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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这世间生存了这么久,谁的心里还能没有点伤呢?何必每天怀抱着这点伤,天天呼喊着,自己受伤了。一次两次的惆怅,尚可以让人理解。三次四次的忧伤,勉强可以让自己成为个悲苦的角色,也还尚能令人接受。但五次六次,七次八次呢?只不过是个让人憎恶的无用的庸人罢了。
想通这些之后安息月目光清澈的望向了苏墨白。早在刚才,苏墨白便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安息月的表情变化,知道她刚刚一定是想到了些不开心的往事。不免有些心疼与不甘,是的,是不甘。他不甘自己竟然现在才认识她,让她一个人承受。她那时是不是很伤心?自己呢?自己当时在哪儿?这浓浓的化不开的情绪让苏墨白有些暗暗的吃惊,不免呆愣在了那里。
安息月却已经开始讲述了,从小到大,所有的梦境和不安疑惑,安息月全坦然的陈放在苏墨白的眼前。语调轻松,一脸微笑。苏墨白恍惚间,却像看到了安息月的小时候。那个可怜又无助,渴望别人相信的小女孩儿。那个时候,你害怕吗?
苏墨白的心开始密密麻麻的抽痛起来,一股浓浓地柔情在心头萦绕。却又有些愤怒,他不知道他在愤怒什么。愤怒这该死而又莫名的梦?愤怒自己的无法保护?愤怒他人的嘲笑?还是愤怒眼前的姑娘居然还在微笑?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笼罩了他,反应过来时,他早已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别怕,别难过,现在有我。这不是你的错,别怕,好吗?”
刚刚还满脸微笑着地安息月,此刻却像是个浑身都竖满了尖刺的刺猬。只是这尖锐的刺,却向两头生长,既刺伤他人,亦刺伤自己。墨白有些心疼得看着她。
安息月的笑容依旧,眼中却尽是冰寒。“你们这些做心理医生的,向来都是如此为病人治疗的么?”虽是问句,安息月却丝毫不给苏墨白说话的机会,步步紧逼。
“安慰,劝解,顺着对方的意思说话,将自己当作对方的同类。一步步软化对方的心,解开对方的心防,然后找到对方最致命的地方,致以最有力的一击!然后?药到病除?对不起,我想我好像已经有些免疫了。别怕?我为什么要怕?你什么也没有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不是我的错?你没有身受,何来感同?”
说完这一段咄咄逼人的话后,安息月复又底声呢喃“如果,你无法永远帮助别人,就请不要轻易许下诺言,这世上比没有希望更令人绝望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然后安息月转身欲走“看来,苏医师的治疗风格,并不适合我,我还是去找燕?挨骂吧。”
站起身向门口走去的安息月后悔极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随意的去迁怒苏墨白,这一切的一切不该怨在他的身上。别说他并未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就算是他真的说了些什么,这么多年了,难道自己听到的还少吗?
甚至,苏墨白刚刚所说,是自己二十年来听过的最温暖的安慰。可不知怎的,听了这样的安慰却让自己更加的惧怕,难过起来。
一语中的,苏墨白的一句话,轻易揭开了自己极力隐藏的不安与惶惑。但那同时也是自己最怕承认与面对地。还有……还有,想到这里,安息月竟会有些窘迫,脸也有些发烫起来。他,他凭什么说,他会永远陪伴?
一想到苏墨白的职业,安息月就好似有一盆凉水兜头而下。想到苏墨白可能也对别人说过同样的话。安息月就有些抑制不住的烦躁起来。只想马上离开眼前的这个地方,这个人。如果他的温暖,是给身边所有人的。那安息月则甘愿永远伫立在冷风严寒中。假如无法长久感受这温暖,那自己宁愿从未感受过。
这么多莫名的情感将安息月包围。这么强烈的占有欲,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远离。
苏墨白却抢先一步,挡在了门前。不再是平常的温文尔雅,逼人的气势让安息月有些无法直视“听我说完这些话,我会让你走。”气势满满的话,却在对上安息月含泪始终咬牙不肯留下的泪眼时,苏墨白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如果到现在这份上,此时此刻,自己仍旧看不透自己的心,那苏墨白自己都想抽死自己了。
想到就要做,不拖泥带水,是苏墨白一贯的做法。
“如果我说,刚刚的话,我只对你一人说过。你会相信吗?你愿意相信吗?息月,我承认,心理学专家有时为了治疗的需要,是会产生像你说的那样的治疗。但我在这里认真的告诉你,采用这样的方式,他们也是投入了真实的情感的,那样才能真正的产生共鸣。心理医生也只是普通的人,也会痛苦。这种方法,我从没有用过,也没打算用,更不会用到你的身上。如果你不明白的话,我就一句一句的说给你听,说到你明白为止。那个梦,也没关系,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因为是你,只因为是你。”看着安息月有些吃惊的目光,苏墨白低头缓缓抬起她的下巴,让其与自己对视。
“安息月,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可愿意相信?”
安息月有些愣愣的看着这一幕,隐隐觉着有些熟悉。模糊记忆中,似乎也有一个男子,用他带血的手抚上自己的眼睛。“安息月,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可愿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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