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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啊！”清舟把书一阖，冲着白墨笑了笑，把书放在桌上，走上前，如寻常人家的妻子那样，帮白墨把外衣脱了，归拢整齐，放在衣架上。
“今天这么贤惠？”白墨挑眉，从清舟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晃着身子，慢慢悠悠地到了床边。
“胧绯是老三，为什么会怕你这个老七呢？”清舟侧了侧头，抬眼看着白墨，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从头跟你说吧！”白墨放开清舟，坐在床上，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躺下，哥哥给你将晚安故事。”
“好啊！”清舟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手脚并用地爬上床，靠在白墨的胸膛上，等听故事。
“阿娘生有九个孩子，四个女儿，五个儿子。其中，数我和老二的修为最高，然后是九妹。
家里的九个孩子里，数九妹和三哥最皮，从小就没少欺负其他兄弟，自家姊妹们倒是一个都不敢，因为有阿爹阿娘护着。后来那两个玩腻了，就开始把魔掌伸向了四周的，其他家族的孩子，那时候，只要一听到白家小九和老三来了，绝对是鸡飞狗跳，本是热闹的大街，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就变得空荡荡的，场面甚是壮观。”
“这么牛？”清舟瞪大了眼，一脸的不敢相信。
白墨笑了笑，心中腹议，那也只是他们，要是你知道，自己在天界胡闹的威名，比这个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该会是什么表情。
“三哥和九妹之所以敢那么肆无忌惮，主要是他们与我最是要好，而我的法力又是家里最高的，出门都是冷着一张脸，打人从来不手软，能打死的，觉得不打残，能打残的，绝对不让他破皮，那些人，真正怕的，不过就是三哥和九妹身后的，那个我罢了。”
“原来，你以前是这么凶残的一个人啊！”清舟翻了个身，贴得白墨更近了些，一手环在他腰上，一腿搭在他的腿上，“还有呢，还有呢！”
“现在想想，年少那会儿，性子冷，不留情面，虽是为将来做帝君准备，但也着实是狠了些。”白墨轻抚清舟的发，笑得颇有些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胧绯比你大多少岁啊？为什么不是他做帝君？”
“三哥比我大了五百岁，阿爹问过的，家里没一个人想当的，全都推到我身上，说我修为是最高的，心境是最稳的，最适合干帝君这种行当了，所以，我就这样被推到了帝君的位置上。”
“胧绯竟然比你大了五百岁啊？都那么老了，他咋看上去还跟个孩子似的？他没成亲吗？”
“成亲……”白墨目光微黯，轻轻抚着清舟的发，“有的，我们曾有三嫂的。”
“曾有？什么意思？难道神仙也有离婚的？”
“神仙当然也可以和离，但他们不是离婚，是三嫂她，过世了。萧萧，这一直是三哥心头的一道伤，虽藏着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一直都没有忘了三嫂，那道伤，一直都没好过。所以，你以后在他面前，能不提及就千万别提及，知道吗？不过，如果他惹急了你，还是可以往上撒撒盐的。”
“哦，好。那你给我说说三嫂的故事呗。”清舟摇着白墨的手臂，双目放光。
“好。”白墨笑着抚了抚清舟的发。
“三哥到八万岁的时候，阿娘见他还是每天跟九妹胡闹，实在是闹心得紧，就天上地下水里的到处给他相亲，不过，每次都被三哥和九妹故意给搞砸，把阿娘气得满青丘地追着三哥的屁股后头打，拎着九妹的耳朵训，弄得整个青丘鸡犬不宁的，现在想想，很是怀念那时的年少时光。”白墨笑了笑，目光深远，宛若那场景就在眼前。
“那后来呢？是相亲中遇到的三嫂，然后，一见钟情，立马就成亲？还是深爱虐恋，有小三出来搅局，你误会我，我误会你，然后，你澄清，我澄清，大家开心地走到了一起？”
“哪里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白墨瞪了她一眼，真是，这性子，即使是如了轮回也没改多少，真是头疼的紧。
“都不是。阿娘实在是拿三哥没法了，就去请阿爹出来，他先是装模作样地教训了三哥几句，然后，转身跟阿娘说，三哥现在心性还不稳，先不要急着成亲，让他去了灵鹫山，好好修行，跟佛爷们好好学习佛法，稳稳心性，过个几年，再回来成亲也不迟。
在家里，阿爹向来都是不管我们的，但是，如果当他发话，那是必须要执行的，所以，三哥在他八万岁的时候，独自一人，被送去了灵山。”
