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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得阿杰尔卡斯一路来步步惊心,因为浩罕义军会从森林、灌木丛,或者乱石堆中冲出来进行袭击,有数次更是直接从脚下的冰雪中杀将出来,让他根本防不胜防。而且更为可恶的是,他们没有发现哪个峡谷口是没有被堵住的,也没有任何一条窄路不堆满大石和巨木,而类似于眼前的高坡之流的地形袭击事件更是数不胜数。
如果阿甫托巴察单单是伏击和布置陷阱的话,那么阿杰尔卡斯还是可能忍受得了的。因为阿杰尔卡斯只要派出侦察兵搜索清楚,就能将自己这方的损失减到很低了。但是阿甫托巴察怎么可能让阿杰尔卡斯有半点轻松呢,他让一百个身手敏捷的义军,在俄军数百米远的地方监视着俄军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阿杰尔卡斯派出侦察兵,就马上不顾一起的加以伏杀。
如此一来,阿杰尔卡斯就基本成了睁眼瞎了,直觉得前途无限黑暗,处处都是死亡的荆棘。面对这样的状况,阿杰尔卡斯怎么可能不疯狂,他真希望对方明刀明抢的和他决一死战,但是那不过是他的奢望。他面对的永远都是无声无息陷阱和无处不在的黑枪。
此时此刻展现在阿杰尔卡斯眼前的是一片的狼籍,从高坡上滚动而下的巨石,早已经停止了下来。但是雪地上满是鲜血,断肢残躯到处都是,让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触目惊心。望着高坡上的尸体,和身边被巨石撞下来的鲜血淋淋受伤不轻的部下,阿杰尔卡斯脑中除了恼怒和愤恨外,几乎没有了其他的东西。
只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向身边的卫兵喊道:“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点传令将火炮运上来啊!”附近的卫兵当然马上将命令传达了下去,不过炮队显然不是短时间就能运上来的,毕竟这些轴重肯定是在后面,赶路的速度更是远远落后于轻骑兵。
半个小时后,比大部队迟一步的炮队,终于迅速跟了上来。不过在被愤怒冲晕了头脑的阿杰尔卡斯眼中,还是显得那样的慢腾腾,所以千辛万苦赶上来的炮队,在开炮前先承受了阿杰尔卡斯的雷霆炮轰。
一番折腾后,一切都准备好了,阿杰尔卡斯终于开始发动号令,“轰!给我狠狠的轰!”接到了命令的俄国炮手,将刚才受到长官臭骂的委屈,借着炮弹狠狠的发泄出去。
顿时,“轰!轰!轰!”一声赛似一声的炮响,震彻云霄。
炮火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但是当它停止的时候,原本在俄军跟前的高坡已经失去了踪影,落入众人眼前的已经是一个布满坑坑洼洼的矮坡了。
阿杰尔卡斯望着自己的杰作,没有任何的喜悦,而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神色无比的苦涩。连敌人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就浪费了如此多的炮弹,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让士兵冒着第二次被滚石撞下来的危险重新上高坡吧?他思前想后一番,结果也只能用这样的蠢办法了。
不过这一次的教训,他也算是记住了。以后遇到高坡,一定要先行轰平,否则绝不前行。因为他知道对方绝对不会错过,在这种对他们有利的地方给自己制造麻烦的。更何况他也是明白对方定在不远处监视着自己,随时准备伏杀自己这边的侦察兵,只要自己这边一松懈,对方会不在自己上面扔石头?
这个时候,他身边的一个卫兵走上前来,低声询问道:“将军,我们是否现在就继续前进呢?”
阿杰尔卡斯望着那卫兵,神色萎靡不振,道:“不了,暂时休整一下吧。还有就是传令下去,以后我们的骑兵部队就和炮队一同前行。”此刻他心中默想:即使放慢一下脚步也无所谓了。只要能避免这样的情况,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对此心中无奈之极,但是他也算是明白了。即使自己如何赶快也是没用的,对方根本就不会自己正面交锋,对方的每次伏击都是一沾即走,根本就不做停留。而且更多的时候是像刚才那样,连脸面都没有见到的交锋。
其实他在这之前就有想过减慢速度了,因为遇到峡谷地形时,他也是要等待炮队的到来的,因为阿甫托巴察肯定会在他到来之前就将峡谷堵住。但是他还是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继续轻骑追击,毕竟峡谷地形并不多,而且骑兵不能通过,绕一下远路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这次连高坡也成为了不能不炮轰而过的地形。这样就让他不得不放弃原本的想法,老老实实的慢慢赶路了。
不久后,俄军就开始上路了,不过这次的速度比起以往慢了很多,如果是想追击阿甫托巴察,那是彻底无望了。至于要追上迁徙大清的浩罕居民嘛,能不能追上就真不好说了,要看后面的地形如何了,如果运气背的话,这一次追击任务阿杰尔卡斯算是白跑了。
事实上,阿杰尔卡斯对于这次行动也曾产生过退意,但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尽管前途艰辛无比,但是对方实力毕竟很弱,不足以对他造成太大的威胁。就像刚才那样的一个新陷阱,才杀了自己这边二十来人,其余的一些人都是受了些伤而已。这样的打击并不算多么的严重,而且如果自己就这样回去,可能会被人当成败绩来耻笑。更何况这次行动是自己提出来的,现在更是由自己亲自执行,被弄得灰头土脸的回去,那时自己如何在斯科别列夫面前抬起头来呢?
