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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比起温儒言的淡定,孟辰礼便是显得有些拘谨,开口也是有些试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温儒言抬了眸子,看着孟辰礼棱角分明的俊脸,淡然的开了口:“阿荞十六生辰的时候,太后给她在宫中给她办了一场生辰宴会,专门请了很多年轻才俊前去赴宴,意思是想给阿荞相亲。而那场宴会,因为太后的意思,我和拙荆便是都没有去。然而,第二天一早,皇上便是下了旨,立了阿荞为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没能阻止,去养心殿询问皇上,阿荞却是如换了一个人一般,竟然是站了皇上那边,说着母仪天下,光耀门楣的话来。”温儒言说着,也是想起了当日自己匆匆进宫,而后发生的事情。
“那么王叔,在这之后,阿荞姐可是有什么变化吗?”孟辰礼问着,桃花眸子有些闪躲。
“变化自然是有的,笑的很少,把自己藏起来了,偶尔便是让苏苏带回来一些消息,多半是关于皇上和后宫琐事加以提点,让我在前朝有个准备。”
“那王叔有没有查看过那晚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孟辰礼听了也是觉得十分奇怪,不过也是可以断定,那个夜晚,在皇宫中,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会不查,我问过那日去参加宫宴的几位才俊,可是结果却是相安无事,个个也是对阿荞存有倾慕欣赏之意,而我想要从宫中着手查看的时候,事情便开始变得奇怪。不仅什么异样都查不到,反而是平静的让人明显的能够觉察到是被人掩盖住了,而且很彻底,很仔细。让人根本查不出来任何消息。”温儒言说的毫不隐瞒,对于孟辰礼,他存了满满的期许,也可以说是是他满满的期待,期待着将来的天下有他来掌控,这样,才是对宋家,对平南王府最有保障的事情。
孟辰礼凝眸开始沉思,能够在宫中掩盖掉一些是亲,并且是毫无痕迹的人,除了父皇,几乎是没有人可以做到?那么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要说父皇处心积虑的想要阿荞姐,这几乎不可能,父皇一直是将阿荞姐当做女儿,而皇家是什么地方,又怎么会肆意的允许这种有违常理的事情存在?可是若是不是父皇,那么又是什么人?还是说父皇又是在袒护着什么人?孟辰礼想起了当初母妃小产辞世一事,父皇也是将一切归结到了熙嫔的身上,自己就是在隐隐猜测着他是在袒护着什么人。如今,又是这样。心上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难道说阿荞姐进宫的原因也是和父皇要袒护的人有关吗?
看着孟辰礼沉思,温儒言也不出言打搅。他也在思忖着今天宋荞让苏苏带回来的消息,阿荞并不是第一次往王府传消息,但是以往的消息却不过是一些提点,并没有什么需要着重注意的地方,而这一次却是不一样。自己早早的就曾经提点过宋荞要远离白醒,可是为什么现在宋荞反过来要告诉自己呢?另外,就是皇上生病的消息。虽然自己也是看出了皇上的气色远远不如以前,可是生病咳血倒是不曾想过。另外就是皇上生病为什么要隐瞒,又为什么阿荞会知道,还会让苏苏来王府带来消息。
“王叔,你在想什么?”孟辰礼看着温儒言埋头苦思的模样,便是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在想襄阳候进京的事,对了,你刚回来,皇上可有吩咐什么?”
