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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王硕华“热心”,端起酒杯来说:“宥良科长,一个人喝啥闷酒啊,来吧咱哥两喝一杯。”
孙宥良端起酒杯,自顾自得喝了一杯。
徐思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王硕华就是个放冷箭的小人,刚才那句话是在喊孙宥良喝酒吗?那分明就是在告诉李郁江,孙宥良对你有意见。这种无耻小人!
酒席结束的时候,在座除了徐思泽清醒之外,就数向小臻那几个人了。事实上,向小臻和朱晓煜只在上半场喝了点,下半场,向小臻跟孟厉云摊牌之后,他们压根就没动过杯子。
原因何在?向小臻的那个电话,肯定是得到了王若林否定的答案。教育厅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变动。所以,在他回来以后,就对眼前的一切处之泰然了。
孟厉云和钟洪涛就住在阳光酒店里面。徐思泽打电话叫来了司机冯奎,孟厉云一脸醉态,说:“郁江同志,再去我房间坐坐吧!”
李郁江回身说:“那我们今晚就住这儿吧,小徐,你去给祖部长定个房间,你和小孙住一间,方便照顾一下他。”
说完便和孟厉云走了。
孙宥良怕是一桌子上醉的最厉害的。徐思泽将他扶到房间,放倒在床上。这小子一个机灵从床上做起来,说:“喝酒!思泽老弟,再去买几瓶酒咱俩喝!”
徐思泽说:“孙哥,你醉了!躺下睡吧,一觉睡醒了就好了。”
孙宥良说:“不睡,我要喝酒,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孙宥良?觉得我很贱,是不是?走,陪我下去买酒,咱哥俩今晚不醉不睡。”
徐思泽安慰道:“孙哥,你喝醉了!睡吧!李书记关照过,让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孙宥良哭了起来,自顾自说:“他关照过?!我是什么?很多时候我也觉得我很下贱,天下是他李郁江的,我只不过是他得一个玩偶而已,我算什么?我好心好意要替他代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让我一边待着去,我是他养的一只狗吗?喜欢的时候就摸摸脑袋,不喜欢的时候就让我滚一边去!”
徐思泽说:“孙哥,你真喝多了,来喝点水吧。”说着把水杯递了过去。
孙宥良说:“我没多,我清醒的很。你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对?”
徐思泽摇摇头,听他继续发着酒疯。
他说:“你知道吗?宋娜的孩子不是我的,那是他李郁江的种。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把宋娜嫁出去,他就是想要这个孩子。黑锅总得有人背,我孙宥良替他背,我替他养情妇,养孩子!这个我都能忍,我无非就是想在他手底下好好混吗?他给了我什么?给了我什么?”
孙宥良的眼泪一股一股的往下.流,最后和鼻涕混为一潭。他接着说:“还记得几年前我们一起去附中调研的时候,同样的情景,当着附中几位小领导的面,把我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我还要强忍着,陪着他们继续笑。回酒店的时候,他醉的两眼一抹黑倒头便睡,我给他洗袜子,南部的天气这么潮湿,肯定干不了,我又用电吹风给他吹干。雇个保姆还得给点钱呢,我这样任劳任怨的给他做事,他都看不到吗?”
他抹了一把鼻涕,接着说:“还有那一次,在师大联谊的时候,他说他觉得角落里的女孩很不错,但是自己是个领导不能直接上去勾引,暗示让我去帮他搭桥。领导啊,领导,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老弟,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哈哈哈,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那是宋娜,是我前女友,知道吗?知道吗?”说着他又凄惨的笑了起来。
“李郁江让我把我女朋友送到他床上。你说好笑不?”孙宥良疯疯癫癫的笑着。说,“实际上,这也是宋娜求我的,她想靠色相上位。于是把身体给了我,让我给她安排一下这样的机会。要不然凭她宋娜,一个师范大学的专科生,怎么可能来我们学校?你说好笑吗?我搞过的破鞋,李郁江搞了,现在又还给我了。你说我贱不贱?”
徐思泽突然很同情孙宥良,他除了当了个科长,真正是一无所有。
哭着哭着,他便睡着了。
徐思泽将他放平,又给他倒了一杯白水放在床头。正打算脱衣服洗澡,门铃响了。
徐思泽打开门。
是李郁江,李郁江进来说:“小孙酒怎么样?”
徐思泽说:“喝多了,我扶他回来,他就睡着了。”
他有意隐瞒了孙宥良耍酒疯那段。曾经的徐思泽是如此憎恨孙宥良,巴不得他下地狱才好。可如今,他却觉得他是那般的可怜。
李郁江转了一圈,说:“你也早点睡吧,小孙醒了你就告诉他我来过。”
徐思泽应了一声。
第二天早晨,孙宥良早早便起床,什么也没干,连水都没喝。一直坐在床沿上,像是在想什么。
徐思泽起来问:“孙哥,怎么起这么早?”
孙宥良忙问:“思泽老弟,我昨晚上喝多了有说了什么没?”
徐思泽说:“你说什么了?你回来躺下就睡了,什么也没说。”
孙宥良立刻点点头,激动的说:“对,对,我说什么了嘛?我什么也没说。”
徐思泽说:“昨晚李书记过来看你来了。”
他又紧张起来,说:“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徐思泽说:“李书记不让叫醒你!”
孙宥良激动的说:“李书记对我真是细致入微,他还是关心我的,我现在就过去一趟。”
说完,便提着裤子出去了。望着孙宥良的背影,徐思泽感慨万千,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渴极了,突然有一杯白开水送到面前,但是里面却加了很多芥末。味道很重,却不得不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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