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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来散步,没想到迷路了,就误闯进了公主的寝宫之地,还请公主原谅!”柏晨双手抱拳俯身道歉。
“这里不是我的寝宫,是东暖阁,公子怎么会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散步?”素兮走上前去,用一把纸伞为柏晨挡住了风雨,一袭清幽的栀子花香悠悠而来,看了一眼身边的陶沾还站在雨里,素兮扯了一下陶侍卫的衣袖,将他拉进了伞中。
“属下不敢!”陶沾倏尔跪地,吓了素兮一跳。
“下雨了,你我无论谁淋了雨都会生病的,还是一同遮着点吧。”
“你的小白又跑了?”柏晨示意陶沾起身,随意的一问。
“不,今晚我是来祭奠故人的。”素兮看了一眼地上焚尽的纸钱回答道,“还望今晚公子看到的事情不要同别人讲才好!”
“绝不吐露半句!”柏晨淡然一笑。
“前面就是东暖阁了,公子随我到东暖阁取一把伞,我再令丫鬟送两位回去吧。”
听了素兮的话柏晨点了点头,两人执伞前行,“我是在多慈殿附近的宫殿里斋戒,明天就要为百姓祈福,没想到雨夜出来散心却是迷了路,还好遇上了公主。”柏晨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
“原来是这样,公子既然明天能到多慈殿,可否帮我一个忙?”素兮略微迟疑的问道。
“公主请讲!”行至东暖阁,柏晨收伞说道。
“我曾在天音寺请了两道符,一道烧给了我故去的乳母,一道是为了天下苍生,不过素兮出身低微没有资格进多慈殿,还望公子能够明天在多慈殿将符点燃,为苍生祈福,令天下不再受战火侵蚀。”
一双美目即使没有顾盼倩兮,此时此景也让柏晨迷了心智,“若是公子觉得为难,素兮一定不会强求的!”她目光的一躲闪,柏晨像是抓回了魂,连忙摇头说道:“不为难不为难!”伸手接过那一个叠成三角形用红线缠绕的符,似乎还带着她淡淡的体温,和那迷人的栀子花香。
“心砚,你送公子回宫!”素兮福了福身子转身进了暖阁,柏晨怔然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晃过来面前已经换了另一个叫做心砚的小丫鬟。
……
“公子,今天遇到的就是宁都公主?”陶沾将姜汤端给柏晨公子时低声问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吟咏道:“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若束素,齿若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公子!?”陶沾等了好半天柏晨也没有接过碗,他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不过神色可以明显的看的出来,这位宁都公主倒是很讨公子的喜欢,连眉眼里都是喜欢的神色,只可惜公子是注定要娶平都公主的!
柏晨何尝不是自己心里也明白,早闻陈王有两个年龄适嫁的女儿,长公主平都出身高贵,气度风华声名远播,性情冷傲;二公主宁都温婉清秀,性格和善,聪慧过人,只可惜是庶出,作为齐国未来的君主,他需要平都娘家的势力,他的后宫也需要这样一位夫人,只是天下男子于陈国熙攘来往都为能见宁都公主一面,他——柏晨公子,也是仰慕宁都公主的。
柏晨剪了剪烛花,屋子里又明亮了几分,墙上挂着几幅先贤的画像,看着舜帝与湘水旁意气风发的身影柏晨笑的若有若无,此时不是效仿娥皇、女英的时刻,他得让陈国看出自己联姻的诚意,毕竟楚国的铁蹄已经踏上了齐国的边界,若是能够联合三国之力打败万俟储玉,天下亦是唾手可得,到时候又何谈一个宁都。
多慈殿内为苍生祈福之时素兮还在藏书小筑里抄经书,竹简细瘦,可她的蝇头小楷写的娟秀漂亮,跪在一旁的丫鬟心砚专心致志的为素兮研磨。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跨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瞟了一眼素兮笔下的诗句心砚问道:“公主,这是什么诗啊?”