“恩准了我去上朝。”孟辰礼轻声的说着,转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便是开口问道:“王叔,我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还想请教一下王叔。”
温儒言点头,示意孟辰礼说下去。
“边境告急,襄阳候几次都是拒不出兵,父皇这次已经是没收了襄阳候的兵权,可是却又为什么对襄阳候如此礼遇。不仅是让他携带家眷一同进京,就连一个小小的和硕郡主也是要三哥的侧妃陪着。”对于此事,孟辰礼很是不解,当初白醒作为质子进京的时候,自己便是百般奇怪为什么父皇会如此的宽待于他,不仅仅是让他一同进入上书房学习,就连南巡那一次也是带上了他。而这次对待襄阳候,又是如此。
温儒言淡淡的笑了,提起了书案上的狼毫,在纸上写出了一个“恩”字。看着孟辰礼疑惑,才是开口解释:“皇上刚刚登基之时,边境不稳,皇上为鼓舞士气御驾亲征,不小心中了辽军埋伏,若不是襄阳候拼死相救,皇上怕是早已命归黄泉。而襄阳候在那次战役中伤在了后心,险些丧命,后来,为了答谢襄阳候的舍命相救,皇上当即便是下了一道圣旨,而这道圣旨便是保证了襄阳候一家永无性命之忧,且受大孟礼遇。所以即便是做了如此多的不合礼数的地方,皇上却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对待襄阳候自然是十分宽厚。而如今已经收了兵权,甚至等于是没收了那一片封地,若是皇上再对襄阳候冷眼相看,怕是朝中又要不稳。”
这么说来,倒是可以解释的同,但是孟辰礼却是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看着白纸上的‘恩’字,心绪千回百转。襄阳候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出兵,难道就不怕父皇治了他一个叛国的罪名吗?想起今日见到的美髯公白承墨,孟辰礼心上总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宫吧,莫要让别人知道,你来了这里,不然又是免不了惹上麻烦。”温儒言看着孟辰礼,很是温和。
孟辰礼点了点头,已经是子时过半,若是再这样拖下去,只怕真的会让人发现他并不在宫中,如此,便会朝着温儒言点了点头,“那王叔一切小心,辰礼日后就仰靠王叔了。”
温儒言点头算是应下,送了孟辰礼出门之后,才是回了卧房。看着床榻上妻子沉静的睡颜,那眉梢眼角已经是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看来阿荞的事情给她的冲击太大,之前一病竟是病了这么久。也是怪自己,当初为了阿荞,便是自作主张没有让她有个孩子,看来日后,他得好好的补偿她才是。脱了衣服,将邵芸揽入怀中,他比他们都要幸福,因为他拥有着自己最爱的人。
夜晚终究是多事,白醒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边境滋扰,拒不出兵,襄阳候进京,事情正一步步的朝着自己所预想的方向发展,看着房间里,让安伯收拾好了东西,唇微微的抿了起来。襄阳候进京,皇上给襄阳候安排了一处宅邸,而自己是襄阳候的世子,自然是不能再住在平南王府了。今晚的宫宴再次见到白承墨和白芙蓉甚至是凤瑶夫人的时候,白醒分不清楚心上到底是什么感觉?欣喜?厌恶?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麻木。是呀,早就麻木了,早在小时候,就已经麻木了。他们是幸福的三口之家,而他和母亲不过是被丢在景园的可怜母子,他姓白,却不是白承墨的白,而是白青青的白。或者说,他本该姓孟,孟醒,白醒,到底不过是白日梦醒,什么都没有罢了。
摊开手掌,却又猛然攥的死死地,看着床帷上垂下的些许流苏,眼神变得狠辣起来,不再是往常冷冽的模样,我本该拥有的,我会自己夺回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
第二天一早,平南王府里出奇的变得热闹起来,原因便是皇上让人来接替白醒去新的宅邸,顺便还是送来了不少礼物,白醒不管也不问,他们送了什么,自己带了什么,一切都是交给安伯打点,自己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车里,没有任何反应。
