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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浓云密布的背景下,忘川与顾寻的身体飘浮在结界中央。结界内寂静无声,结界外震耳欲聋,忘川身后的发丝无风自摇。
随着忘川开始施法,一道道的劫雷当头劈下。若不是忘川的相助,若不是结界的阻隔。小白丝毫不会怀疑自己的下场会如何。
本以为,以自己之力至少还可以拼死一试。大不了以自己身死为代价,助顾寻圆梦。当然这些,小白并未告知顾寻,只说会消耗些灵力罢了。
但看着眼前这一幕,小白方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冲动与幼稚。
竟险些拖着顾寻走上一条死路,这样的天罚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挡得了的。自己一时的冲动意气,竟险些害得顾寻魂飞魄散?
惊魂未定中,小白转而看着忘川一脸的游刃有余。
一道道的劫雷仿佛要撕裂天际,一下下的劈至忘川头顶。眼前的情景,竟如末世般危急。若是结界破损,首当其冲的便会是忘川,其次便会是自己和顾寻了。
如此紧张危险的时刻,小白的心狠狠揪了起来。眼前浮现而出的,居然全是轻尘的身影?
这百年间的朝夕相处,小白慢慢练成了一项绝技。只凭一丝模糊的身影,小白便能分辨出是不是轻尘。只凭一个细微的动作,她便能知道对方的心情……
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小白的眼中脑中全是那个淡漠的男子。但随后,便又想到了那古装扮相的画卷。
内心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自己,你不过只是个替身罢了,小白不禁自嘲一笑。
此时,轻尘怕是已经又做出了小黑,小红了吧?自己又何苦如此呢?现在如此危机的时刻,不如想想如何化险为夷吧。遂正了正精神,继续旁观。
但反观忘川,她却是一脸的轻松与肆意,忘川抬首望向天空,气势逼人。衣带飞舞,眼神锐利,满脸皆是妖冶的笑容。
是妖冶,小白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情景竟会让自己想到这样一个词语。眼前的人既是光明善意的上古上神,也是敢与天相搏的浑沌之灵。
眼前的忘川虽一脸不羁的笑意,但却有一股浓浓的气势传遍结界内外。让小白从担心,逐渐变为了淡然与平静。
那样的上神姿态与敢与天地相搏的气势,让小白想起了眼前这个不羁的女子。
她不仅仅是个只会调侃胡闹的女子,她同样还是平六界除浑沌的上古杀神。当年,轻尘说过的话,言犹在耳。眼前这个女子?上神?混沌之灵?果真不是三言两语便可概括的。
小白尚自出神,重重叠叠的威压却透过结界传到了小白的心间。小白心神不由一震,这仿佛被盯上般的感觉,让自己竟有些不寒而栗。
这就是天道的威压?它发现自己了?它不愿自己活。前面的问句还算是疑问,后一个却是确定了的。小白清楚的感受到了天威下的浓浓杀意,和自己止不住颤抖的灵魂。
那是灵魂对天道与生俱来的惧怕,小白无法制止。就连正在施法的忘川,也不由惊疑的向小白投去了探寻的目光。想发现了什么般,神色复杂。
而结界之内,顾寻的灵魂已在忘川的施法下,逐渐与其身体相融。他的灵魂只来的及向小白投去一丝笑容,便随着进入自己的身体而陷入了沉睡之中。
忘川依旧出神的盯着小白,见小白很是担忧的看向顾寻,忘川这才仿佛回神般出声宽慰。
“他的灵魂虽有你的灵力滋养,但毕竟已死两日,迟不入冥。他其实很虚弱,如果想让他明天可以正常且不出意外的参加婚礼的话,今夜就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吧。”
看了看沉睡的顾寻,忘川叹了口气又继续说。
“完成了明天的执愿后就即刻上路,他的魂灵已经禁不住消耗了。天地自有常规,他现在消耗的是他后世百年的荫泽。”
忘川不由得想起了,施法前顾寻眼中的坚定。用后世百年孤苦无依,换明天的一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此苦痛而又无结果,却也令人甘之如饴?一挥手,顾寻便出现在了自己家中的床上。
早在忘川将顾寻的魂放入身体后,劫雷就已停止,劫云也散了。
小白放松的长舒了一口气,全然不顾那天道之下传来的浓浓杀意。自己本就不容于六界,如今被发现了,也不过一死罢了。能在离开前,帮助他人也挺好。只是轻尘?不甘与不舍缠绕于心间,但幸福本就不会属于自己,只希望他能幸福吧。
忘川却眼神迫人的瞪视向天空:“你们已经杀过她一次了,难道还不够吗?她做的一切努力,竟仍旧比不过所谓的天道规常?她已经死过一次了,神魂俱散。现在一命换一命,还不够吗?你们莫要太过分了!退下!”
最后一句盈满了忘川的灵力与怒气,一时结界破碎,飞沙走石。忘川的身上满是戾气,竟是使得天上杀意,霎时烟消云散。
忘川转身,看向满脸震惊的小白,神色忽的满是忧伤与复杂,再不复最初的调笑。
她朝小白伸出了手,却在将要碰上小白的脸时忽的收回,用低不可查的声音喃喃自语。
“为了你,他竟做到了这一步。他竟……好个轻尘,竟连我也瞒住了。何苦呢?明明,明明加上我就不至于此……”
却尽是些小白听不懂的话,一会儿念了句轻尘,小白立即竖起耳朵细听。却又听到了另一个名字——白晓,小白心中忽有些剧痛,却又说不清为何。
这样的名字对自己究竟有何意义?还是?那是她的名字?
小白忽然笑了,对了,自然是她的名字。自然是因她,自己才会受到这么多的帮助。由始至终自己都是个影子而已,哪怕离开了他。
忘川自是看出了小白心中的想法,正欲出声解释。却忽的又放弃了,只因此时天边极速而来的身影。
再不复淡漠的男子,誓言永不踏足人界的妖主——轻尘。
伴随着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找到你了,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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