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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乱战天堂 > 第3章 人间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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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一零年三月十二日,华汉帝国山东烟境,沙子村。

    一条无名小河将沙子村截成两半,分成住宅区和果园区。

    三月中旬,正是寒冬刚过,春季初苏的季节,倔强的野草已经渐吐新芽,空气却还冷的吓人,南方也许已经春暖花开,这里的人们却还没敢脱下冬装。

    往日也算不上汹涌澎湃的小河此时更是只剩下一条窄窄的溪流在汩汩流淌,贯连着整个河流上下游数不尽的大小湖泊,说是湖泊,其实说成水洼更准确些,这些水洼却是这里的动物的最后栖息地,有肥美的泥鳅,和瘦的只剩大腿的牛蛙。

    今天却是个少有的艳阳天,太阳热烈的像是九月来的,晒的人直想脱下身上的皮袄,如果不是顾忌到晚上的温度还像腊九寒冬,说不定人们真的脱下冬装,换上薄装了。

    王京的心情就像是此时的太阳,不,比太阳还要火热,比昨夜的流星雨还要刺激。

    他和身边的女孩并肩走在小河内因为干涸而露出的河道上,脚下踩着刚刚吐新的小草,眼睛却时不时的偷偷转过去,看女孩一眼,却又很快的转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假装一本正经。

    也是因为还处于干涸期,没有水的缘故,河道上长满了各色的野草,还有一朵又一朵的不知名的小花在悄悄地,准备绽放,正如少年此时的心情,窃窃地,很甜蜜。

    王京和身边的女孩皆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她名叫箔海娇,是他的同班同学,更是他最贴心的朋友。

    哦,她拿我当最好的朋友,而我却想更进一步,王京心想,同时摸了摸兜里的纸张,那上面写满了他想要表白的话。

    两人就住在这个村庄,难得今天是个好日子,王京把她约了出来,一起踏踏青,顺便……希望能更进一步,毕竟女孩子这种生物,心里的位置只能留给一个男人,如果不能更进一步,迟早会被后来的混蛋挤到第二,王京不想当第二,所以只能更进一步。

    两个人就那么沿着河道走着,不时的踢踢脚边刚发芽的小草,看看村头越发破败的石桥。

    像夫妻饭后的散步,更有种莫名的紧张氛围,王京知道,不能再等待下去了,再等,路都要走完了。

    “咳咳,海娇……”

    “嗯,怎么了?”

    听到他叫她,她立刻扭过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清澈透明,稚嫩的脸上干净纯洁,还带着丝丝未褪去的婴儿肥,漂亮而又单纯。

    “这么单纯的女孩,又是如此的信任我,我怎么能祸害她?”

    王京忽然就卡了壳,嘴巴无声的张了又张,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箔海娇却仿佛想到了什么,俏脸上忽然微微的一红,然后立刻转过了头去,任王京怎么叫也不回头了。

    “老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欺男霸女的时候也没不好意思过啊?果然心善非男人!”王京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左手上,直震的自己手疼,却不敢说出来。

    不行,再不说这事就黄了,女生总要经历这么一段时光,自己陪她,总比别的男人要强。想到这,王京又鼓起了勇气。

    两人从中午走到日头渐落,空气也渐渐凉了下来,王京也终于下定决心。

    但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你尴尬的时候,时间能从中午走到晚上,没有任何改变,就叫你一直尴尬下去,但当你终于决定不再让自己尴尬,要把尴尬变成惊喜的时候,老天却连一分钟的时间都不想留给你。

    男孩终于下定了决心张嘴,却忽然听见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惊叫,叫的什么,好像是在叫救命。

    箔海娇也听到了这话,扭过头来问:“王京,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有谁在喊救命?”

    “救命?没有啊,我怎么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可能是你听错了,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人叫救命,不会的,一定是你听错了!”王京赶忙打个哈哈岔开话题,他耳朵比兔子还灵,怎么会听不到,但是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可不能就这么被人坏了。

    至于喊救命的,当今华汉,圣明当权,全天之下,国泰民安,吏治清明,现在又是煌煌明日之下,怎么会发生什么人命大事呢?而且如今正是枯水期,全河上下都没有能没过王京的水,所以也不可能是掉到水里,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被抢了,不过一点身外之物,能有这世间最纯洁的友情变成爱情重要吗?显然没有。就算真是杀人害命之事,那歹人起码也是一个以上的成年人,他们这两个小屁孩去干嘛?白给吗?而且王京是个自私的人,所以并不打算理会。

    “不会的,我耳朵一向很灵的,绝对是有人在喊救命,我们还是先去看一看吧。”王京是个自私的人,箔海娇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她心地太过善良,王京也不会起“歹念”。

    箔海娇非要去看看哪里传来的呼救,还不忘拉着王京,“你来不来啊?”

    她这个“啊”字又纯又嗲,“啊”的王京毫无抵抗之力。

    “走吧!”

