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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都要飞走了,妄尘怎么还不回来?”站在长河岸边的红衣少女呢喃自语,天真烂漫里藏着几分失望。
“景缨,过来吃饭。”楚阳关抬头看了看,从火堆里拾起一只烤土豆丢给楚逸,“信上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楚逸将皱皱巴巴的信纸折好,小心翼翼揣进怀里,淡道:“目前少主已经开始往回折返,但要先去东边一趟,好像和玉廷阁有了什么瓜葛。如果没有意外,不出一个月就能回到这边了。”
楚阳关挤出一声冷哼:“玉廷阁有宋家那小子在,必定是和他鬼混去了。一个个不成器的东西,有景缨一半老夫就满足了!”
“义父又说妄尘坏话,真是个不可爱的老头子。”
景缨蹦蹦跳跳来到篝火旁坐下,抢过楚逸手中土豆咬了一口,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只干干净净的布袋,倒出一块肉干塞给楚逸。
“楚逸哥,你吃这个,别总吃土豆。咱们几个里面就属你最瘦,以后妄尘和百里哥欺负你怎么办?快,快点儿,我看着你吃下去。”
楚逸看看景缨手中土豆,摇了摇头,将肉干撕成两半,大的那半递给景缨:“我吃不了这么多。”
景缨撇撇嘴接过,又神奇地从袋子里取出两颗又红又圆的果子:“那你把这两个吃了。昨天我和百里哥在路边摘的,有些酸,正好是你喜欢的味道。”
肉干,水果,这两样东西看起来根本不搭配,偏偏能让素以冷脸闻名楚逸露出淡淡笑意,好像吃到了山珍海味一般。
楚阳关冷眼觑着他们两个,突然咳了一声:“景缨,去给百里送些吃的。”
景缨想也不想,抓起一块干粮、两个土豆跑开,留下楚逸望着她背影出神。
“别想不该想的。”楚阳关低低冷喝,“你和百里的任务是保护好妄尘,任何无关的事都不许想。”
若是平常,楚逸会不声不响低下头吃饭,可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少主有喜欢的人了,义父何必强迫少主和景缨在一起?少主是怎么看待景缨的,义父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楚阳关一瞪眼:“管他怎么看?景缨是个好孩子,这些年跟着复国军东奔西跑、吃苦受累,让妄尘娶她不应该吗?你少替妄尘说话,那小兔崽子最没良心,只顾自己,都不想想景缨该怎么办!”
“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只有景缨喜欢少主……”
“楚逸。”楚阳关突然加重语气,沉声道,“你们四人都是我一手抚养大的,其中百里功夫最好,而你最善解人意。我知道你喜欢景缨,也知道妄尘一直很抵触我的撮合,但这件事必须如此,没得商量。”
楚逸捏了捏眉心,难得露出一丝倦怠:“为什么非得是景缨?她喜欢少主不假,不过正因如此,更不该让她对少主抱有太大期望,这会令她以后更加难过。”
“我什么时候说过,非得是景缨不可?”
楚阳关的回答让楚逸有些茫然,不解望去,恰好见到楚阳关唇角一闪而过的冷笑。
那种冷,睿智,深邃,却又让人忍不住觉得无望。
“妄尘是我颖阑国仅存的天子血脉,他以后要娶的人就是颖阑国的皇后,血统上必须纯正,所以只能是颖阑国贵族之后才能担得起这身份。”
“景缨是丞相之女,血脉上自然没得说。但以血脉推定,夏姑娘不是也一样可以吗?夏大人是太子少师,夏家亦是世代忠良,夏姑娘在血统上并不比景缨差。”
楚逸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说这么多话已经十分难得,而楚阳关对他好不容易提出的反驳嗤之以鼻。
“血统只是一方面,单从这方面论的话,难道随便一个留着颖阑贵族血脉的傻子都能嫁给妄尘吗?”楚阳关起身,抚着胡须望向被夜色笼罩的茫茫原野,“之所以会选择景缨,是因为她对妄尘的感情深厚,又会听妄尘的话,夏惟音却不然。”
平日里墨妄尘是什么模样,在夏惟音面前又是什么模样,楚逸心里很清楚。
听了楚阳关的话,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为什么楚阳关会排斥夏惟音,并固执地想要撮合墨妄尘与景缨。
景缨年纪比夏惟音更小,正出生在颖阑国灭亡之时,她见过颖阑百姓的苦难,对复国军又有着深厚感情。特别是对墨妄尘,从她记事起就每天听楚阳关说,以后她会嫁给墨妄尘,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了她脑海里不可更改的未来。
她喜欢墨妄尘,黏着墨妄尘,他说什么她都愿意去做,正是一国之后最佳典范。
而夏惟音呢?
