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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席慕蓉
徐礼义简短讲话结束,阿狗作为代表,也作表态发言。他说:
尊敬的徐书记,村委会的领导,最亲的乡亲们:
改革开放十年了,我们要去祖国的南大门去感受一下改革的春风,去学习南方人先进技术。为了摆脱家乡贫穷的面貌,我胡来今天在这郑重承诺,我们到那里,一定会团结合作,实干苦干加巧干,力争多赚钱。因为我们爱这片土地,我们爱我们的家人,我们爱水乳一共的乡亲。我们这次出去,就是要让我们的亲人过上好日子,就是为了能改变家乡一穷二白的面貌,有村委会领导的大力支持与关怀,我们放心。我们一定不负你们期望,凯旋而归。
在徐礼义的一声“出发。”五辆手扶拖拉机,一起响了起来,锣鼓欢快地敲了起来,鞭炮齐鸣,乡亲们鼓掌送行。
走的人,满眼含泪,送的人牵肠挂肚。花园村第一批走出去的人:有胡来、胡小齐、潘龙、王晓军、郑恩才、朱从林、黄大伟、胡世荣、赵世强、周子明、周晓牛、戚冠军、朱大山、孙国成、孙国强。到现在还写在花园村的地方史里。
色织厂采用早中晚三班制,桂花和婷婷同班,娘俩一同上下班。婷婷学习档车织布,桂花学习成品检测。
一个月后,娘俩都熟悉了业务,婷婷人虽小,但是像桂花一样,勤奋上进。别的学徒工都分给两台车,婷婷却分了四台,桂花看着心里暗自高兴。
桂花这周是上夜班,是从夜里11点上班到早晨7点下班。终于看到对班来了,做好交接工作,桂花走出了车间,她觉得眼睛像装了沙,红红的,疼得睁不开。婷婷在车棚等她,见她过来,迎上去。
“妈,都不让你上,你非要上,看你累的。”
“累了也高兴啊,咱们工人有力量。”她推着自行车,来到门口食品店买了一些零食,才急匆匆往回赶。
现在汪晓梅越来越依赖她,找不到她,吃饭睡觉什么的都跟郑卫国闹。现在汪晓梅能站起来慢慢走了,但是她的智商仍然像个孩子,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桂花每天都会带回一些零食,引导她多说话。很远就看到郑卫国在门口左望右看呢。“桂花姐,晓梅今天闹得可凶了,我想去干活都不成。”
“晓梅今天怎么了?”桂花说着下了车,郑卫国转身向屋内喊晓梅,晓梅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桂花高兴地迎上去,晓梅抱着桂花哭:“桂花姐,你不要晓梅了?”
桂花擦干她脸上的泪水,拿出刚买的零食给晓梅。
“喜欢吃不?”
“喜欢!”郑卫国看晓梅跟着桂花走了,他才去干活。礼义早上起来,到窑厂去转了一圈,看看到桂花下班的时候,急忙赶回来,到门口看到桂花正在哄晓梅吃饭!熬了一夜,桂花的脸色蜡黄,礼义很是心疼。
“你快吃饭去休息,晓梅交给我。”礼义催着桂花。
“桂花,我想成立一个老人公寓,让那些孤寡老人欢度晚年的有个地方,你看怎么样?”
“想法是好,除非像朱泰明这些五保老人能去,有儿有女的,如果把老人送去,估计一人一口唾沫就能给他淹死。养儿防老,对不对?”桂花吃过饭,困意上来,连打两个呵欠,礼义催促她赶紧休息,将汪晓梅用车子带到村委会。
只要礼义在,晓梅就非常安静,礼义安排妇联主任丁文敏照看她,叫她识字学说话。
丁文敏拿起书问:“晓梅,你看看,我们这儿的人,你最喜欢谁?”
晓梅头也不抬,“我就喜欢礼义哥一人。”丁文敏捂着嘴笑了。
对她的这种说法,桂花开始还是有点生气,现在这么多天的陪护,她早把晓梅当作孩子,有时她也会问晓梅,“桂花姐和礼义哥,你喜欢谁。”
晓梅想了会,很认真地说:“先喜欢礼义哥,后喜欢桂花姐。”
“只选一个,要不然不给东西吃。”这时候桂花总会拿出一块奶油饼干,晓梅看到,眼睛像电击到:“我喜欢饼干。”这时,大家都会笑得前仰后合。
礼义心里看着却着急,桂花上班,已经很辛苦,根本没有时间,再来陪护晓梅,郑卫国要干活挣钱养家,郑好6月份高考,也难。
昨天三组一名五保老人,在家里不知什么时候去世的,后来被邻居发现,才被拖去火化入葬。他作了一个详细统计,全村年龄超过60岁的五保老人,一共21人,其中男的16人,女的5人,不包括汪晓梅。
眼看就要春耕,现在村里一下子又走了十五位男子汉,这十五家的春耕问题怎么办?
自1956年实行农业合作化时期,对缺乏劳动能力、生活没有依靠的鳏、寡、孤、独者,实行保吃、保穿、保烧、保医、保葬(儿童则为保教),简称“五保”。1958年人民公社化时期,对五保户实行集中供养,在全国各地兴办了一批敬老院。他们这个乡政府也有一所,能不能把他们送到里面?
礼义想了一会,去了乡政府民政部门。
“因为前些年人穷得饭都吃不上,很多男子讨不到老婆,导致现在男性五保老人太多,每个村都存在这种情况,可以安排符合条件的人进来,但是大多数还要你们自己想办法。”民政助理领着礼义,指着敬老院那几所房子说。
礼义回到大队部,看着面前这房子,这是以前大队部的老房子,一共六间。三间是每次村干部开会议事的地方,还有一间是村卫生室,最东头一间是村里的小店。以前这个店,是全大队唯一凭票打灯油、买火柴、打酱油的地方,现在即使不用凭票买东西,但是,还不能少。哪还有地方给那些老人住?
礼义现在才知道,做好干部不容易。他不知道阿狗他们找到工作没有?为了联系方便,他特意找到了邮局的负责人:“如果阿狗他们在外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电话告知,请工作人员将内容记录下来,然后再转达给他。”
到了邮局那一问,根本没有深圳打来的长途电话。他调转车头,立即回家。
饭碗一丢,他去找徐仁德,他想听听朱泰明和徐仁德的意见。徐仁德不在,因为家旺的事情,朱泰明觉得再住在徐仁德家,心里也不过意。听礼义这么一说,很是赞成。
他抽空把老房子,打扫出来。只等正月一过,五名老太太加汪晓梅,就可以住了进去。他打算好了,全村每户一季筹五斤粮食,够她们半年的。
他这么想着,迅速拟好一份草稿,认真修改了两遍,又重新写了一遍,这毕竟要得到全村十七个组的所有村民同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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