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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是一种状态,生生不息;人生是一个变化的过程。人的内心深处有着不断向上、不断进取、离苦得乐的愿望,这是推动每一个人的人生前进的动力源泉。
——题记
长正月,短二月,慌慌忙忙过三月。三月一过,家里的大米所剩无几。礼义娘想吃肉圆子,可到哪儿去弄肉?桂花正看着空锅发愁,礼义拿来了一团肉,看上去能有一斤重,催着她赶紧去做。桂花将肉剁成糊,又放了两鸡蛋,做了三碗。她怕小宝要吃,小心地藏好。
农活也多了起来,礼义骑着自行车,在春风中飞驰。1981年的春天,枯瘦的柳枝冒着青色,柔软得像婀娜的舞女。河里的水也渐渐生动起来,冰块被割成狗牙似的,胆怯地躲在*边,看着溪水向前流淌,岸边的小草从土里顶出个小脑袋,一切都那么的清新。
去年的人一个不少,为了加快土的运输,礼义借来了手扶拖拉机。上土的上土,用独轮车推土的推土,窑厂上一片欢腾。礼义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想到,今年好像没有人来阻止他们的这项工作。
“放心干吧,以后不用偷偷摸摸了。”立群听了他的疑惑,笑着说。礼义回到家里,见桂花正陪在床边,看着娘的生命如蜡烛一样,慢慢燃尽。心里说不出的痛苦,尽管生老病死,这是谁也挡不住的自然规律。但是当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娘的时候,礼义心里有说不出的悲伤。
“这个世界对有些人来说,本来就是痛苦的,也许死是一种超脱,也是一种新生吧。”
他走出屋子,看着夕阳,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喜欢日落,因为那种耀眼的日落更静美。
礼义让桂花按照她娘的心愿,送老衣都为红色。春分那天晚上,礼义娘的呼吸又急促起来。下半夜,她的喉咙里像拉风箱,隔一会儿就长长地呼口气。看着她灰白的脸色,礼义知道,他的母亲即将与他分离。
礼义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娘,天亮的时候,徐仁德、宋玉兰他们也到了。早饭的时候,小脚婆婆只有出的气不见进的气了。
十点钟,礼义娘永远地合上了她的眼睛。
礼义的心像被谁抽走了似的,他傻傻地坐着。徐龙光作为家族长者主持丧事。来吊唁的人很多,众邻居都来帮忙。丧事一共办了四天,发丧回来,礼义只觉得嗓子冒烟,两眼发黑,一阵晕眩,昏倒在地。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看着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刺眼的灯光,礼义想:“人如草木,终有油尽灯枯之时,除了吃喝拉撒,是不是还要干点什么,活出自己的精彩?”
他想起在书上看过的一段话,有人问法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法师说:“人生的意义不在于你拥有多少,而在于你付出多少。外界的拥有再多,再好,也是转瞬即逝。只有付出和奉献,才是人生幸福美满的秘诀。”
有人问:人生的目的是什么?
法师说:人生,人的生存、生活、生死、生命。“生”是一种状态,生生不息;人生是一个变化的过程。人的内心深处有着不断向上、不断进取、离苦得乐的愿望,这是推动每一个人的人生前进的动力源泉。
男人三十而立,如今他徐礼义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今后该怎么去活出属于他自己的精彩,他陷入深深的思考。
丧事办完,家里能吃的都吃了,还借了几百元的外债。桂花看着空米缸发愁,礼义这些天,生产队的事情,一点没少干,下班还要去窑厂,哪一样都是体力活,这怎么能行?
桂花想去郑强国家借点米,走到门口,她又返回,叫婷婷拿着碗走了。
“妈,大伯说这米不用还了!”婷婷端着一瓢米走了回来。桂花本来是叫婷婷去向郑强国家借的,没想到婷婷走到徐仁德家门口的时候,徐仁德见了,问明白怎么回事,回家端了一大瓢给她。
桂花心里想,先借着,日后一定还上。饭刚好,小宝嚷着要吃,桂花只好盛了半碗给他。剩下的,她装好,又挖了一块猪油拌进去,用小宝的棉袄紧紧的包住,放在篮子里,向窑厂走来。
很远,就看到礼义在拉土,旁边还有一个人,走近了才看清楚,是一个和礼义差不多大的男子,个不高,穿着一身蓝咔叽对襟棉马褂,梳着二八小分头,五官倒也端正,只是眼睛不大,睁着和闭着的差不多。
桂花站在那,不知怎么打招呼。那男的倒说话了,“礼义,快看看来了位美女!”徐礼义听他这么一喊,走过来,放下平板车。
“桂花,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老同学,周立群!”礼义笑呵呵地说,“这下我这窑厂可就有主心骨了!”
周立群第一次看见桂花,“我说徐礼义,都说你讨了个仙女老婆,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哪里哪里。”桂花说着,将手里的篮子放了下来。
一米七的桂花站在周立群面前,立即将他比了下去。礼义接过桂花递过来的米饭,“这米又是借的吧?”
“你大哥给的。”人只有在处境为难的时候,才能知道打断腿还连着筋的亲情关系。礼义娘的丧事,已经花去了徐仁德的不少积蓄和粮食,现在竟然还在帮助他,礼义从心里感激徐仁德。
“礼义,从今儿起,就正式干了?”桂花看着他。
“那还用说,早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诸葛亮已经来了,还不干,更待何时?”徐礼义看着周立群。
“就是,迟干不如早干,早干不如现在就干,”周立群看着徐礼义,“明天,我们就正式招工。”
桂花连连摆手:“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周立群看着她,哈哈大笑,“你放心,农民的春天已经来了!”
汪晓梅提着一篮子葱花饼,郑卫国套好小驴车,她坐了上去。汪晓梅的母亲生病好几天了,说想吃葱油饼,托人捎来口信。汪晓梅赶紧打了一摞,又割了二斤肉,包了几个包子,和郑卫国送了过来。
桂花挎着篮子从窑厂回来,在十字路口与他们相遇。桂花不说话,从旁边绕道走。
“桂花,等等!”郑卫国喊着,从篮子里拿了三块葱油饼,塞到她的篮子里,“知道你家现在的难处,不要推辞,这是我和晓梅的一点心意。”桂花看了汪晓梅一眼,只见她把眼光望向别处,没有说话。不等道谢,郑卫国一扬鞭子,一声脆响,小驴车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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