新的宅邸在城西的街上,距离平南王府有着两条街的距离,距离皇宫也是远了一些,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还在这里。到了新宅邸的时候,白承墨被几位大臣叫去叙旧,并不在,白醒便是在门口碰上了正准备出门的白芙蓉,白醒从马车上下来,正好是看见白芙蓉上马,骑在马上好不英武的模样。朝着白芙蓉轻轻点了点头,道:“昨日人多,还不曾给妹妹打过招呼,今日补上,还希望妹妹不要责怪为兄。”
马背上的白芙蓉搭着眼皮,看着白醒万年不变的冰山面孔,便是一阵厌恶,一把便是抽出了腰间的鞭子,朝着白醒狠狠地抽了过去,但是却是打在了安伯的身上,因为安伯年迈,那里承受的住白芙蓉狠辣这一鞭子,一下子就被抽翻在地,哀嚎起来。白醒却是淡淡的不为所动,只是抬眼瞧着白芙蓉,眼眸深不见底。“妹妹的脾气倒是未变,不过这鞭子倒是越来越不准了。”
“别自称是我哥哥!我可不承认!”白芙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拽着手中的缰绳,说道:“哪里是我鞭法不准!而是父候百般叮嘱,不然你认为你能够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哼!笑话!”白芙蓉说着,脸上是满满的不屑。
白醒丝毫没有反应,只是蹲下身子,轻轻的扶了安伯起来,查看之后发现只是些许皮外伤之后才是放下心来。也不在理会白芙蓉,只是轻轻地进了院子,朝着给自己安排的房间走去。
白芙蓉看着白醒冷冽淡然的样子很是不爽,可是碍于白承墨在入京之前就一直在叮嘱的事情,只能是作罢,将鞭子收好,便是骑着马儿出了宅子。
白醒让人帮着安伯敷了药,又让下人接替了安伯的工作,让安伯好生休息休息几日。便是出了门。他也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而此时的京城一隅,玉染的二楼雅间里,龙少云依旧是自顾自的煮着茶,对于面前的女子没有丝毫的反应。
“龙公子,当真不接受沈夕的提议吗?”沈夕样子有些泫然欲泣,看着龙少云,手中的锦帕也是绞在了一起。
眼眸未抬,手上的动作也是丝毫不乱,眉梢眼角尽是一副慵懒的模样,“沈姑娘,在下已经说过很多遍,在下经营的是一个赌坊,赌坊是什么地方,沈姑娘应该清楚。至于沈姑娘的提议,好是好,但是在下不想参与。”
“沈夕不明白。为什么京城中其他的赌坊都答应了,唯独龙公子的玉染却是独独中立。”沈夕皱着眉头,满脸不解的模样。
“呵呵~~”龙少云轻轻地笑了,看着沈夕的眼眸,依旧是慵懒的模样,“在下说了很多遍了,在下开的是赌坊,所以对于你们所要建立的联合的情报据点不感兴趣。沈姑娘也是说了,京城中各大赌坊已经悉数同意,那么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沈姑娘又何必执着于一个玉染呢?”
为什么执着于玉染,自然是因为它值得,京城中各大赌坊加起来,都不及玉染的人脉,而龙少云的关系网更是十分复杂,当初借着二十两银和龙少云搭上话,就已经是花费了好些心思,可是若然就这样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沈夕默默地攥紧了拳头,看着龙少云,想要继续开口相劝,却是被龙少云抢了先。
“沈姑娘,若是还想继续劝道,那么还是不必了。”说着,龙少云便是倒了一杯刚刚煮好的茶放到了沈夕的面前,意思不言而喻,要么就走,要么就喝茶堵着自己的嘴。
沈夕在抱月楼中这么多年,人情世故,也算是阅人无数,如此明显的逐客之意,她又怎么会不明白,看来还是不能冒进,不然就是真的前功尽弃了。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茶香清冽,果然是极品的好茶,一口饮尽,也不再细细品尝,便是起身和龙少云告辞了。今个是十六,不出意外地话,今天白醒应该回来找自己。
果不其然的,在沈夕回到抱月楼之后,白醒已经是在她的雅间里等着了。正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宾客匆匆。对于沈夕的外出,白醒并没有多问,他们之间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不用去将所有的事情都坦诚相待。
“你就不问问我去了哪里吗?”沈夕看着白醒对自己不管不问的模样,有些黯然,便是开了口。
“那么,你去了哪里?”白醒顺着她的意思开了口,却是看到了沈夕的笑容蔓延开来。
“玉染。”沈夕说着,却是饶若无骨的靠近了白醒的怀中,手指也是轻轻地磨砂着白醒的脸颊。
白醒并不答话,也没有推开沈夕,只是静静的站着,没有反应。
“你不问问我去玉染干什么吗?”
