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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魂渡忘川 > 第74章 戏里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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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轻尘在那里暗暗作下的决定,小白自然是不会知晓得,她若真的知晓的话,那么,早从一开始,小白就一定不会去选择回到千年前来改变这所谓的结局。

    小白以为一切的开始,就是在千年前风轻尘与白晓的相遇的时候。

    但其实早从一开始她便理解错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整件事,她错的一塌糊涂。

    她错以为,是白晓先认识风轻尘。她错以为,风轻尘喜欢,难以忘怀的人始终是白晓。

    大错特错,如果,在这世上真有白晓这个人的话,或许她的错还能算得小一些。

    除了猜中画中女子,就是风轻尘的千年执念之外。

    剩下的故事,小白却是都没有猜中。

    她猜不中,其实事实真相远不如她所想的一般简单;她猜不中,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风轻尘都不约而同的在向她隐瞒着一个大秘密;她猜不中,眼前白晓,远不如她所想那么柔弱需要保护;她更猜不着,她心心念念想要风轻尘带回去的,将会是日后最大的危机与麻烦…………

    早从小白说出一切,再结合一些自己所知道的细节。风轻尘便早已猜出这所谓白晓的身份,与它为什

    么要计划这一出枯骨坟危机与一系列陷阱的整个真相。

    只是,这麻烦已来,赶是赶不走了。如今若要撕破脸的话,怕只会是打草惊蛇。

    现在,小白的安危才是风轻尘最担心,最需要去注意的,所以风轻尘决定将计就计,以不变应万

    变……

    其实,因果循环,周而复始,若真要给这一切的故事论个开头的话。

    那就只能是,在那一个阳光明媚的湖边,一个娇俏灵动的少女和邪魅不羁的妖王在那一瞬间的视线交汇了吧?

    一切的开始其实就在那个午后,但不管是风轻尘还是忘川,却都未告知小白。

    一切的起源在那里,只是,现在的风轻尘不说,而小白却是不知道的……

    这厢风轻尘暗下决心,表面却依旧保持着震惊的表情,不动声色,他必须要骗过她。

    既要骗过,其实始终都距离所谓真相相差甚远的小白,又要骗过,那所谓的白晓。

    如果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白晓的话……

    风轻尘默默保持着自己震惊的表情,看着小白还在努力的佯装出怨恨的神色来借此推开自己,想要去撮合他与所谓的命定佳人,白晓的傻小白。

    小白当然是不知道的,因为千年以后的轻尘不说,以前的风轻尘也不言。

    所以,白晓是真的,而小白只是替身的想法早已先入为主的在小白的心中根深蒂固,无法只凭他人的三言两语便轻易改变。

    于是,小白继续伪装着自己的怨恨。

    或许,这也并不算是伪装吧?小白所说的,全都曾是她心中真实的想法。只是,想要成全风轻尘的心,压制了小白心中所有的不甘愿。

    “风轻尘,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所有。我,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只有你们悲剧的结局得到了改变,我才能获得自由你明白了吗?”

    小白越说,越是想到了千年前与风轻尘的那一场对峙。

    对于当时的风轻尘,小白其实是有怨,有恨的。

    在小白的心中,如果当初风轻尘在小白发现所谓真相之后,放弃了去寻找,就这样给她自由。

    或许,小白是会伤心很久很久,五年,十年,百年,千年……或许,她可以走出悲伤,拥抱明天,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也或许,有生之年,她走不出去,对风轻尘始终念念不忘,但她也绝不会去怨恨他。至少,风轻尘没有再继续地去欺骗她,而是给了她自由选择的机会,这是小白当时能够找出的唯一让自己不去怨恨的理由。

    可是,风轻尘却是找来了。

    曾发誓永远不出结界,踏入人间的风轻尘突然现世了,出现在小白的身后,可是为了来寻找她的吗?

