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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学途 > 第15章 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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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今之计,只有去每个老师家里拜码头。可是去了,又该说什么好呢?自己明明有把握通过考试,去了老师家里,反而让老师觉得自己没能力,过来求自己的。这样的印象自己换位思考一下便能想到。

    思来想去,他觉得他应该去一下,至少把文件的事情跟老师坦白。把该说的都说出来,该做的都做了。实在不行自己也没办法。

    他把任课老师的名字列了一张表,一一分析,他觉得数学老师黄晓燕可能比较好说话,因为她平时上课的时候总是和蔼可亲的样子,徐思泽还曾经问过她很多问题,他自信她对自己的印象不错。

    打定主意,立刻行动!

    数学一直是徐思泽引以为傲的一门课,他经历过03年高考的“卷灾”。那年之所以被评为“卷灾”,是因为数学试卷特别难,整个江苏省的均分不到60分,那一年他凭着120分的数学,一跃居于重本线之上。大一第一学期结束,他的数学满分。黄晓燕因此对他印象也很好。

    这一次,徐思泽打算开门见山。

    他走进黄晓燕的办公室跟黄老师道了声好,便拿出伍政凯给他的文件,问道:“黄老师,您收到这份文件了吗?”

    黄晓燕看了一下,说:“收到了。”说着,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一摸一样的。

    徐思泽说:“你理解这上面的公事公办吗?”

    黄晓燕说:“是啊,你们辅导员给我解释我,要我对你严格要求。”

    徐思泽说:“那黄老师,您是打算给我打不及格吗?”

    黄晓燕笑着说:“你数学成绩是出了名的好,要说你这门课考不及格,我恐怕没几个人相信。你去考吧,我会按照实事来的。”

    徐思泽问:“那您就不怕得罪孙宥良还有李书记吗?”

    黄晓燕说:“我孑然一身,无欲无求,他能整到我什么?你看外面很多大学给我发了邀请函让我过去当老师,我根本就不担心这些。再说,我也不能昧了自己的良心,害了自己的学生。你放心吧!”

    徐思泽感谢黄晓燕,伍政凯这样善良的老师。公道自在人心!他这样安慰自己。剩下的几位老师,他相信不用去,他们也会按照公道办事的。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个巨大的错误。考试成绩出来那天,徐思泽彻底绝望了。仅仅数学和物理通过了,其他六门课全部挂了。那六门课坚信自己是过了的。

    他想去查试卷,但是需要孙宥良的签字。他不想找孙宥良,孙宥良只会要嘲笑和藐视的眼光看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相信早已经让孙宥良死了成千上万次,甚至还多。

    除此之外,就只能找任课老师签字,然后去教务处信息科查询。

    他顾不了那么多,挨个老师找签字,有时候,老师不给签,他便在老师家门口一站一天。直到老师给签字为止。多年以后,他知道,最初不愿意给他签字的老师是觉得良心上面不安,他们真正做到了蛇鼠一窝,成了孙宥良的帮凶。

    签好字就得去教务处信息科,科长姚正海对徐思泽这样的学生,大耍了一把官威。他两条腿搭在办公桌上,躺在椅子上,一边看着电脑,一遍抽着烟。

    徐思泽连打了好几声招呼,那边硬是爱答不理的。

    老半天,懒洋洋的问:“有事吗?”

    徐思泽递上老师签字的查分申请。姚正海斜眼敝了一下,说:“徐思泽是吧?”

    徐思泽应声答应。

    姚正海说:“你这个不能查啊,现在教务处硬性规定,必须的辅导员签字才行。你让你们辅导员签字了再来吧。”

    一句话把徐思泽顶在南墙上,下都下不来。

    他想,你妹的,查个分数而已,老子还能偷了他不成,你又不会怀孕,还非得让导员签字。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姚科长,您行个方便,我只是查一下而已,什么都不干。”

    对于卑躬屈膝的徐思泽,姚正海气不打一出来,他说:“我说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没什么事情就出去吧。”

    徐思泽退了出去,心底再一次升起了一阵绝望。

    六门课,还差9门课,他的西部能源大学之旅就算是over了。或者说,他的人生就完了。他只能回去种祖祖辈辈留下来的那几块地,娶个村姑,然后为了一点小事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然后到处被人吆五喝六的呼过来唤过去,这就是将来!