“你若想说,不用我问。”
“我今日去玉染,也不过是为了让我们的情报据点更加的完善一番,要知道这京城之中,虽有实力的赌坊便是玉染了。而且这个名字倒也别致,就如同他们的老板一样,温文儒雅,丝毫没有市井赌徒的纨绔之气。”沈夕说着,便是在白醒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白醒听了沈夕的说辞,只是淡淡的眨了眨眼睛,没有答话,等着沈夕继续开口。
看着白醒木头人一般的反应,沈夕本想生气,可是看着白醒冷冽的样子,却是放弃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是暗自摇了摇头,从白醒怀中退了出来,道:“我不跟你扯圈子了,说罢,今天想问什么?”沈夕说着,便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我便听什么。”白醒回答的依旧冷冽,甚至是连看过去的眼神都是冰冻三尺的寒意。
沈夕唇角的笑容有些微微的僵持,却又转瞬间笑的更加妩媚起来,就连眼神也会如同在台上跳舞一般的充满魅惑,便是同白醒仔细的说了些从入幕之宾那里得来的消息,大多也不过是关乎朝局的一些小事,白醒一直仔细的听着,一直做到了临近傍晚才是回了宅邸。如约的碰上了白承墨。
正在庭院里和凤瑶夫人一同赏茶识趣的白承墨看到白醒回来,脸上的笑容却是陡然消失,不见踪影。白醒却仿佛习惯了白承墨对待他的态度,反而是如常的走到了白承墨的面前,施礼,道:“父候刚到京城,可还适应安好?”
白承墨却是不理会他,径自牵了凤瑶夫人的手回了卧房,竟是连一句话都没有同白醒说,白醒看着陡然变空的庭院,心上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而此时的玉染里,龙少云却是收起了所有煮茶的器具,看着箱子里搜集来的不少稀奇精致的小玩意,和整整一厚匝的银票,便是轻轻地叹了气。自从宋荞突然变成大孟的皇后之后,就是再也没有来过这里,龙少云自行给她留下的分红和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是送不出去,也不由得忧从心起。莫不是因为母仪天下,便是觉得这一个小小的赌坊容不下她了?龙少云想着,脸上慵懒的神情也是露出了隐隐的担忧。沈夕一而再的打起了玉染的主意,可是这玉染的主人却是联系不上了。
宋荞似乎也是因为有人念及,在坤宁中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便是让苏苏熬了碗姜茶驱寒,苏苏却是奇怪着,为什么一直不喜欢喝药的宋荞却是主动要求着要喝姜茶了,但是宋荞吩咐了,她便是细心去做了。不过她哪里知道宋荞是太过于谨慎,在这种时候,若是自己生了病,怕是会错过什么,如此才是强迫自己去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事。
孟辰礼没有再来,宋荞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她可以避免着见到他时候的心痛难忍,如此,喝了姜茶之后便又是端了参茶去了养心殿侍奉。
因为和孟萧之间已经成了另一种关系,宋荞也开始凝神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白醒,而是怎么也是不能将一切串联起来。
时间过隙,匆匆便是黑夜了,夜阑人静之时,只有紫禁城的挤出宫殿还亮了几盏烛火,锦沐轩的红梅树下,孟辰礼独自做着,慵懒的倚靠着树干,一如许久之前,和宋荞一同在园中嬉闹的时候一样。看着漆黑的夜幕,没有一颗星子。白天总有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干扰着,不能仔细想想到底是如何原因。如今衬着夜阑人静,可是要仔仔细细想个清楚。关于阿荞姐进宫的原因,已经是查无可考,但是在那场宴会之前,阿荞姐都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必须从那天晚上查起,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所有线索也早已经是找不到了,思来想去唯一的突破点,便只有一个人,便是——白醒。
襄阳候对待白芙蓉那般宠溺,却是对待白醒百般苛刻,竟是连好看的的脸色也是从不曾有,父皇对待襄阳候一家的态度也是太过奇怪,孟辰礼想不明白,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而阿荞姐却是深深的陷入了这层泥沼。这几日上朝,也是感觉的到,朝中似乎也是对于储君之事多有想法,三哥更是急功近利的在父皇面前展露才华,迫切的讨着父皇欢心。自己也不能这么轻松地的看着了,如今,也是要仔细的做些什么才好了。
阿荞姐,不会太久,相信我,不会等太久的。
手掌默默地紧握成拳,孟辰礼听着风声,????的,眼眸也是渐渐的深沉起来。轰隆隆一阵惊雷划过,刚刚才如同泼墨的夜幕便是瞬间闪过一道闪电,迎上房顶的琉璃瓦,竟是折返出一细光波。随即便会硕大的雨点拍打了下来,孟辰礼想也不想的便是从树下起身,一个踮脚,便是跃上了房顶,朝着坤宁宫的方向匆匆而去,阿荞姐她,最害怕打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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