反正在楚逸的记忆里,从来都是夏惟音给墨妄尘脸色看,只怕他们在一起后墨妄尘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惧内皇子。
想到这里,楚逸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似乎有那么一些能够理解楚阳关的决定了。
“说来说去,义父都是从大局出发,但感情这种病,发作起来怎会顾虑那么多?”楚逸仔细地将剩下的肉干收好,低垂眉眼,安静若水,“义父有没有想过,如果少主执意要娶夏惟音该怎么办?少主性子执拗,并不亚于义父。”
楚阳关好像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因此听到楚逸的提问,毫不犹豫直接给出答案。
“那就让他娶!天子后宫三千佳丽,多她一个算事吗?让景缨做大,她做个妾室就可以了!”
楚逸低下头,叹息无声。
抛开楚阳关的态度不谈,夏惟音和墨妄尘在一起还算是件和和美美的喜事,无奈正是楚阳关的存在,让夏惟音心里总有那么一块堵塞着。
“都说了,义父那边我会说服,这段时间你给我开开心心的,别总是愁眉苦脸。”
温热手指在夏惟音脸颊上用力一捏,夏惟音疼得倒吸口气,抬头瞪眼,正撞见墨妄尘微耸眉稍,一脸挑衅神情。
“伤还没好利索就开始闹腾了是么?要不要我再捅你一刀?”翻翻白眼,夏惟音一脚踩到墨妄尘脚上,还特别用力碾了一下。
墨妄尘无言以对,倒是身后走上来的裴挽哈哈笑个不停:“小尘,看来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怎么样,要不要提前在玉廷阁谋个差事?以后被赶出家门的话也好有个去处。”
“篱哥。”
“我什么都没说!以后不许再叫这名字!”
三个人笑笑闹闹走进阔别多日的玉廷阁欢喜堂,先一步赶回来的林慕染端着茶盘走出,低头送到桌上后又低头转身离去,整个过程没有看裴挽一眼。
“还真生气了啊……”裴挽苦笑。
“生气是轻的,换做是我,索性一刀剁成八段,免得看着心烦。”夏惟音勾起嘴角,抬手做个挥砍动作。
裴挽打了个激灵,嘟囔道:“最毒妇人心,让小尘污染后,到底没有了少女那份温柔。”
墨妄尘本来好好走着,听到裴挽的话脚步猛然顿住,一扬手,盛满滚烫茶水的茶杯直直朝裴挽飞去。
虽然玉廷阁不是墨妄尘和夏惟音预计行程的最终目标,但在这里要比其他地方自由不少,放松下来闹一闹也是理所当然。
东宫事件过后不到两天,萧君眠很快放出命令缉捕一批“乱贼”,其中包括墨妄尘、安平侯、夏博渊和夏惟音,因蒙着面又未曾与萧君眠见过的裴挽和林慕染侥幸没有在通缉令上,所幸没有牵连到玉廷阁。
从掖城一路躲躲藏藏走来,几人在朝廷士兵大肆搜捕下吃了不少苦头,并在云临城一分为二,奔向不同方向。
安平侯年岁已高,长途奔波下来身子骨有些吃不消,加上被迫背井离乡心情沉重,离开掖城没几天就病倒了。在和夏博渊几次商量后,最终夏惟音决定,将安平侯和夏博渊托付给莫思归,让莫思归带他们在云临城附近小镇改名换姓先休养一段。
至于她,尽管已经接受墨妄尘的邀请,还是执意要随裴挽和林慕染返回岚城玉廷阁总部,希望能够当面向玉廷阁阁主致谢并道歉。
而在这之后,她还得回去接安平侯和夏博渊,再然后一道去往颖阑国旧都,凤落城。
颖阑国复国军大营,就在凤落城之中。
回到玉廷阁当天下午,裴挽便带回来了好消息:“阁主同意见你,还特别要求,让你和小尘一道过去。”
“我?”墨妄尘惊讶反问,“我跟玉廷阁毫无关系,让我去做什么?”
裴挽撇撇嘴:“谁说你没关系的?夏姑娘是我欢喜堂副堂主,你又是她男人,这叫没关系?小尘,你这榆木脑袋越来越不开窍了。”
“既然阁主同意,见一面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我是被你拐走的。”夏惟音手指勾起胸口天目石吊坠晃了晃。
墨妄尘无话可说,夏惟音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他得听,不得不听,还得无条件极力支持。
不过他还是感到纳闷。
玉廷阁的阁主为什么指名要见他?
中州江湖经久不息的讨论话题之一,同时也是武林无人知晓的秘密,就在于玉廷阁阁主身上。
他是谁?从何而来?有何能耐?长什么样?
这一切都是谜团,只有玉廷阁最受信任的几位堂主才有幸见过玉廷阁阁主真容,裴挽正是其中之一,然而他口风极严,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这样一个神秘至极的人,为什么会对亡国皇子如此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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