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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这样对顾寻说,而顾寻却依旧沉浸在对小白深深的愧疚之中不能自拔,以为小白不过只是在对他敷衍的安慰。
所以,顾寻根本没有细想小白这突然就有些认真起来的面容,究竟意味着什么样的道理,就突然出声制止住了小白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别在安慰我了小白,你不会知道的,你不会知道我是有多么的自私。刚刚说的,不过凤毛麟角。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在以爱之名,做着伤人之事。对,还有我,还有我……”
这样的想法,让顾寻更加的愧疚不已,颓然的松开紧握小白双肩的手,复又将她揽入怀抱。只不过,此时顾寻的姿势反而比小白更像是一个等待安慰的脆弱孩童一般。
“顾寻,我说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但那真的不是什么该死的自私。”
小白从顾寻的怀中挣脱,直视着顾寻的双眼。
让对方看到自己一脸的坚定,这样突然认真起来的表情也还是有些作用的,顾寻果然停下了自己的话,开始认真的听起来。
“从头到尾,你的想法,你的所作所为,我统统都是知道的啊寻。除了,你关于自私的那段看法,我着实不能苟同。”
顾寻开始有些震惊起来,本来是欲自己剖开心扉,由此引出安慰小白的话。
现在,反而成了顾寻自己的开解大会?安慰小白的话也随之一时间停滞。
“你竟然,你竟然都知道了吗?”
顾寻这有些始料不及的痴傻的表情,让小白也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哈哈,你当我是神啊?话说,顾寻你好天真,你是怎么去跑江湖的?”
看着眼前人明显鄙视的表情,和语气,顾寻气的嘴角直抽。
忽的,就将自己最开始剖白心扉的目的忘的一干二净。
又有谁能知道小白是有意为之,还是误打误撞的呢?
成功转移了顾寻的话题,小白继续再接再励。
“一直以来,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其但实也不是全部都知道,只是隐隐约约的猜测。知道你因为想要向我报恩所以想尽办法靠近,帮助我。也知道,在枯骨坟中的时候,后来你对我的拘谨突然消失了不少。关于其他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笑眯眯的说完了前面的这些话,小白的表情也忽的带了一丝严肃。
“所以,顾寻。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除却我刚刚说的那些,其它的事情我可一概不知道。你没有影响我的生活,你也没有干涉我的人生,你没有自私,更没有对不起我。我所看到的,我所知道的,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好朋友,一个如哥哥一般想要对我好的人而已。他只是在一开始,没有找对方法而已,他没有错,也绝不会是自私。”
看着眼前这个纯净的笑容,听了小白安慰自己的话。
顾寻哑口无言,他还可以去说什么呢?
小白已经把所有的理由,都为他找到。
刚刚在看到小白对风轻尘的表情时,在看到小白对风轻尘那默默的情感之时,顾寻忽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自私。
只是一味的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全然不管这样的行为是否会为对方带去困扰。
仅关于这一点,顾寻就差小白很多,很多。
顾寻这样想后,巨大的愧疚随之涌来,让顾寻又心疼小白,又唾弃着自己。
可到底,顾寻欠小白的却是愈加的多了起来。
到最后,居然还是要小白来为他找理由,找借口去开脱。
可他还能去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他无法去为小白做些什么,到最后还要小白勉强自己去时时刻刻照顾顾寻的感受。
不若离去……………………
像是能够看出顾寻的想法一般,顾寻这样的念头刚一浮现而出。
小白就抬眼看向他,忽的开口问询,虽是问句,但却是一脸的笃定。
“你是要准备离开了吗?”
而顾寻除了苦笑的点头,又能去说些什么呢?
“对,小白,你又一次看出了我的想法,我要离开了。这里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我已经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而你,是不会随我离开的。”
小白看着顾寻,像是要将他刻于脑海中一般,片刻之后,又忽的潇洒一笑。
“对,我不会离开这里,但我又一定会离开这里。到那时,就是永别了。”
像是哑迷般得一句话,顾寻却是听懂了。
不会离开是因为放不下风轻尘与白晓,当小白亲眼看到风轻尘和白晓在一起,真的没有牵挂时,她自会离开。只是,这个离开,相隔的不是距离而是千年的时空。
也好,也好。知道么啊寻,我是欠你一个送别的。从千年后穿梭来到这里,我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你。真好,我还是再次遇到了你。千年后,我没有亲手送你离开,现在可以亲自送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顾寻。”
听着小白这一句又一句的谢谢,顾寻摇头苦笑。
“别再说谢谢了小白,咱俩之间究竟谁该感谢谁,就算你不愿去细言细算,但我也请你不要再说谢谢了。就这样下去吧,或许正是因为我欠了你的,千年之后,才会再次令我们相遇。对了小白,千年后的我
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不等小白再次开口,顾寻却已抢先回答。
“罢了,罢了,你还是不要回答了。你不答的话,我可能反而会更加安心吧?”