“《礼魂》,今天多慈殿不是有祭祀吗?”声音清淡,略微带着些喑哑。
“可不是,一早上大臣们就都跪在多慈殿外了,齐国公子也参加了呢!”陈国的祭祀向来不会让女人参加,尤其是在小宫女眼里就变得更加的庄重,不可侵犯,尤其是多慈殿前的大场面,更是让她们心向往之又心存敬畏。
窗外忽而传来鸣钟的声响,浑厚悠远,即使偏僻的东暖阁也听得无比清晰,心砚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墨石,朝着窗口的方向跪在了地上,口中默默地念叨着:“保佑娘亲平安,保佑哥哥能活着回家,……”
素兮亦是停住了手中的笔,看着晨雾还未散去的窗外心中念道:“希望柏晨公子能够信守承诺将符挂在多慈殿中,那样,陈国或许就能躲过楚国铁蹄的蹂躏。”素兮放下了手中的笔闭上了眼睛,双手合拢的放在胸口,跟着心砚慌乱的心愿一同默默地许下。
柏晨公子离开之前向陈国以伏羲之礼向平都公主求婚,换过庚帖后齐国便将浩荡的聘礼送到了陈国,钟妙兮扶着珍仪夫人坐在大殿上一一的点查,只不过妙兮的神色不像珍仪夫人那样泰然自若,反而是有些慌张,“母妃,庚帖?”
“庚帖已经送去了,国师大人亲自办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未等妙兮说完话珍仪夫人便一口打断。
钟妙兮硬生生的点了点头,她和柏晨公子的八字不合,只是没有办法便临时换了自己的八字,国师亲自将妙兮的八字改成了凤仪天下,以便取悦柏晨公子。
“东海珍珠十二对儿……北海珊瑚两盏……龙须参一对儿……”太监在九华宫外连连唱和,声音小了一点珍仪夫人就会换人,她要整座王宫里的人都听到齐国给平都下的聘礼,尤其是住在离九华宫不远处霓裳宫的妍妃。不过霓裳宫里此时没有兴致讨论平都公主的嫁妆,因为宁都公主病了,妍妃急的眼泪不停,陈王将宫中所有的御医都悄悄地调到了霓裳宫里。
素兮淋了雨后便身子微微染恙,直到今天早晨凤盏和雀盅到东暖阁去迎她回宫,心砚方才跌跌撞撞的跑来说公主一早起便觉得身体不大舒服,再进去一看已经发了高烧。
“阿澄,快醒醒!”妍妃坐在床边抹眼泪,御医开了方子也想了办法可就是推不下去素兮的高烧,眼看着公主的脸颊都已经烧成了粉红色,陈王也是急得不得了,里里外外的呵斥着医官。
东暖阁当值的丫鬟心砚跪在地上吓得直哭,明明昨天夜里宁都公主还是好好地,一早上也只是说身体有些不舒服,谁知道没走了多长时间霓裳宫就派人来将自己押了过来,说是公主病重,哭声、训斥声、低声说话声、丫鬟进进出出的脚步声,整间富丽堂皇的霓裳宫此时乱作一团。
“珍仪夫人到!”通传侍从的声音响起,屋里跪了一地,一贯事情做得事事周全的妍妃也顾不得礼仪,只是坐在素兮的身边不停地哭,哭的乱了阵脚,珍仪夫人生怕素兮患了什么传染人的疾病,并没有让妙兮随着她一同进到内殿去,抬了抬手将妙兮留在了珠帘之外。
珠帘叮咚的一响,地上边跪着边哭的心砚挪了挪方向,朝着珍仪夫人的位置身子伏得更低了一些,珍仪夫人上前几步探头看了一眼,只见床上的素兮已经昏迷过去,双颊也烧得粉红,“心砚,本夫人问你,宁都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身染沉疴?!”