    小白从未敢去想过,但不代表她没有如此地去希望过。

    那是她心中隐藏极深极深的,小小的希冀。

    是连说也不敢说出口,多想一分都像是贪心的小小愿望。

    小白从来不会对未知的事物报以希望,因她怕失望,更怕绝望。

    但独独面对风轻尘,她方寸大乱,曾经引以为豪的统统消耗殆尽,无法再去保持自己一贯的淡然与平静。

    小白从不会去要求什么,但唯独面对风轻尘,她会难以抑制的想要得到更多,会患得患失的害怕风轻尘会厌烦自己。

    她也会暗暗唾弃着自己的贪心与自私,却始终无法改变。

    这样的充满希冀,又同样地满心唾弃。

    在小白离开风轻尘,逃离结界四处颠沛流离的时候,午夜梦回,辗转难眠之时,重复上演着。

    时而思念,时而唾弃。

    在顾寻的住处,是小白待的最久的地方。

    化身白猫在雨夜中穿行,仅仅就因为对方的一句小白的呼唤,鬼使神差般,小白便决定住在顾寻那里。

    只因为,那时不时便可听到的一句小白……

    在忘川的结界之外,小白就那样毫无预兆的见到了那深藏在内心深处,以为此生都无法再见到一面的风轻尘。

    再次听到风轻尘的那一句“小白”,有那么一刻,小白几乎就要以为,几乎就想要认输折服。

    小白几乎就要那样继续来欺骗自己,告诉自己风轻尘,就是来寻找自己的。

    小白几乎就要告诉自己,白晓早已消逝不见,永远也找不回来。

    现在会陪在风轻尘身边的人只会是她,她是那样想过的啊。

    在风轻尘温和的朝她微笑,向她伸出一只手来说要带她回家的时候,她是真的想要点头说好,就那样欺骗自己下去的啊。

    就是因为这样,小白才会感到怨恨风轻尘,就是因为这样,小白才会更加地唾弃自己。

    如果不是当时,小白转身看向风轻尘的眼,那深藏在温柔眼波之中的淡漠苦痛。或许她真的就会,跟着他回去。

    就是因为那样苦痛的眼神,小白才能知道,那样的风轻尘一点都不开心。

    正是因为这样,小白才更加坚定了要离开风轻尘的决心。

    这世上,谁都可以有资格去抚平风轻尘心口里的伤与痛,谁都可以去淡化风轻尘对白晓的思念。能否成功暂且不提,但她们有资格那样去做。唯独小白,却是不行的。小白的存在于诞生,不过就是风轻尘为弥补遗憾与伤痛,为思念而做出的一个替身。她的存在,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风轻尘他曾失去……从一开始,便已注定。试问,这样怀抱希望之后的巨大落差,让小白怎能不去怨?所以,在这一刻,她统统发泄了出来。“风轻尘,如果你在一开始便向我说明我的地位,我的身份……或许,我会少怨你,恨你一些……如果你从一开始便不要给予我那么多的温柔与关怀,或许,我会管住自己的心慢一些爱上你……”话语稍转,小白没有给风轻尘一丝张嘴解释的机会。仿佛,只要听到他说一句话,之前所下的那几丝恨意就会消耗殆尽一般,小白继续诉说。“可是,你都没有!你没有在一开始就告知我真相,让我对你始终满心期待。你没有冷漠相待,而是温柔照顾。关怀备至,却又不逾越半分,让我始终患得患失!若你在一开始便没有给予那么多,我便也不会愈来愈对你情根深种……若你无情,你又何必去找我,若你有情,你又为什么总是对我若即若离?”小白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树下陷入沉睡的白晓。

    “若你不问,我们或许还可以如往常一般嬉笑打闹。我还可以告诉自己,千年前是千年前,千年后是千年后不要混淆。可现在,我却无法再继续这样欺骗自己了。今日说尽一切,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风轻尘笑容苦涩,欲言又止。顾寻依旧被这小白口中的真相,打击的呆愣。

    “风轻尘,我们今天便把话来说个明明白白,我是曾对你满怀希冀,只是现在早已被消磨殆尽。现在的我,只想偿还你给我的生命,和多年不论是虚情很是真意的照料,除此之外,你我之间,再无其他任何的纠葛。只有你和白晓最终在一起,我才能真正自由,这就是你我仅剩的羁绊。”

    因为怕好不容易积攒出的恨意,在一看到风轻尘的时候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小白始终未扭头看过风轻尘哪怕一眼。

    所以,小白便也没有看到风轻尘满含情意与怜惜的目光……

    小白所想,所做的打算,风轻尘其实统统知晓。

    他同样也知道,刚刚小白所说的话中有几分真假。

    他只是单纯的在心痛,心痛在小白的心中竟会深藏了如此多的伤与痛。小白,远比风轻尘所想还要聪慧敏感。

    只是对风轻尘的情深遮蔽了她的思维,不然她早该看清一切……

    戏里戏外,谁又能说的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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