，饮食要清淡，心态要平和，不要坐浴，注意休息，祝你早日康复。”
“奴家谢过杜大夫吉言了。”张杨氏给清舟行了个礼，就跟随流火出门抓药。
没一会儿，第二个病人进来了。
“请进。”流火拉开门，请人进屋。
又是一名女子，也是已婚打扮，但相较于张杨氏，眼前这个要年轻上很多，打扮也张扬很多。清舟打量了一下那女子，她长得特别的瘦，特别符合二十一世纪的零号身材的要求，不过，走起路来，有些虚浮，给人轻飘飘的感觉，好一个弱柳扶风的美人。
“夫人请坐。”清舟请人入座，“夫人如何称呼？”
“妾身乃是周烈的八夫人。”那女子抬手拨弄了一下落于鬓间的碎发，手腕上的首饰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清舟一挑眉，与流火对视了一眼。
“那夫人可知有一家医馆的规矩？”
“知道。你就开始吧！”那女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夫人是哪不适？”
“我跟周烈也不止两年了，到现在一直都没能怀上一个，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哪有问题了。如果哪出毛病了，你赶紧给我治好，最好是能让我今年就能怀上，奴家必会重金相谢于你。”说着，就急切地想要伸手让清舟把脉。
“先不急把脉。”清舟摇了摇头，“夫人的天葵，来得如何？颜色是什么样的？来得可多？”
“我葵水很少，颜色很淡，有时候甚至还是暗褐色的。”
“平时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头晕目眩的，嘴巴经常很干，老是觉得心烦，胸口这里老感觉热热的。”
“请张嘴伸舌。”
那女子照办。
“流火，过来看看。”清舟冲流火招了招手。
流火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舌质淡红，苔薄。”
“夫人，请伸手。”清舟让她闭上嘴，然后摸脉，再转头，“流火，你来看看。”
清舟起身，让流火坐下。
“脉虚且细。”
“你且开一方给我看看。”
“此为阴虚血少，当滋阴养血调经，四物汤，如何？”流火写下三个字，然后起身，请清舟坐下。
“四物汤倒是不错，但是，我认为，去了川芎，改用山萸肉，你看可好？”
“耶？”流火眼前一亮，“师父这个加减妙啊！比我的好了很多啊！果然还是师父技高一筹，流火拜服！”
“以熟地、山萸补肾之阳，滋肾之水，白芍、当归养血平肝，血旺则水旺，水旺则火消，不错吧！”清舟笑眯眯地看着流火道。
“好啊！此方何名？”
“养精种玉汤。”
“喝了这药就能好？”那女子在一旁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是，还是问了她所关心的问题。
“三个月，忌房事，忌辛辣，温水温食，切不可触生冷腥寒，即可身健受孕。”
“啊？要三个月啊？”
“怎么？三个月都忍不了？”清舟挑眉，打量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想听我的，可以去找别的大夫给你看，我杜府，还不缺夫人的那点银两。”清舟把她刚的话，直接呛了回去。
“这，三个月，是不是有点太长了？我怕，他会去又找别人的。”说着，那双眼就在清舟的身上打着转。
最近周烈都不到她房里了，听下人说，他与有一家医馆的杜夫人接触有些不寻常，所以，她今日特来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敢从她手上抢人。却不曾想，她竟是如此一个风光霁月之人。
“请问夫人出门时，带上脑子一起了吗？就周烈那长相，连我相公的十二万分之一都不如，我又岂会看上他。”清舟本还是一脸和睦的表情，此刻却是变得冰冷无比，“如果周夫人今日是来挑事儿的，不好意思，有一家医馆不欢迎你，门在那，慢走不送。”
“杜夫人误会了，我只是，只是……”那女子垂下了眼，叹了口去，起身就要走。
“夫人，你的方。”清舟把方递给流火，“如果夫人信我，那就照我说的做，否则，就夫人这身子，白萧敢在这跟你打包票，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
那女子回头看了清舟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曾想，夫人竟是对我如此高的评价，为夫真是受宠若惊啊！”白墨笑眯眯地靠在门边说道。
清舟睨着他，不说话，流火站在门口，这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进去吧！”白墨有些哀怨地看了清舟一眼，转身让流火进屋。
“师父，墨师父又怎么你了？”
“他舒服日子过腻歪了，欠虐。”
流火嘴角抽了抽，不敢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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