    王京一摊手,装作无所谓的说道,心里却默默念了一声,看在你第一次给老子撒娇的份上。

    箔海娇顿时开心了起来,飞快的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王京则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心里骂自己:让你不抓紧,现在好了吧,机会彻底没了。

    王京想了想,昨天和他最好的朋友王梓霖打的赌,如果今天被拒绝,将再也不能和他竞争箔海娇,心里就又是一句脏话。

    “你怎么还不来啊?”箔海娇跑了一会儿,看到王京还站在原地没有跟来,顿时不开心的撒娇道。

    “好,来了!”王京愁眉苦脸的,却也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沙子村的这条没水河把整个村子拦腰截断,正好分成了两个区域,河道南边是果园区,整个村子的果园基本上都分布在这边,河道北边却是住宅区,离开河岸短短的一段果园,就是村民们居住的地方,石头房子,老槐树,小卖部……

    有间石头房子常年没人住,大家都说是鬼屋,王京经常带几个小伙伴在那里扮鬼玩,老槐树上……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槐树,反正它的花很难吃,不过小卖部里倒是有很多很多好吃的,王京每个周末都会拿着自己每周两块的零花钱,去买两包牛肉干,再买两包能爆卡片的干脆面,生活如此多娇……有点想远了。

    王京赶紧把思绪从十八万里之外拉了回来。

    呼救声明显来自果园,王京带着箔海娇一起向着果园而去,箔海娇小声的对着远处呼喝几声,不一会儿,几只大大小小的土狗就从一片干芦苇丛里窜了过来,打头的一只大黑狗嘴里还叼着一只灰色的野兔,也不知道是在哪里逮的。

    这些都是箔海娇家里养的。

    这里的果园集中连片,并且与居住区隔离,为了看守果园防止被人偷摘,果园主人往往会在果园中建一个小房子。

    在果子成熟采摘的时候,用来给人居住看守,存放摘下来却还没卖出去的果子,平时不忙时也会用来放置一些工具。

    此时,就在某片果园的一间小房子前,一群人正围在那里,在离他们不远的果树下的地上还有一大块铺开的塑料布,上面放满了吃的喝的,都已经开了口。原来是一场野外的家庭聚餐。

    但现在,他们好像没有心情再去吃那些好吃的了:

    两个中年男子、两名中年妇女,都跪在地上,对着对面不停的磕头跪拜和哭求着什么,在他们旁边则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和一个仅有五六岁的小男孩,都正在抱头哭泣。

    四、五个身穿黑衣的壮年汉子正围着他们,这些人全身包裹着黑色衣服,连脸也一样,凭空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不管是四个大人,还是三个小孩,看他们的目光都充满了害怕和畏惧。

    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一个,嗯……只能用“猥琐”二字来形容的年轻男子,对,就是长的一看就很猥琐的那种:小鼻子小眼,脸皱巴巴的,好像五官都挤在了中间那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不停地在两个年轻女孩的身上流连,让人凭空生出一种恶感。

    “那个人好像是这片果园的主人哎,怎么跪在地上了。对面那个年轻人好像是他的侄子,在果园里帮工的,不过,听说平时那个人对他侄子不太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演戏吗。”

    箔海娇看着场中的情况,同时小声的给王京讲述着村子里的这些八卦。

    此时王京和箔海娇就藏在一棵比较粗的苹果树后面,离这群人不过五十米,但是他们藏身的这棵果树非常粗,加上已经开始发芽长叶,而王京和箔海娇两人紧紧挤在一起,倒也能被果树遮挡住身形,而没被场中人发现,至于那几只狗,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侄子的朋友们听说了叔叔虐待侄子,于是特意来帮侄子找回场子的。”

    王京眉飞色舞地小声说道,他正处在一个男孩子最崇尚热血的年龄段,喜欢看黑道片,被一个上海滩迷的死去活来,时时刻刻都想着当一个那样的人物,或者有一个那样的人做朋友,简直是太帅了。

    “你们都不要废话了,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场中的猥琐青年忽然用近乎吼叫的声音恶毒地说道,“给我杀了他们,男的和老女人全都杀光,至于我这两个漂亮的堂妹嘛,就留下来让我和她们好好的交流交流感情。”然后笑眯眯的搓着手向两个年轻的女孩走去。

    “表妹,来陪表哥玩玩儿!”

    他的五个“黑道朋友”则直扑四个成年人和小男孩儿而去。

    他们虽然行动迅速,王京看着,却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大中午的,这些黑衣人却好像都是在树的阴影中行动,这天气应该不热吧?而且他们行动姿势扭曲,常常做出一些常人做不出的动作来。

    虽然感觉怪异,但却没有时间让他去仔细研究这些黑衣人的动作姿势了,此时一名黑衣人刚窜到一名中年妇女面前,下一刻这名中年妇女就无声无息地躺在了地上;另一个黑人扑向其中一名男人,那人刚发出一声惊叫,黑人的手就从他的前胸贯穿到后背,尖厉的手指上全是鲜红的血液,黑衣人拔出手臂,手中攥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却正是男人,心脏!

    刺激,太刺激了,王京的脑海如同爆发了海啸一般,但王京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却被身边的一道贯耳魔音给生生掐断。

    这声贯耳魔音,正是来自王京的身边——箔海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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