就这样,阿杰尔卡斯无奈的采取了最为稳妥的办法,坚持追击阿甫托巴察而去。
而在通往大清的道路上,阿甫托巴察将阻击任务办得有声有色,而另一边的浩罕主力也是不甘落后。
“轰!轰!轰!”炮声滚滚,震撼人心。
望着远处恢弘的城池,伊斯芬迪亚和条勒是一脸的激动和感伤,神色相当的复杂,就连赵秉钧和张勋心中也不禁有些震撼。这就是浩罕汗国的都城——浩罕城了。
浩罕城充满了东方色彩,看上去和大清国的城池有些类似,让人很自然就想到浩罕国和日本、朝鲜等等东方国家一样,受到了中华文化的熏陶。
当然,让赵秉钧和张勋两人觉得震撼,并不是因为浩罕城比他们以前见到的城池要更加巨大、美丽,这座城市甚至比不上新疆迪化城。但是在他们深入浩罕以来,这绝对是最像样的一座城池了,甚至于这座浩罕都城还没有经历过战火。因为俄军到来时,浩罕汗国的大汗纳西尔丁是在俄军攻城前,就早早出城投降了。
不过浩罕城这座浩罕第一城,注定不会再保持原来的样子了,因为它正面对着炮火的摧残。炮战已经持续了一小段时间了,不过和在玛尔噶朗城的交锋不同,对方并不是不堪一击,尽管此城的守军和玛尔噶朗城一样只有一千人,但是他的防御体系是相当完整的。火炮虽然不多,只有数门,但是威力还是很强的,而且借着坚固的城墙和浩罕军打得不可开交。
当然这也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毕竟浩罕一方在之前从俄军中缴获的火炮就有十多门,加上原来自己所带的火炮,火力上占了绝对的优势,如果不是炮手的素质方面和俄方有不可逾越的差距,浩罕城说不定早就被攻陷了。不过即使这样,也是压着浩罕一方来打。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的炮轰着。终于,半个小时后,轰隆!浩罕城头又倒塌了一大片。而城头上的最后一座炮台,也是随着这一片城墙倒了下去。
赵秉钧等人早就等着这个时刻的到来了,没有了城中炮火的压制后,只见张勋首先高声喝道,“骑兵冲锋!”之后就率先带着七千五百志愿军,从缺口中杀将入去。而浩罕城内的俄国守军也是早有准备了,顿时双方就绞杀在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的骑步兵交锋,就不像炮战那样能抵挡一二了。这次的情形和玛尔噶朗城之战相比,对俄军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一般。七千五百志愿军已经将他们杀的节节后退了,后面近万的浩罕义军更是直接将他们那原本就显得飘零的防线淹没。
枪声,呼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一场一面倒的交锋就这样进行着。不过和上次在玛尔噶朗城的战役不同。这一次由于不是埋伏,并不用担心对方发现,所以早早就将整座城池包围了起来,一千俄国守军就成了瓮中之鳖,基本已经注定了全军覆没的命运。
半个小时后,整座城市陷入了寂静之中。很显然浩罕一方已经顺利攻陷了这座浩罕都城。
而在浩罕军进攻浩罕城的时候,玛尔噶朗城中却实出现了一批不速之客。
带领着两千哥萨克骑兵,日夜兼程赶往玛尔噶朗城救援的斯科别列夫,望着原来的玛尔噶朗城,没错,是原来的。因为此时的玛尔噶朗城,已经不能称之为城了,外围是破得不能再破的城墙残片,内里是一片片的断壁残垣,整座城池没有一座完整的建筑,更加不要说什么人烟了,这只能算得上是一片废墟。此时玛尔噶朗城的凄惨摸样,让任何一个以前来过这里的人都无法想象,虽然此城原本就不怎么样,但是竟然会在短短时间内,变成了一片毫无生气的废墟,也真的足以让人堂目结舌了。
这当然是浩罕军的杰作,而这个想法则是我们那个诡计多端的赵秉钧想出来的。毕竟自己这一边孤军深入,就是为了尽一切可能歼灭俄军和破坏俄国在浩罕的统治。这么一座城池既然不打算驻守,而在自己离开后将无可避免的再度被俄军接收,那么就怎么也不能让它继续存在于世上了,不然怎么对得住夺取此城时自己用的阴谋诡计呢?
所以他和其余三人商量完,准备快速赶往下一站浩罕城后。就在军队休整期间,命人将此城中的百姓召集起来。并将要毁灭此城的意思说明,让愿意跟随伤兵迁往大清的居民一同沿小路迁徙,至于不愿迁徙的,则分发一些财物后,遣散离开。
当一切都布置妥当后,他就用火炮将玛尔噶朗城所有残存的建筑,轰的粉碎。就那样,原本还算繁荣的一座浩罕小城,变成了一座绕杳无人烟的废墟。
看到这样的情形,斯科别列夫双眼通红,他愤怒的握着拳头,久久不能松开。对方真是太狠毒了,竟然做得那么的绝!自己不能保住的城池,居然毫不犹豫的毁灭掉。这不用说都是那两个清国人出的馊主意了,因为浩罕人怎么也对自己国家多少有些感情,不会做的那么的尽,不留下一口生机,毕竟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国家。
他闭着眼,暗暗思索着。不过很快就睁开了双眼,向身后士兵喝道:“全速赶往浩罕城!”说完后,就策马领先而去了。此时他才知道考夫曼是正确的,自己还是看小了敌人的实力。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任何的停顿。因为如果让对方攻陷了后面的城池,对方肯定又会破坏,那样就更加麻烦了,想来如果那两个清国人有机会的话,是不会介意将整个浩罕都都弄成一片无人废墟。
只是斯科别列夫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发前往浩罕城的时候,那座浩罕都城已经陷落在即了。当他赶到了去的时候,注定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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