调笑般得说完这句话后,顾寻一脸认真的看着小白。
“不管你说了些什么,这句谢谢你,我还是要说的。小白,谢谢你。”
“啊呀,行了行了,这句谢谢我就先收下了,这谢谢不收,你还不知道要磨蹭多久。你就安心地去吧。咦,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就快点准备上路吧。唉?也不太对,我的
意思是说,你一路走好,额……”
小白尚在疑惑,该怎样为顾寻送上一句离别之语。
殊不知,刚刚酝酿出的一些伤离别的气氛,就这样因为小白的几句话顿时消散于无形。
顾寻连忙无可奈何的叫停了小白接下来的话,看到的却是对方如释重负的表情。原来,小白也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这样的离别的气氛是她不习惯的……
“行了行了,你快别说了吧小白。好好的气氛被你毁的一塌糊涂,我看我还是趁早离开吧,再不走的话,咒也要被你给咒死了,多大仇,多大怨啊小白。”
顾寻知道,不管面上装的有多么的无厘头,小白其实都是故意如此的。
以前的顾寻一味的想要靠近小白,其实却从未真正了解她。
如今,当他准备远离之时,他却发现他开始越来越懂小白了。
懂得了她的每个想法与情绪,懂得了她强颜欢笑下的坚强不屈。
才明白了她隐藏在迷糊外表之下的,睿智与善解人意。
或许,只有在面对风轻尘时,小白才会变得糊糊涂涂,但这也就是顾寻永远不可能代替风轻尘的原因。
因为,喜欢谁,不喜欢谁,着实是无法去勉强的。
越了解小白,顾寻反而越要远离。
因为他的存在,除了让小白每天为了不让他担忧而要绞尽脑汁刻意伪装自己之外。
顾寻,几乎再无其他有用的作用。
越了解,顾寻就看的越开。以前说什么要将小白当自己的妹妹,不过是为自己将要失败而找了一个让自己可以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现在,顾寻才算是真正得看开,放下了。不是不想要去安慰小白,只是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既然如此,顾寻又何必再去戳破小白辛苦所做的伪装?
即使是表面的开心,也总好过彻头彻尾的伤悲。
如果顾寻所能做的,不过就是蹲在一处看着小白忧伤哭泣,而无可奈何。
他不如就这样陪着小白插科打诨。
说是自欺欺人也好,说是不肯面对现实也好,顾寻决定就这样陪小白继续走下去。
不再计较她是否真的欢乐,不再去想她是否还爱着风轻尘。不去管她,先前所做一切是不是不过只是伪装,她其实从未看开。
看着风轻尘一步一步走向白晓,看着他怀抱着白晓,却吝于投给小白任何一个目光。现在的小白,终于连替身也不算是了。
她的心中是不是满是伤痛?这些,顾寻都不想再去管了。
如果,在这个世上只有小白一个人还在自欺,那顾寻就甘愿陪着她来做这第二个。
不问缘由,不论对错,不讲过去,不谈未来,只是陪伴,这就是顾寻现在与小白之间的关系。
已经说尽了一切,顾寻与小白之间再也无需多于的词句去解释。
就这样插科打诨下去吧,我可以陪你欢笑。但是,可以陪你哭泣,听你倾诉,抹去你的泪水的人却不会是我……
就在这一天,太阳逐渐爬升至正午。
就在这一天,顾寻踏上了离开的路程。
来相送的,只有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子,顾寻曾将她放于眼中。
现在,她在顾寻的心里,她的名字叫做小白。
就在这一天,阳光依旧如他们初见时热烈,顾寻在这一天选择了离开。
“小白,替我告诉风轻尘。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再畅饮那杯没喝完的酒。”
话音刚落,顾寻已悄然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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