“去了灵山？去学佛法？可真有你阿爹的，如果三哥到时候学上瘾了，想出家了，那可怎么办？”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阿爹之所以会把三哥送去灵山，是因为他太了解三哥的心性了，他在那里，只能是去祸害那些佛爷，哪会真学佛法啊！”
“你阿爹，才是终极腹黑啊！”清舟一脸黑线。
“刚开始的时候，他倒还常传音回来给我和九妹，说那有多无聊，一个佛法会，一开就是好几十年的，睡觉都不能好好睡，都快神经衰弱了。
我和九妹也被阿娘管了起来，如果能修行到阿娘规定的段位，才能去灵山找他玩儿。
后来，这么过了一千年，三哥突然有一天，开始不再跟我们抱怨了，也渐渐少了联系，我和九妹那时，修为都到了一个重要关口，没了时间去灵山，想着他在那，也闹不出什么离谱的事，索性就没注意那里了，直到韦陀菩萨找来青丘，我们才知道，三哥出事了，而且是捅了大篓子。”
“韦陀菩萨？是不是那个，昙花一现为韦陀的那个韦陀？三哥捅了什么篓子？”
“是那个韦陀。三哥把佛前，六界之内，唯一的一朵优昙花，给勾入了红尘中，还珠胎暗结了。”
“我去！三哥也太生猛了吧！”清舟激动得坐了起来，跪坐在白墨的面前，“那后来呢？后来呢？是仙佛大战？棒打鸳鸯？然后，三哥英勇地挺身而出，大战群雄，最后，抱得美人归？”
“你瞎想什么呢！没有什么大战和棒打鸳鸯！”白墨好笑地点了下清舟的额头，又把她拉躺下，轻轻搂在怀里。
“韦陀来也是奉了佛祖的意，说是要把优昙嫁给三哥，阿娘和阿爹倒是都开心，就这样把优昙迎娶了回去，青丘整整热闹了五十年。
优昙因为是花神，先前也因帮韦陀渡劫，伤了身，所以，身子一直都不好，这次怀了三哥的孩子，那也是凶险至极，阿娘每次去三哥那照顾三嫂，必定是要念上三哥一天的，对三嫂好得九妹都有些嫉妒了。
三嫂这一胎整整养了三百年，到即将临盆前，我的修为大成，佛祖邀我上灵山，我本是不想去的，阿娘却说我们全家，当初欠了佛祖一个人情，还是去去的好！我听了，即日便去了灵山。刚到灵山，佛祖就告诉了我，此次叫我来，并不是要让我功德圆满的，而是要让三嫂去的。”
“这是什么意思？”清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意思是，我还差一格血就能满血，必须要上灵山才能得到这最后一格关键血。但我不知道的是，要想得到这格血，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什么大代价？”清舟有些紧张地握紧白墨的手。
“当我满血后，我必须要把刚满的血全部又吐出来，以此来给佛祖的灵山提升级别，升级为2.0版本。万千年来，只有我们的第一代先祖白娇，这么一位取得了大成，而我，是第二个。”
“佛祖还真是会做生意啊！这稳赚不赔的买卖，不错啊！”清舟冷冷一笑。
“别怨恨他，我这不没事嘛！”白墨喜欢她为自己抱不平，笑着揉了揉她的发，“这也是有好处的，不仅我自身的灵力更加纯净，技能飞涨，他还因此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接着说三嫂。”
“几乎是我刚一进到灵山，立马就恢复了原形，灵力被抽得一干二净，不仅记忆紊乱，身体还虚弱无比，每天都在昏睡。我是在昏睡了三十年后，在一位上神的帮助下恢复过来，待我赶回青丘时，我才得知，三嫂早在我走的第二年，就因难产而死了，那腹中的胎儿也没能见到阳光，三哥从此一蹶不振，修为至此停滞不前，也再未出过青丘。”
“难产死了？这不科学啊！你们是神仙啊！不是应该不生不灭的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神仙也是有寿命的，不是不生不死的。的确是有问题，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阿娘后来来找我，与我说了这事。
原来，我在族中，一直是有镇族的用处，只要有我在，青丘很难被攻破，也难怪阿娘在我小的时候常说我是福星，自我出生后，青丘就再无死者，阎王每次都会特意绕过青丘，从来不敢打青丘的主意。而我一离开，优昙就已然是在地府中，必请的客人了。”
“那优昙现在是去轮回了吗？”清舟打了个哈欠，声音微弱地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想，这六界内，唯一知道的那个人，如今，应该也不知道了吧！”
白墨若有所思地看了清舟一眼，清舟却没看到白墨的眼神，而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白墨轻轻地把被子拉上来一些，把清舟搂在怀里，缓缓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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