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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勾起唇角,十分疏离的朝着孟宇凡点了点头,道:“好巧。”
孟宇凡的眼眸中复杂的闪过多种情绪,终究还是慢慢平复,点了点头,“好巧。你这是要去哪?”
“养心殿。”
孟宇凡听了也没有再多问,看着宋荞有意疏离的模样,心上默默一紧,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地让开了路。
“多谢。”宋荞淡淡的说着,便是从孟宇凡所让开的路上走过,朝着养心殿,步步坚定。
孟宇凡看着那纤弱却坚强的背影,总觉得心上空落落的失了一大片,似乎怎么也补救不回来了,看着这冬日里萧条的桃花林,恍惚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春天,他拉着宋荞一路来了这里,轻声问她,阿荞,你是不是喜欢我。想起当初她娇羞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孟宇凡突然想哭,拳头也是蓦然攥紧,拂袖而去,只留下阵阵清风在这御花园中渐渐隐去,不见了踪影。
御花园不远处的一双红影静静地看了个清清楚楚,愤愤的折断了空空的树枝。
“王妃——”碧色衣裳的宫婢看着自己家主子脸上这般骇人的表情,担忧的出言提醒。
许年年轻轻地咬紧了薄唇,手上被折断的树枝也是狠狠的被摔打在了地上,她分明看的清楚孟宇凡眼中的神情,宋荞,郡主?!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让你抢走属于我的东西!许年年阴狠的眼神看着宋荞离开的方向。
“葱郁,我们走!母妃那里还等着我们探视呢!”许年年的语气没了一点点的温婉气息,领着那个叫葱郁的碧色衣裳的宫婢离开。
宋荞没有把遇上孟宇凡的事情当做一回事,因为这皇宫里的事情太多,若是每一件都去在意,岂不是要劳心劳力,如此倒也罢了。若是因为如此,使得容颜憔悴,那岂不是天大的损失。从养心殿出来,宋荞和苏瑾公公多说了几句话,左右也都是关心皇上的言语,因为她瞧着皇帝叔叔的气色不是很好。苏瑾公公便是说多说了几句立后的事情给孟萧的压力太大,便是送了宋荞出宫。
回到王府,宋荞便是对着窗台发呆,把玩着手中的蓝色哨子,宋荞几次忍不住想要吹响,可是一旦吹响便是就前功尽弃,几番思来想去之下,还是找了一个锦盒将哨子锁了起来,丢在了柜子的最里面,这样自己应该就是忍得住了。给了自己今天的时间收拾心情,宋荞便是又从新坐回了那个笑眯眯的样子,每日除了去上书房上课,便是多了一件事,就是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本来也是对宋荞也有着几分喜欢,又何况孟萧膝下无女,宋荞现在天天跑去请安,倒是让太后满心欢喜,对宋荞也是更加的喜欢了。每每都是想给宋荞说个婆家,可是宋荞总是躲闪着从不直面这个问题,问得多了,太后也是知道了她无心此事,为了免遭女儿家的厌烦,太后也是不再提这些事情。而宋荞讨好太后的小心思自然也不过是为了孟辰礼,只不过这些只有宋荞知道罢了。
孟辰礼离开已经一个多月,转眼便又是临近年关,宋荞十六生辰的时候,太后下了懿旨在宫中给宋荞办上一场生辰宴会,还是请了最有名的戏班庆辉班来宫里唱戏,宋荞虽然不喜宫宴,但是也不好拂逆太后的意思,只好应下。
可是当真到了生辰这天晚上,看着华庭内熙熙攘攘的这么多人,宋荞才算是明白过来,太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这宫宴不仅仅是请了名门闺秀,就连士族大臣家的年轻公子也是全部都请来了。这分明就是太后借着她的生辰名义,给她办了一场相亲大会嘛!天呐!太后到底是在背后说了什么,宋荞正装出现的时候,只瞧见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还有好几位公子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自报家门,细细打量之下,宋荞便是发现好些公子竟然也是悉心打扮了才来的。
宋荞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几位公子的攀谈,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娇嗔道:“太后,您这是干什么呀!”