    徐思泽终于落下了男儿绝望的泪水。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既然流传了上百年,那自然有它的道理。随后的一件事情,对徐思泽不知道算不算是祸事,但是至少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6月22日,暑假前夕,全班所有同学,人手一份喜帖,这其中也包括徐思泽。

    孙宥良和淳蕊要订婚了!日期就在7月1日。

    徐思泽本来对淳蕊是想做到心如止水,可没想到,打开的那一刻,他依然震惊了!

    这么快!他们在一起才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他恨淳蕊不知道爱惜自己,草率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他更恨孙宥良这个衣冠禽兽,不知道他又是用了怎么样的一种手段,把淳蕊骗上自己的贼船。

    夏日的夜晚,西风阵阵,煞是凉爽。徐思泽又是一个人端坐在2号楼顶楼露台上。他很乱,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淳蕊是怎么离开的,自己怎么就变得一无所有的。他想不明白。

    原本对淳蕊还有一点点幻想。如今与其说是被一份喜帖浇灭的,倒不如说是被孙宥良一泡尿浇灭的。为什么?孙宥良对他的侮辱已经远远超出了人格的范围,是人性的摧残。

    他又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泛其身!”来安慰自己,他知道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鲁迅笔下的阿q,即使这样,他宁愿自己活的有信心,有动力。而不是在被孙宥良击垮之前,自己先行倒下。

    他在犹豫自己到底是参加还是不参加这场突如其来的订婚。如果不参加,孙宥良会打心眼里面看不起他,不管咋样,孙宥良至少把自己当成对手,当成敌人。如果他不去,孙宥良会怎么想?想自己连成为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徐思泽不希望自己死的没名没分。如果去了,他又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淳蕊会尴尬,或者孙宥良会出言不逊,或者撵他出去,这里不欢迎自己等等。

    想想自己真是可笑的,别人都已经准备订婚了,自己却像个傻子似的,为去与不去这个问题,躲在顶楼的露台上干坐着。

    孙宥良的对自己下的绝杀,如慢性毒药一般,没有解药,只能慢慢等死。或许是下学期,或许是下下学期。他想,他应该不会让自己混过大二。

    淳蕊订婚,还有一个人心里非常的不爽。这个人是杜东方,他对淳蕊的恋,如今已经是深入骨髓的痛。

    她跟徐思泽说,后堂有更漂亮的花,有兴趣看嘛?

    徐思泽信以为真,跟她去了后堂。里面一屋子衣着暴露的女人。见徐思泽,一窝蜂的涌上来,将他团团围住,手肆无忌惮的在他浑身上下摸来摸去。

    他疯野似的逃跑了。

    后来他把这件事情告诉杜东方。杜东方当晚便夜不归寝。第二天面色苍白的回来了。嘴唇煞白!

    徐思泽过来看着他,关切的问道:“你咋回事?包夜去了?”

    他连回答徐思泽的力气都没有。只将手伸出来,做了个“9”的姿势。他当时不解。后来他想明白了,是杜东方一夜做了9次。

    徐思泽惊讶的说,古有后羿射日,一日射下九个太阳,你是后羿的后裔,一日九炮,乃是真正的炮神。

    至此,无论是他高兴还是不高兴,花世街便成了他的后宫。

    订婚那天,徐思泽和杜东方都去了。

    杜东方始终阴郁这脸,徐思泽倒是表情自然的多。这些日子来,他经历的太多,他知道失去的意义,也知道自己的未来,所以他无所谓。他更能深刻理解“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想开了,通了,也就悟道了。

    孙宥良没有像徐思泽设想的一样,对他进行一番言语上的侮辱,他只是在表示感谢以后,附在徐思泽的耳边轻轻说,你够资格成为敌人!

    淳蕊的表情倒是没那么自然,跟他碰了杯之后,只留下个“保重”便匆匆离开了。

    徐思泽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真正放下了。他将她从心底彻底删除了。

    酒会上,他看到了一些领导,他认识的不认识的。李郁江倒是一直没现身。孙宥良微微有点失望。李郁江不来,一些大领导自然也没有现身。

    倒是一些小喽喽,小科长什么的,比比皆是。人群里,他看到了姚正海,那个根本不把学生当人看的小科长,此刻正和孙宥良有说有笑。

    徐思泽暗骂了句:去死吧!

    他突然渴望复仇!复仇!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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