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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城门下,城墙上的官兵就开始喊话了。
“来者何人?”
“大离使臣,萧清舟是也,求见叶?将军,还烦兵爷帮忙通报一声,多谢了。”清舟坐于马上,朗声回复。
“萧清舟?!”此名一出,城墙上一片惊呼,守在城墙上的官兵纷纷探出头来,都想看看那个大离的奇女子,是不是真的长有三头六臂。
“萧三小姐请稍等,末将这就去禀报将军。”
“多谢。”
一刻钟后,绕城城门大开,叶?亲自骑马到城门口迎接清舟。
“三小姐,请。”
随着叶?进入绕城,到了他暂住的地方,有很多将士都听闻了萧清舟的到来,纷纷挤在府门外张望着。
“三小姐请上座。”
“叶将军,在下有些东西要交给你,你看……”清舟扫视了一圈。
“都退下吧!”叶?屏退左右,留下几个信得过的手下。
“叶将军,接旨吧!”清舟站起身,从白墨手里接过圣旨,双手递于叶?。
“这是?”明黄黄的圣旨卷轴上,是凤国特有的图文符号,“皇上让您转交的?”叶?双膝跪地,恭敬地双手接过圣旨,后起身,迫不及待地打开圣旨,迅速地浏览了一下圣旨上的文字,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叶将军,凤平帝在交予我这份圣旨时,也曾与我说起过这圣旨上的东西,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将军,皇上说了什么?”留下的那几人都急切地问道。
“诛杀叛臣贼子,归顺大离。”叶?边说着,手不自觉地收紧,明黄色的锦缎在他的手中皱在了一起,“三小姐,皇上驾崩之时,您可在他身旁?”
叶?虽在绕城,但他已经听闻了蔡正阳登基,并放出皇上是被萧清舟害死的消息,他倒是不会相信,但是,还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最后在场的有三人,我,璞璎和凤平帝身边的宫人,凤平帝薨逝后,白墨带着尹大人到,后与璞璎一起从密道逃走,宫人被蔡正阳斩杀,白墨护着我冲出大殿,连夜逃离乌金。”
“蔡!正!阳!”叶?一掌拍在桌子上,轻微的木材撕裂声响起,“早知此人居心不良,却不曾想,竟是如此猖狂,公然造反,简直是不知死活!”
“叶将军,不知,皇上这圣旨所说,您意下如何呢?”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真不知这叶?会做何反应,清舟心中甚是担忧。
“三小姐看叶某是个愚忠之人吗?”叶?敛了敛表情,把圣旨收好放于桌上,抬眼看向清舟说道。
“怎么,叶将军是怀疑这份圣旨的真实性?”果然,这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不,这字迹和印章全是真的,这点叶某绝对不怀疑,只是,”叶?睨了清舟一眼,“我凤国乃老皇族,就如此归了你大离,是不是想得也太过简单了些。”
“原来叶将军是想拥护乐正家的人,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啊!”清舟立马一副了然的样子。
“大胆!”叶?手下的人拍案而起,“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在这里跟将军说话,已经是我们将军给足了你面子,不要在这里不……”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哑了口,嘴边动着,声音却怎么都发不出来,立马一脸惊悚地看着清舟,然后,转脸向叶?求救。
“白公子,我手下的人嘴多了,不该如此说使臣,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回。”
早就听闻萧清舟身边的影卫非比寻常,今日这一手,根本都没见到他是如何出手的,这要是杀他,岂不是易如反掌。叶?心中微动。
“下去好好把嘴洗干净,不要一张嘴就到处喷粪,臭。”白墨冷哼了一声,抬手一弹,那人立刻又能发出声音了,却不敢再多嘴。
“叶将军,清舟在这斗胆问一句,您觉得,您此刻如果跟大离对着干,过后,蔡正阳会怎么对付您,和您手上的这些兵?”
“三小姐此话怎讲?”叶?脸色微变,一瞬不瞬地看着清舟。
“蔡正阳连凤平帝都敢杀,你觉得,如果你现在归顺了朝廷,帮蔡正阳打赢了大离,以后会是什么好结果?”清舟也懒得跟他废话了,直接把话给挑明了,“最好的结果是你一人死,最坏的结果是你被诛九族,你叶家上下一百八十口人,你觉得,你赌得起吗?”
“萧三小姐对我叶家调查得很清楚啊!连有多少人心中都有数啊!”叶?向后靠了靠。
“连我都很清楚,你觉得,你现在在乌金的家人,会不会少一个,偷跑出来呢?我们离开乌金的时候,全城可是戒严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我叶家世代为乐正家打江山,难道我们三百年的忠诚,真要砸在我的手里了吗?”叶?看着清舟问道。
“叶将军,你觉得,就凤国现在的状态,凤平帝虽有心要改革,可是有成功过吗?叶将军,你出去看看,你凤国除了乌金,有哪一个县的百姓是吃饱穿暖的。你再好好想想,乌金里的门阀士族们,有哪一个不是穿金戴银的,有哪一个不是宁愿喂狗也不愿舍粥的。你这军队里,立了功的士兵,又有哪一个是得到了公平的升官进爵的,就连基本的赏钱都没有吧!更不要说战死沙场后,对其家属有什么慰问抚恤金了。叶将军,这就是你想要拼死保护的江山吗?”
