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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金屋藏君 > 第92章 两厢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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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醒静默的站在宋荞对面,不声不响,也没有表情,只是眼波微晃,看的出他正想着事情。

    “不了,人多了,难念会让太医分心的,对他的伤势也没有好处。”白醒静静的开了口,冷淡疏离的样子就犹如是将这浓重的夜色冰冻。

    “那白哥哥好生休息,这夜凉露重的,对伤也不好。”宋荞说着,看着白醒手臂上缠着的绷带,轻轻地牵起了唇角。“我先走了。”说完,便是绕过白醒,头也不回的朝着孟辰礼所在的客房走去。

    白醒看着宋荞的纤瘦的背影,她很少穿白衣,今天却是穿了。夜色浓重,白醒没有多余的动作,静静的回了房间。阿荞,他日,若是我做了什么没有办法弥补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等待无疑是最煎熬的事情,孟宇凡和许木去了崇明的知府,商量着彻查的事情,所以孟辰礼的房间里,除了下人,便只有孟萧和宋荞两个人。

    安太医仔细的给孟辰礼针灸着,看着孟辰礼身上各处扎了好多针,宋荞便是有一阵想哭的冲动。孟萧看得她担心,便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许久,安太医才是小心的收起了所有的针,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从床榻边退了出来。

    “辰礼怎么样?”宋荞抢先着问道,满满的担忧。

    “四皇子多年习武,身体尚为康健,虽然此番受了内上外伤,终究是性命无碍,只是右手可能是上了筋骨,怕是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闻言,宋荞险些跌坐在地,幸亏是孟萧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不然便是摔在了地上。

    “怎么会?”宋荞流下泪来,突然想起了孟辰礼在自己眼前徒手抓住了剑刃,宇文染意的一招,便是瞬间削去了那手上的血肉。连忙是扑倒在了床榻边上,看着孟辰礼睡着一样的样子,嘴唇微微有些发白,血迹已经清除干净,脸上也只是有点点擦伤,看着那缠满了纱布的右手,泪水便是再也忍不住,决堤而落。

    就是这只手,在山崖上拉住了她,说着绝不放手,就是这只手,画了好多她跳舞的画像啊ing,就是这只手,写了一手行云流水的好字。可是,现在,这双手——宋荞轻轻地抚上了孟辰礼的脸颊,眼泪也是轻轻滴在了他的面颊上,伸手拂去,便是看向了安太医,“没有办法补救吗?辰礼的右手,真的会有后遗症吗?”

    “这——其实有一个方法,生筋草便是治疗此伤的疗伤重药。只是这生筋草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绝迹,如今要找到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此话一出,刚刚燃起希望便是悉数破灭。宋荞看着那缠满纱布的右手,失了神。

    “微臣现在去煎药。”安太医见状,也是垂了头,朝着孟萧作揖,便是退了出去。

    孟萧看着宋荞憔悴的样子,再看着依旧昏迷的孟辰礼,也是不由心疼起来,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当做女儿的郡主,哪一个都是牵动着心神的。走到了宋荞的身边,轻声说道:“阿荞,你先回去休息吧,才刚回来,好好睡一觉,压压惊。这里有下人看着,不会有事的。”

    “我不要!我要等他醒过来!”宋荞没有看向孟萧,只是静静的看着孟辰礼。

    孟萧没有料到宋荞会这么倔强,但是看着那双执着的眸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便是离开了。宋荞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房间里只留下宋荞和孟辰礼两个人。看着孟辰礼,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得,抹干了脸上的眼泪,轻轻地念道:“辰礼,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的右手好起来的。不过是绝迹了三十年而已,应该还能找的到。”

    静静地守了约莫半个时辰,宋荞也是因为有些疲惫,有些昏昏欲睡,可是却强忍着,不肯睡去,这时候,房门被推开,安太医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这药,是用来调理内伤的。”安太医说着。

    “放下冷冷吧,一会儿能喝了,我会喂他的。”

    安太医应下,便是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退了出去。

    宋荞拿过了药碗,轻轻地吹着,试了温度,才慢慢的将汤匙送到了孟辰礼的嘴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昏睡的原因,一勺喂下去,喝下去的也不过四分之一,其他的要不是宋荞眼明手快的拿了帕子擦拭,只怕是要流到枕头上了。

    这样不是办法,看着药碗,又看着孟辰礼,想起了故事里说起过的以口渡药的事情,便是喝了一口药,慢慢的朝着那双苍白的嘴唇凑了过去,果然就像是故事里说的一样,这样,药,就不会漏掉了,只是,真的好苦啊!