“给阿荞过生日啊!”太后说的十分和蔼,脸上还有着慈爱的笑容。“怎么,哀家这么大的阵仗你还不满意吗?”
“哎呀,太后,阿荞分明不是说这个。”嘟起了嘴唇,眼神也是有了娇嗔的样子,“你这分明是变着法子的给阿荞相亲。阿荞又不是貌若无盐,无才无德之人,太后如此,也不怕别人笑话阿荞。”
“阿荞这么聪明,自然不会让他们觉得你无才无貌,若是他们真的信了那些风语,也只能说他们没有眼光,识不得璞玉!”太后说着,还是轻轻拍了拍宋荞的手背。“你看哦,那个穿牙白色长衫的,就是今年的武状元,貌若潘安,文武双全,也不曾有过婚配。哀家心里最中意的就是他了。”
顺着太后所说的方向望去,宋荞便是看到了那个让太后如此满意的人,听了这话,宋荞只得是泄了气,静静地坐在一旁,嗔恼的眼神看了看周围,便是愤愤的从身后的姑姑手中要来了戏文,愤愤道:“我要点戏!”
点了一出《拜月亭》,宋荞便是只顾着专心看戏,对于旁人全部都视若无睹。不过宋荞的逃避现实终究还是在孟萧来的时候不得不打破,因为顾及礼仪,她也是要跟孟萧行礼的。孟萧的到来,让一直松散随意的宫宴氛围变得有些紧张拘谨,那些被太后请来的年轻俊杰们也大都是正襟危坐的想在皇上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
“阿荞今年满十六了,倒是真的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给朕说说,可有中意的夫家?”孟萧招呼了宋荞过来身边,询问的声音不大,可是却是在华庭的男男女女都尽数听得十分清楚,宋荞瞧着几位年轻公子的脸上竟然还是染上了些许红彤彤的薄云。
“皇帝叔叔,你就这么想把阿荞嫁出去啊!阿荞可是还不想这么早嫁人的哦!”站在孟萧身边嗔恼的皱了皱鼻尖。
“哈哈~~~”孟萧也是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笑宋荞不愿嫁人,还是在笑她说的话如此孩子气。
宋荞看着孟萧的笑容便是定下心来,她知道皇帝叔叔会尊重她自己的意思,才不会随意的把她嫁出去,因为就如当初和亲的时候一样,自己的婚事是攥在自己手里的。宋荞开心的四下看去,这才是不小心瞟到了坐在一旁角落里的白醒,白哥哥,竟然也来了吗?再仔细的看过,竟是连孟宇凡也在,和他一同坐的便是当初娶回家的侧福晋许年年,对于那个万俟冉为什么自从嫁给孟宇凡之后就没了音信,宋荞本来还奇怪,但是看着许年年的面容便是明白了几分,只怕是这位姑娘的手段比那位万俟冉高明了许多,同一屋檐下,只怕是被狠狠的打压了吧。想到这里,宋荞不禁又是想起了左心妍,不知道她在大辽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呢?
宋荞正想的出神,便是瞧着许年年端了酒盏朝着宋荞走了过来。
见了许年年已经到了身前,宋荞也是站了起来,笑着道,“侧王妃好。”宋荞特意是将那个侧字念得十分清楚大声,看着许年年的面色微微僵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便是不由得心里一阵惊叹,这个许年年,真的是——太太太能装了。
“郡主生辰,年年疏忽,不曾给郡主准备礼物,如此薄酒相敬,还请郡主赏脸。”许年年温婉的说着,面色如常,手中的酒盏也是朝着宋荞微微的抬了起来。
宋荞不明白她来敬酒的含义,不过当着孟萧和太后的面,总归是不好放肆,便是从孟萧的桌案上端起了苏瑾斟给自己的酒盏,朝着许年年微微的抬了起来,道:“侧王妃客气了。阿荞先干为敬。”说着,宋荞就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喝完,还是朝着许年年扬了扬杯底,一滴不剩。
许年年也是将酒一饮而尽,脸上恬然的笑容不曾更改,将酒盏递给了身后的葱郁,便是朝着孟萧和宋荞见了礼,准备离开了。可是也许是因为下台阶时,不小心踩到了裙角,竟是一个不稳,险些就要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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