珍仪夫人向来严厉,尤其是这样的境况,心砚边哭便说道:“夫人明鉴,宁都公主一直好好的,直到今早上才突然觉得身子不舒服,奴婢并没有照顾不周全之处啊!”
“放肆!小贱婢,你没有照顾不周全的地方,公主怎么会病的这样严重!”宁都被罚抄书是珍仪夫人的命令,若是真有几分性命之忧恐怕妍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陈王向来宠幸妍妃,对宁都又是喜爱有加,恐怕到时候自己是难辞其咎,还不如这时候都怪罪于心砚照顾不周之上,也就推脱了几分责任。
心砚眼见着形势不妙,答应宁都公主的事情也是不能瞒着了,便一五一十的说道:“夫人明鉴,昨夜公主说是要祭奠奶娘秋氏,深夜下着雨便独身一人打着伞出了东暖阁,还不许奴婢跟着,和柏晨公子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湿透了大半,因为公主令奴婢送柏晨公子回宫,所以才耽搁了换衣裳的时间,还望夫人和娘娘饶了奴婢吧!”
心砚的话里提及了柏晨公子,屋子里瞬间气氛变得紧张,陈王拧了拧眉头,妍妃眸光一转,珍仪夫人五指死死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心砚,公主向来顽皮,想必是她不愿意让你说出实情,难为你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本宫今日不处罚你,回东暖阁去吧!”
听了妍妃的话心砚急忙谢恩退了出去,这是床上昏迷的素兮突然咳了一声,陈王和妍妃又惊又喜,屋子里又开始忙了起来,御医轮流进来请脉,开方子、换帕子、煮药……唯有坐在椅子里的珍仪夫人冷着一张脸,朱唇紧紧地抿着。
“母后,宁都怎样了?得了什么病?”珍仪夫人一出来妙兮便迎了上去,一见母亲脸色似乎不大好妙兮便是更加着急地问道。
“恐怕这病要的不是她的命,而是我们的命!”
无缘无故的一句话让钟妙兮心里全是疑团,随着珍仪夫人回到正和宫后两个人关起门来说话,“母后您刚刚的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珍仪夫人余气未消,说道:“祈福的前一晚你可曾去见过柏晨公子?”
妙兮点了点头,回答道:“我装扮好去了多慈阁,他就在假山上的凉亭里,虽然未说话可我觉得柏晨公子是一定看见我了的。”
“……”沉默良久,珍仪夫人说道:“当晚,柏晨公子也见到了素兮,而且两人恐怕是还共撑一伞,素兮就是因为淋了雨身子才染病的,没想到这小丫头千防万防还是让她和齐公子单独见了面。”
“见了面又怎样?柏晨公子不是已经下了聘礼了吗?母后还担心什么?”妙兮问道。
“你可真是小看了妍妃!”珍仪夫人目光一凛的说道:“妍妃一直碍于自己没有强大的娘家做靠山,正是因为这点她才会这么多年盛宠之下还能对我忌惮几分,若是宁都能够嫁到齐国,嫁给柏晨公子作为靠山,恐怕这陈国的后宫就没有你母后我的容身之所了!”
“那又怎样!就算宁都嫁到齐国我也是正妃,将来也是齐国的王后!况且表哥是魏王,柏晨也要忌惮几分的!”妙兮脸上有几分青涩的倔强。
“愚蠢!”珍仪夫人轻声怒喝,“你想一辈子和我一样面对一个眼中钉肉中刺度过一生,素兮和妍妃一样有几分姿色,若是柏晨公子对她犹如王上对妍妃,假以时日再诞下麟儿,后宫还有你的容身之所?!魏国也要依托着齐国才能与楚国抗衡,你认为你表哥会因为你过得心里不舒服就和齐国翻脸吗?!”
珍仪夫人的一番话正中肯綮,钟妙兮立马变了脸色,口中喃喃的说道:“一定要想个办法,不能让素兮有一点机会嫁到齐国,也不能让妍妃有翻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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