“自古都是门阀士族为贵,三小姐不也是门阀子弟。”
“为贵个屁。”清舟直接爆了一句粗,在座的男人们都愣了一下,这哪里是一个贵族小姐该有的作为,“不过是投胎投的好了些。你去瞧瞧,现在哪个门阀士族的子弟,是有真才实学的,不过都是些玩弄权术,好吃懒做,不顾百姓死活的败类罢了。”
“听三小姐的口气,是要除了这些门阀士族?”叶?挑眉,怎么可能,这些门阀士族盘根错节,就算是今时不同往日,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是那么容易的。
“叶将军可以去出去打听打听,我大离如今的纳贤政策,你就会知道我所说非虚了。”
“将军,的确是有听说,大离最近在推行什么政治改革,先从人才选拔上开始,有很多的人去参加了什么科举考试,有很多的寒门子弟得到了官位呢!”坐于下首的一小将说道。
“怎么可能?”叶?皱眉。
“有何不可,在大离,吾皇本就废了一部分士族的权,后又连根拔了尚于两家,门阀士族在大离,早已成回天无力之势,就算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也能一刀一刀地给他分解咯!”
叶?听了清舟的话,陷入沉思中。
“如果我们入了大离,三小姐能保证我家人的安全,能保全我手下的这些将士们的性命吗?”考虑再三后,叶?终于又开了口。
“首先你得明白一点,叶将军,你的家人此刻是在乌金城内,我们现在也无法保证,他们是否全部都还活着,所以,保证您家人安全之说,还要等我们设法把他们都营救出来,带到你面前,我才能给你一个确切答案。其次,叶将军手上的将士,还会归您所统领,只不过军旗要改,并且我们要安排一位副将过来,一来是为了协助您,二来,您知道,为了看住您。”清舟有话直说,半分不隐瞒,叶?听了,点了点头。
“好,我愿意加入大离。你们可愿与叶某一起?”叶?看了看在座的手下。
“属下誓死跟随将军。”单膝跪地抱拳。
“好,好,好!”
“叶将军,既然已谈妥,那就请开城门,让我们的军队进来换防吧!”清舟起身,抚了抚衣摆,“通知全军,我要训话。”
“三小姐要训话?!”才刚归顺大离,清舟立马就开了这个口,叶?愣住。
“对,目前,大离除却京都里的五万禁卫军,所有在外的军队,都归我管,你既已入我大离,士兵当然要由我训话。”清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快去吧!我只给你两刻钟的时间。”说着就往外走。
“两刻钟?十万人啊,三小姐!”叶?大喊。
“你就说,如果两刻钟内没有到达集合地点的,诛九族,你看看时间够不够。”清舟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府。
城门大开,叶?让手下的一名副将去城外,赶紧集合士兵,他则跟着清舟的身后,一起上了城楼。
两刻钟后,十万人的军队才将将集合好。
“拖拖拉拉的,叶将军,我真是怀疑你这些兵要怎么上战场打仗。”清舟站在城墙上,皱眉道。
“三小姐这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一小将在一旁说道。
“过分?”清舟斜睨了那小将一眼,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就你们这个集合速度,与我的人在战场相遇时,有多少是能活着回家的?”清舟抬手指了指远处。
叶?顺着清舟的手指看过去,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只见远处,一袭黑衣的大离军队,已经不知在何时,悄悄地把他的军队包围了起来,且摆好了阵型,一副随时可以作战的姿态,旌旗迎风狂舞,区区三万人,杀气竟是盖过了他的十万人。
“三小姐这是……”
“给你一个下马威。”清舟耸了耸肩,“让你知道,如果你反悔了,下场会是什么样的。”
“呵呵,三小姐真是……”叶?实在是找不到话来形容眼前这个女子,高挑的身材,姣好的面容,竟还配了一个七窍玲珑心,他是服了。
“蔡正阳毒杀皇上,弑君篡位,是为不忠;虐待父母,杀害舅父,是为不孝;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为玩物,是为不仁;与淑妃乱伦,是为不义,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今手持凤平帝遗诏一份,圣上遗愿,诛杀蔡正阳,归顺大离,为凤国百姓谋求一条生路。兄弟们,为了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的妻儿老小,杀蔡正阳,以匡正义,平息民愤。”清舟振臂高呼。
“杀!杀!杀!”不曾想,一呼百应,连一旁的叶?都被震慑住了。
“好了,交给你了。”清舟清了清一时用力过猛的喉咙,“等会儿会有人过来,我先走了。”
“诶?这就走啦?”叶?跟着清舟下了城楼。
“怎么,叶将军舍不得清舟,还想留我下来喝杯酒再走?”清舟挑眉地睨了叶?一眼。
“这个,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的意思是……”叶?从十三岁入了军营后,就没怎么跟女子打过交道,更是没被女子调戏过,清舟这话一出,他还真的是无言以对了。
“逗你的。你这里是归了大离,但凤国别的城还控制在蔡正阳的手中,我必须得去拿下,叶将军,绕城交给你,我能放心吗?”清舟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叶?。
“我叶?既然答应了你要归顺大离,那就绝不食言,三小姐大可放心地去办别的事,绕城,叶?一定给您誓死守住。”叶?目光坚定地看着清舟。
“不,一定要保命,不要誓死,一个死了的叶?,对于大离,是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可记住了?”清舟伸出手。
“好。”叶?一把握住,答应了下来。
“嗯,走了,回吧!”清舟与白墨翻身上马,直奔城外尚晓岚的大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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