    宋荞最讨厌药的苦味,可是此时却也是无心在顾及这些,皱着眉头又喝了一口,朝着孟辰礼渡了过去。

    就在宋荞喝下了碗中最后一口药,给孟辰礼渡过去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宋荞也是愣了一下,可是也无心去在意,只是专心的将药悉数渡了过去。

    而刚从崇明知府回来的孟宇凡因为担忧而来探望,一进门便是看见了如此情景,惊讶,不甘,愤怒,分不清有多少种感觉自心上升起,横眉冷竖,孟宇凡一下子就是冲过去将宋荞拎了起来。

    刚刚渡完药的宋荞没来及抬头去看来人是谁,手中的药碗也是一下子摔落在地,碎了,然后便是听到了一声怒吼的咆哮:“你在干什么?!如此的不知羞耻!”

    因为孟宇凡的这一声咆哮,还有那碎了药碗的声音,在门外不远候着的下人们便是匆匆都进来了,看着房间里奇怪的景象,想要有些动作,却是被孟宇凡的眼神逼迫着全部都退了出去。

    看清是孟宇凡,再听清楚孟宇凡所说的话,看着地上已经碎了的药碗,斜斜的睨了眸子,看着孟宇凡,变得不善:“我做什么,关你何事?!”

    “你——”听到宋荞如此说,孟宇凡着实气急,扬手就是想要打下去,可是看着那双眼睛,终究是没能下得去手,“你知不到他是谁?是辰礼!是你弟弟!”

    “是又如何?只不过是表表弟而已,一表三千里,何况还是表了两次?你不是也曾经要娶心妍吗?”

    “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可是辰礼,辰礼他——他比你小。”一时间被宋荞说的无力反驳,便是随便抓了这个借口。

    “那又如何?!”宋荞忍不住冷笑,看着孟宇凡一脸难言的愤怒和不满,悠悠的扯了唇角,抬眸盯紧了孟宇凡的眼睛,“孟宇凡,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我——”孟宇凡看着宋荞,一时语塞。对呀,他想说什么呢?早在京城,不就是明白自己已然错过了吗?为什么刚刚看到她为孟辰礼以口渡药这般生气?为什么自己又是要对着她大呼小叫?眼眸闪着懊悔和愤懑,松开了抓着宋荞的右手,唇角荡起了一抹苦笑,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这该死的骄傲!到底是害的他没有办法将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他说不出去想她回心转意的方法,放不下他满身的骄傲去喜欢着她,去追求她!所以他只保全了他的骄傲,从最初开始便是错过了。

    看着孟宇凡仓促而来,仓促而走,宋荞看着那没有关上的房门,唇角不禁笑了。她似乎有些明白孟宇凡的意思,不过明白也仅仅是明白罢了。孟宇凡,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什么是喜欢?又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如何去喜欢一个人?什么时候才会让我觉得,心妍多没有喜欢错呢?

    关了房门,宋荞收拾了碎了的药碗,从新坐回了床榻边,看着孟辰礼已经是微微有些血色的红润面庞,慢慢的放平了嘴角。

    这个世上,再没有人能像他一样为她做到那样了。抬手描着孟辰礼俊美的面庞,轻声的开了口:“辰礼,以后,换我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孟辰礼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眼睫微微的抖了抖,却是并没有睁开,他醒来了,在宋荞以口渡药的时候便是醒来了。他不是故意装睡,只是想要多多体会一下宋荞的细心照料,从小到大,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成了她心上的人。孟宇凡的突然来到,和宋荞所说的那些话,他悉数听得清清楚楚。他从不担心孟宇凡,因为知道他素来骄傲,绝对不会容许自己低头,这一点,不管何时,都是不会改变的。而最后,撼动了心灵的却是宋荞刚刚的那一句话。

    阿荞姐,他的阿荞姐,竟然说以后换她来保护他。

    说不清楚心上怎么突然是生出一股子害怕来,却又是不明白是从何而来。静静的运行着体内的真气,药在胃里也似乎慢慢的起了作用,他要赶快好起来,不然他的阿荞姐,就要受苦了呢!他喜欢的人,从来不需要为他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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